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你这到底是多受欢迎啊,衣服怎生烂成了这样?”
朱由检看着张顺身上“乞丐装”,不觉莞尔。
原来放榜第二天,大明皇帝朱由检又派遣太监招张顺入宫。
当时,在外面苦捱一夜,躲避“捉婿”的张顺,就这么一身破烂的入了宫。
显然,朱由检也没有想到张顺竟然这么“凄惨”,一时间心情大好。
“臣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疯狂......”
张顺扯了扯身上的布条,不由苦笑起来。
这倒不是他故意哭穷,实在是被一群人死死的盯住了住处,没法子回去,只能就这么凑合一下。
“不过他们倒也有几分眼光,像你这般年纪轻轻,相貌堂堂,才兼文武,若非朕的女儿未满周岁,朕都忍不住要动手了!”
朱由检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张顺一番,忍不住赞叹道。
这么年轻的武状元,简直是闻所未闻,或许是苍天真的眷顾于我?
张顺原来身高不过七尺三寸,也不知是系统的加持,还是他自身的发育的原因,这一年来又生生长高了五寸有余。
或许是受到话本的影响,这时代计算身高,喜欢以周尺计数。
如今张顺身高七尺八寸,约合后世一米八多一点。
再加上他一身粗大的骨骼、健壮的肌肉,看起来极为威武雄壮,一看就是一员猛将。
他这一副身体,在后世或许只能吸引同性。
但是,在这个时代至少也算得上一员“白袍小将”,搁在话本小说里,都是要被番邦公主捉回去当驸马的。
“陛下说笑了。俗话说:女攀高门,男娶低户。”
“微臣出身微寒,又好美色,如何高攀的起高门大户?”
“还不如娶一个贤惠漂亮的,让自己开心来的自在!”
在朱由检惊叹于张顺年少有为的同时,张顺对着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皇帝,也极为惊讶。
他虽然知道朱由检挺年轻,但是见到他本人的时候,仍然忍不住惊叹不已。
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甚至比传说中的最强八零后还要年轻,已经执掌了这个庞大而又古老的帝国。
在张顺回禀完以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明显感觉到“当今圣上”似乎有一点点开心。
只听得朱由检笑道:“姑且不提此事了,朕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
“依照常例,朕准备授你署指挥佥事,管扬州游击事。”
“若是做得好,朕不吝啬职衔、赏赐。”
“臣......臣谢陛下恩典!”
张顺一听朱由检这话,连忙纳头便拜。
指挥佥事,秩正四品,位在正千户之上。
所谓“署指挥佥事”,其实就是指挥佥事,一般视为比本级低一级。
原来根据明太祖朱元璋的祖训,“武职非军功不得袭授”。
然而,类似武举出身或者特殊提拔的将领,又实实在在的面临着待遇的问题。
于是,聪明的大明君臣就开发出来“署职”这一法子。
署指挥佥事,就是代理指挥佥事的意思。
一般情况下,可以通过军功或者熬资历,很快转正。
当然,在明中后期武职阶官化以后,这个职务除了代表你的品阶、俸禄和待遇以外,表面上没有什么实际用途。
不过,在武将“推选”的时候,一般只会从署指挥佥事以上的人员中“推选”。
显然,张顺的“管扬州游击事”这一职务,就是这么来的。
所谓“管扬州游击事”,其实就是游击将军,算是明代最低一级将领。
当然,哪怕最低一级的将领,它也是将领。
在这个时代,游击将军是一个无品级、无定员的差遣,一般最低由指挥佥事选任。
朱由检就是“为了这碟醋,才包了这顿饺子”。
为了让他管扬州游击事,才特意授予他“署指挥佥事”,让他通过了最低的门槛。
而“管扬州游击事”这个职务在武将系统里面,也不算高。
但是,它好就好在能够单独掌管一营兵马。
如今战事频仍,自然少不了立功的机会。
只要你能编练好兵马,噶得好人头,比文官升职快多了。
如果没有这个在前世,被网友戏称为“放头猪都比他强”皇帝的帮助,恐怕他还没有这个机会。
想到此处,张顺在心生感激的同时,也不由心生疑惑。
既然他如此重视自己,为何不把自己放在便于立功的边关,反而放到了繁华的“腹地”?
果然,又听到朱由检道:“过几日,兵部的授职文书下达以后,朕须你选任一百名家丁,随你上任。”
“务必要弓马娴熟,能征惯战者。你一个个选仔细了,不许出半点差池,然后再行上任。”
“臣……臣领命谢恩!”张顺一听朱由检这话,又惊又喜。
惊的是,自己可能又卷入了某个漩涡之中;喜的是,若干得好将来少不了加官进爵。
“有话就说!”朱由检看到张顺欲言又止,直接下旨道。
“是!”张顺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
“启奏陛下,臣……臣想在落选的武士子中选拔几个,不知可否?”
“从武士子中选拔?”朱由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道。
“此事并无不可。莫说落榜的武士子,就是中榜的,若是有人肯跟你去也是好事。”
“只是此事须两厢情愿,不可勉强!”
“臣领旨谢恩!”
“爱卿天资聪颖,想来你也猜出了一二。”朱由检点了点头,接着又继续道。
“原来的巡盐御史就要回京述职了,朕准备于近期新派遣一位巡盐御史整顿盐务。”
“朕担心有人从中作梗,甚至狗急跳墙,准备派你去保驾护航,你可使得?”
“臣,万死不辞!”张顺一听朱由检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同时也对这位亡国之君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人人都说这位亡国之君是“放狗行”,如今看来却是有两把刷子,也懂得开源节流的道理。
只是,到最后他怎么就自挂东南枝了呢?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遍体生寒。
他前世所了解的历史,难道就是真的“历史”吗?
其间究竟掺杂了多少斗争,掩埋了多少真相?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凭借“先知”优势,足以碾压古人。
如今看来,这里面“步步有难,处处该灾”,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去。
“好,你去吧!”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新科武状元”道。
“谨记,出身武勋、边关以及有靠山者,一概不能入选!”
张顺连忙叩首谢恩,退了出来。
待他刚一出门,只觉得一股冷风吹来,一时间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