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剑仙张逸仙
听天行者这么一说,王智自觉有理,立刻屈指一弹,三滴精血至中指指尖射出,如离弦之箭,飞速没入金芒,嘶的一声,似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剑身上腾起股股白烟,精血堪堪触及剑身,已被高温蒸发。
正当王智颓然时,剑身起了巨大变化,原本金色的剑身,陡然出现道道赤色纹路,沿着那些玄奥的古文字,一直描到底部,在末端一顿,一股血腥气味冲天而起,将巨剑渲染上妖异的颜色,原本神意滔天仙意浓浓的巨剑,多了几分妖气。
巨剑的变化让王智暗暗心惊,他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那是来自修罗战场的味道,被万亿鲜血灌溉,仿佛干渴的枯木,遇见清凉的甘露,贪婪的吮吸,一点一点侵蚀巨剑本身的韵味。
这是怎么回事?王智想询问天行者,可天行者一时也答不上来。
当一柄魔剑出世,仙剑已彻底的消失踪迹,悬浮在虚空上的巨剑,散发出滔天的杀戮之气,凌冽剑意,宛若魔神降世。
王智诧异不已,方才的神剑,在他精血浸染下,竟变成如此模样,那滔天的杀意,难道就是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是写照吗?难道自己已堕入魔道?他眼中闪过惶恐之色,魔道为人不齿,乃万恶之源,邪崇之术,更是在妖道之上。
一入魔道,万劫不复,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上至父辈,在提及魔道之时,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天下魔道,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一旦有魔道出现,无不引发仙道追杀,至死方休,所以魔道一词,在王智心中,是万不可提及的。
之前的修罗炼狱,如今魔气冲天的巨剑,无不印证了王智不敢相信的事实,这分明是魔道,真真切切的魔道。
王智惶恐了,他一筹莫展,面对百丈巨剑,更是踌躇不已,已经感受到巨剑与自己心意相通,只需伸出手,就可掌握巨剑,可他没有伸出手,只是怔怔的望着巨剑,思绪万千,那滔天杀意,就像一根刺,不断刺痛他的灵魂。
似乎感受到王智的困惑,灵魂深处的天行者不禁道:“以战止战并非魔道,杀戮之气也非魔道,这些皆是工具,要看掌握的人如何运用。”
王智似懂非懂,但心里清明了些。
天行者接着道:“比如,你用杀戮之气,击杀穷凶极恶之徒,救助善良之人,这难道也是魔道吗?”
王智略微思索,恍然大悟,如果自己运用这些道法,解救黎明苍生于水火之中,惩恶扬善,造福天下,又怎会是魔道呢?又如果有人运用仙法,滥杀无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何以自称仙道呢?想到此处,他终于放下心中的结,小脸上渐渐露出一抹微笑。
掐捏法诀,身后浮现百丈巨人,伸出手,将巨剑紧紧握在手中,须臾间,一道神念钻入王智眉心,王智浑然不察,但眼前浮现出另一番风景。
漫天飞舞的,全是剑,一把把泛着寒光的利刃,像舞动的精灵,在天地间,跳跃着,旋转着,挪着身姿,翩翩若蝶,一把把形状各异的剑,仿佛有了生命,有了思想,有了情绪,王智能感受到它们的情绪,或喜、或悲、或怒,一点一点,汇聚成奇怪的屏幕,将王智阻挡其中。
喝,王智喷了口气,握拳,重重砸在屏幕上,碎石断金的一拳,却无法撼动屏幕分毫,不妙,他心中暗道,如此防御,宛若龟壳。
正惊疑间,耳畔响起爽朗的笑声,一道白影,飘然而至,潇洒的横行在剑芒之中,恍若无物,此人剑眉星目,面容俊俏,嘴角始终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眸间尽显凌厉之色,负手而立,飘然若仙。
王智见此人,只觉亲切无比,对方举手投足散发的仙意,令他周身暖洋洋,凝神看去,那人双目有电蛇流转,隐隐轰雷声阵阵,背后异光闪烁,这一系列现象,古书中皆有记载,王智细心回忆,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传闻修炼成道,可窥天道,异劫来袭,便可羽化成仙,双眼含电,背生异光,天下修士称之为“飞升境”。
可这一切仅古书上有所记载,从未有人见过真正的飞升境强者。
王智错愕间,连退数步,与白衣男子保持一定距离,颤声道:“你是谁?”
白衣男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王智一番,微微点头,笑道:“骨骼不错,亿万载岁月,终于遇见心仪的后人,幸也,”说罢,伸手扣住王智,令他动弹不得。
王智被唬了一跳,正欲躲开,无奈对方动作神速,晃眼间,已被制住,扣住自己命门,犹如铁铸,挣脱不开,他慌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无比傲慢的说道:“剑仙张逸仙是也。”
张逸仙是谁,王智并不知道,但闻剑仙二字,只觉一股剑气凌人,凭空心头多了几分压抑,极力挣脱开后,脑门已布了一层细密汗珠。
好强的剑意,单凭口中说出的字眼,就有如此凌冽的剑气,不愧剑仙之名。
张逸仙似乎洞悉王智心头所想,傲然笑道:“吾一生只修一剑,万载岁月,剑下亡魂无数,驰骋寰宇万年,当年,何人不知我张逸仙的名号?”
说到此处,张逸仙突然黯然神伤,愤然道:“我在飞升境滞留千年,仅差一步,便可羽化成仙,可惜被贱人所害,棋差一著,道消身陨,如今留下的,仅仅一丝残魂。”
王智不禁好奇的问道:“不知是谁有这般能力,能让张仙人陨落。”
张逸仙冷哼一声,目光中怨恨顿生,身旁亿万把剑,颤动不止,每一把剑,皆传出愤怒的情绪,亿万道怨念聚集于一处,令王智小脸刹那间苍白如纸。
“小子,听着,吾今将毕生剑道传授于你,你需为我报仇,手刃贱人,”愤怒之处,手指用力,疼的王智龇牙咧嘴。
不待王智答复,亿万把剑,拧成一股绳,猛然钻入王智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