“三爷爷?”
“哎......欢欢啊,你睡了吗?”
“还没有,正准备睡,三爷爷,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的,每天下了班就回家做饭,每次都能吃两大碗,身体结实着呢!三爷爷,你的腿怎么样了?上次我带回去的药有用吗?”
“有用有用,这两天下雨我贴了膏药,舒服多了,还能到处走!”
“那就好,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带一些。”
“让你挂念了。”
“三爷爷说的什么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
“欢欢啊,你这两天回来一趟吧,有些事情早应该告诉你的......”
“三爷爷,什么事啊?”
“嗯......等你回来再说......和你父母有关......”
“我爸妈?三爷爷,到底是什么事啊?您现在告诉我吧。”
“这件事你撒娇也没有用,等你回来了才能说。”
挂了电话,陈欢歌看向身旁正看着自己的张恒:“你要跟我回去吗?”
张恒撇过头掖了掖被子:“那我是以什么身份陪你回去?”
“同学?朋友?男闺......”
陈欢歌还没有说完,就被张恒翻身压在身下,声音低沉:“你再好好想想。”
四目相对,陈欢歌的心像是装满了蜜糖的罐子,甜得发腻。这段时间她也生出了想要回家一趟的想法,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和张恒说就接到三爷爷的电话。
只是一想到三爷爷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还提到已经逝去的双亲,陈欢歌就觉得奇怪,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在他们去世九年以后才让自己知道的?
“你居然当着我的面走神!陈欢歌,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张恒说完就去挠陈欢歌的腰,惹得她咯咯笑个不停:“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太痒了......快停下来......”
闹了一会儿,张恒手上停止了动作,却没有从她腰上移开:“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陈欢歌能从张恒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她双手圈住对方的脖颈,亲了上去。
翌日清晨,俩人坐上了回石淮的火车。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和林木,陈欢歌有些莫名的紧张。
幼时,双亲被车撞身亡,那条路偏僻,等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凉了,肇事司机至今还没有找到。
上学的费用都是族里出的,其中三爷爷对她最好,每次出现争执都会把她护在身后,然后偷偷往她手心塞一颗糖果,平日也会带她到河里摸鱼、林中打鸟......她也争气,凭借自己的本事考上大学,毕业后顺理成章的留在云安。
只是不知为何,一路上总有些心神不宁。
大家得了消息,早早的就在路口等着,只是在看见陈欢歌身边的张恒时,众人脸上的笑容不约而同的僵了一下,又做若无其事的拥着俩人入了席。
推杯换盏间,陈欢歌端着一杯酒站起来,面向主位:“二爷爷,三爷爷,姑爷爷,姑母,我父母早亡,是你们对我照顾有加今日我才能站在这里,我打心里感激你们。”
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席间有人吼道:“好!不愧是我陈家的儿女!”
陈欢歌把杯续满,又接着道:“今日回来也是带张恒回来给大家瞧瞧,我们是在学校认识的,在一起五年了,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们......已经决定要结婚了!”
说完杯中的酒尽数下肚。
不同于之前的笑语晏晏,大家听完脸上都敛去了笑容,目光复杂的看着陈欢歌,就连一向疼爱她的三爷爷眼中都带着失望。
陈欢歌有些懵了,转头又看到李叔和李婶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她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旁的陈茹拉着陈欢歌的手臂坐下:“好了表姐,从看到他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欢歌都有些发懵,张恒则是被大家簇拥着灌了不少酒。
第二天一早,张恒醒来不见陈欢歌,下楼就见一位保养得体的妇人坐在厅堂里,他认出她是陈欢歌的姑母:“姑母,我......我平时不喝酒的,昨天晚上我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有。”妇人招招手,示意张恒在身边坐下,笑盈盈的看着他:“有一件事欢欢可能没有跟你说过,她已经和李文玉有婚约了,这次回来,是想让他们完婚的。”
张恒本就隐隐作痛的脑袋更是有一瞬间的宕机:“什......什么?婚约?等一下......你是说欢歌和别人......”
说到这儿,他猛的站起身来:“这不可能!”
“是娃娃亲,双方父母订下的。”妇人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欢欢是陈家的孩子,做不出背信弃义的事情,且不说婚约还在,就说这是双方父母期愿的,我们也希望他们能尽快完成婚礼。”
好半响,张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干涩暗哑:“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件事情,再说一时的戏言又怎么可以当真?”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我......我要去找欢歌......”
妇人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他们交换过庚帖又怎么会是戏言!你也不用去了,这个时间欢欢已经换好衣服了。”
庚帖?张恒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外走,却被守在门外的两位年轻男子拦住了,其中一位冷脸看着张恒,没好气道:“回去!”
“让我出去!”见他们不为所动,张恒倏地扑了上去:“你们是不是疯了!我说让我出去!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年轻男子脸色不变,一左一右钳着张恒的胳膊把他架到妇人面前。
看着她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张恒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她?”
原本被他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逐渐变得清晰,初见自己时眼中的敌意,席间暗暗交换的眼神,被针对灌酒以及消失的陈欢歌。
“你们要的只是欢歌!为什么?如果她真的愿意,你们又何必这样做!”
妇人轻笑:“既然你能想到这个,那你也应该明白自己可有可无,我这里有一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