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可以提前订餐吗？”

　　今天的黎昇医生已经吃不到饭，浅玥想到什么问着戴着工作牌的医护人员。

　　“可以，你这边可以下载一个‘饿不着’APP。”

　　说着，浅玥旁边的医护人员掏出手机，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张宣传单给浅玥演示扫码下载软件，如何注册新用户。

　　在软件上面搜索附近餐厅，显示最近餐厅——杏林春满医院餐厅（该位置距离您1米）。

　　浅玥认真看着医护人员手里的操作步骤，认真记忆。

　　她身上暂时没有手机，明天只有按紧急呼叫按钮摇人点餐。

　　“你要给哪位医生带饭？”

　　“黎昇医生。”

　　听到名字，医护人员的脸上在努力回想，突然想起来：

　　“稍微等一下，我们这边一直联系不上黎昇医生，他的午餐寄存在我们餐厅一直没有拿走，我们餐厅一直联系不上黎昇医生。”

　　医护人员拿过手机跟一个人联系拿黎昇医生的饭盒。

　　浅玥没等一会儿就看见昨天的医护人员提着女士用的碎花布袋过来，还是昨天的图案。

　　提着碎花布袋的医护人员，是昨天在餐厅温暖的手拍在浅玥身上的人类女孩。

　　浅玥看向这名医护人员身上的工作牌：

　　【姓名：黎若雪】

　　【职称：医士】

　　【科室：核医学科】

　　【所属医院：杏林春满医疗国际】

　　“麻烦你把这个饭盒带给黎昇医生，一定要监督他吃饭。”黎若雪嗓音温柔响起。

　　“餐厅这边不能把饭直接带给黎昇医生吗？”

　　“要黎昇医生自己在软件上面下单才行。”

　　“我手里还有一个这个印花布袋。”浅玥从黎昇医生门诊室里面拿出来的。

　　“没关系，你给都给他吧。”

　　黎若雪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印花布袋严重没有任何异样，似乎见怪不怪。

　　难道李若雪医士早就猜到黎晟医生不会吃里面的饭菜？

　　浅玥还是接过黎若雪手里的碎花布袋，沉甸甸的重量能够感觉准备饭菜的人一定担心黎昇医生没吃饱饭。

　　“麻烦你了，这位病人。”

　　浅玥今天手里提着两个印花布袋。

　　碎花布袋对面前的黎若雪医士以及黎昇医生都有着不一样的作用。

　　“走吧，我送你回到病房。”

　　浅玥跟在黎若雪身后离开餐厅。

　　今天离开餐厅的路很短，和浅玥来时的路没有差别。

　　看在只有浅玥想要去黎昇医生身边阻止凶手时，短短的路才会被未知的东西无限拉长。

　　证实了浅玥无法亲身帮助黎昇医生的猜想。

　　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发出惨白的光芒，让整个走廊显得有些清冷。

　　到病房门口。

　　浅玥的视线始终紧紧跟随着走在前面的黎若雪，片刻未离。

　　前面的黎若雪身体停顿下来。

　　她的脚步并未因此停下，反而加快了步伐，迅速走到了黎若雪的身旁。

　　浅玥看到黎若雪的脸面向浅玥的病房门口的信息，脸上的五官不翼而飞，整个人变得透明。

　　一阵冷风吹过，把黎若雪显得极为透明的身影吹散了。

　　“呜呜……呜呜……”

　　风呜咽着穿过走廊，似乎是在悲泣，带着无尽的凄凉。

　　浅玥提着两个女士用的碎花布袋来到昨天记忆里的急诊室。

　　急诊室门口围着一群神色哀伤的患者及家属。

　　一位身穿蓝白条纹的病患不停地在急诊室门口踱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时不时抬头看向紧闭的急诊室门，眼神中充满期待。

　　这层楼的全体患者所患的核废水感染病，都依靠黎昇医生进行治疗。

　　浅玥站在这群人中间，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压抑，有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急诊室上面的灯光未曾熄灭。

　　黎昇医生仍然在急诊室里救治着。

　　离急诊室远一点的地方，浅玥听到了悲伤的哭泣声在小声抽噎。

　　那声音起初细微得如同风中的游丝，若有若无，却又丝丝缕缕地钻进浅玥的耳朵，让她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

　　随着她脚步的移动，那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浅玥看到那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是小朋友蜷缩在角落里哭泣，身体微微颤抖着。

　　抽噎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语，“有黎昇叔叔在，我就不会疼了，黎昇叔叔这么好的医生，一定要活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情绪不稳定的小孩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浅玥走到小病患旁边，轻轻拍拍小病患的背。

　　“姐姐，怎么办，黎昇叔叔说过会治好我的，他和我说治好以后身上再也不会痛。”

　　小病患身上也有着和浅玥身上差不多的核废水感染的病变。

　　因为小患者是小孩，免疫力格外低，对于病毒的抵抗更弱，身上满是恐怖的疮痕。

　　浅玥看向小患者模糊不清的脸上满是泪水，伸手替小患者擦掉。

　　“黎昇医生不管多晚，都要把我们这些病人的情况全部查看完……”

　　身边的声音窸窸窣窣传进浅玥耳里，这边的位置距离急诊室比较远。

　　患者们生怕自己的声音吵到里面的医生救助黎昇医生，才敢在远一点的地方小声倾泻自己的情绪。

　　急诊室外所有人的脸上都带上沉重的神色。

　　地上的瓷砖反射着微弱的光，那光却照不亮人们心中的阴霾。

　　捅向黎昇医生的刀，刺向的最终是这层楼的所有核废水感染患者。

　　压抑的氛围在急救室门口持续了很久很久。

　　中途昨天的医护人员出来询问鲜血的家属，凶手也被推进黎昇医生旁边的急救室。

　　“为什么要救凶手？”

　　小患者的声音窸窸窣窣带着疑惑发问，带着茫然，惊扰了压抑的沉默。

　　“法庭还在等着他。”

　　人群里有个家属回答了小患者的问话。

　　“嘘，小家伙，我们一起为黎昇医生祈祷，不要吵到他。”

　　小患者看着说话的人懵懂的点点头。

　　浅玥周围重新笼罩上了一片令人压抑的沉默。

　　每个人眼睛时不时看向急救室上亮着的灯。

　　在急救室门口等了很久很久。

　　急救室门上的灯熄灭。

　　一位戴着口罩的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

　　“黎昇医生怎么样。”

　　很多声音在焦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