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申宛端着咖啡,站在姜姒月旁边,时不时又拿出手机给姜姒月拍摄几张图。
而姜姒月却端庄坐着,一丝也没有动弹,对她来说,每年至少要为“奴娜天使”拍摄五六次服装样片,至于为什么合作,当然是为了她自己半个兴趣爱好,总不能人生只有写作!
偶尔还是要活得不一样,只能说她在各行各业涉猎,都有点超常发挥罢了。
在姜姒月快要迷糊神色,打算瞌睡一会儿,这时工作人员拿着一份合同过来,对着她道:“姜小姐,这次奴娜天使第一次尝试典礼婚纱样片拍摄,很荣幸你能如约而至!”
姜姒月一听,立即顿了顿神色,倦怠的神色立即容光焕发,她笑得十分好看,“是我荣幸,借此机会为自己穿一次婚纱圆梦。”
听到姜姒月这么说,工作人员也憨笑了一下。没想到,他们一直合作的姜小姐,并未因为名气,而高抬自己身价,所以上面才交代,将这份合同继续续约,往后奴娜天使所有推出的新品,都由姜小姐代言,并且赞助姜小姐出席活动的所有服装配饰。
姜姒月得到这一份长期保障的合同,往后进入时尚界,又多了一份资源。
岳申宛在一旁,已经拿出手机,开始计算她们每年的收入,递增情况!
算完她差点笑岔气!这不比,天上掉馅饼,来得更加可观!
姜姒月很冷静看完合同,然后在合同尾页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她之前煞费苦心经营的事,如今都在陆续回馈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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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师先给她画了个复古的妆容,然后再给她盘起荷花包一般的头发,正面看去像极了卷缩的短发,但又是很特别那种内卷的发包,搭配她的小脸,看上去十分别致。
然后在几个助力的协助下,她又换上了一条宫廷风的婚纱,婚纱主体采用了香槟色轻纱与月白色闪钻搭配,在脖子处设计了挂脖的锁骨装饰,左右臂膀是公主泡泡袖,链接着画壁钻的工艺到袖口,肩部还有流苏的亮钻点缀。
胸前以蝴蝶骨作为设计灵感,一直延续到了裙尾,像极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腰部用缎面层叠而起,延续在背后有一个硕大的蝴蝶结,把不足赢握的细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拖尾的婚纱有十米,光是要摆弄裙尾都需要耗费十几个助理来打理。
岳申宛看着姜姒月单薄的背影,本觉得按照学姐的身板,这个婚纱应该蛮拖累她的,可细看,又觉得恰好这个婚纱是为她量身定做,不然不会这般契合。
她似流落异光的仙子,如今月照流萤,日照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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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天的拍摄之后,姜姒月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了,本来打算休息的她,却发现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这个不速之客不是旁人,正是她游手好闲的父母,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彻底想要摆脱他们呢?
姜姒月已经想不起了来了,也许是昨天开始,也许是现在开始,也许是从出生开始,他们真是为她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阴谋。
“你们吃饭了吗?”姜姒月简单问候一声后,便打算上楼去。
可这个时候白媃却一脸不爽,有些很难伺候的样子;“在你这里都吃不上一口热饭热菜~”
“整天也不收拾这个家里,既不考虑结婚也不考虑生子,你年纪去了,往后都是旁人挑你,不要以为成名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白媃的话越显得刺耳,姜姒月就越发犯着头晕。
她已经没办法正常听他们对自己唠叨,也无法再与他们坐下来安静交谈。
她甚至不明白,曾经那些岁月的苦痛,给他们一家人所带来的重创,如今靠她自己缓解了,为何父母反而变得尖酸刻薄起来,特别是对她的问题,显得十分苛刻恶毒起来。
“我成名靠自己,为所欲为如何了?”姜姒月面容一冷,眉眼一抬,眼泪就已经蒸发了,眼前一片雾气,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告诉自己再难的苦都吃了,眼下不能再哭了。
听到姜姒月这么一说,白媃拉了拉姜明的衣袖,示意他也配合说话。
可姜明还是没能开口,他看向自己女儿疲惫的身躯,觉得她吃了不少苦。
姜姒月回到二楼卧室,开始洗漱。
浴缸内的水将她浸泡,她躺在里面,快要停止呼吸一般,今日拍摄并未摄食,为了展现更好的状态,只能节食。
如今她真是快要缺氧晕厥,偏偏此刻难以应对的父母又来了,让她真是拿不起任何力气对待。
如今她是旁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唯独父母看不见她任何成绩,总是用一种守旧的观念来束缚她,不管她在外面多么光鲜亮丽,回家都会被自己父母揭示得体无完肤,生怕没将她打入地狱。
她不明白,曾经那对养育并且为她树立三观的父母,为何在她成名以后,非要将她再次拖入深渊,只因为那不可一世的面子吗?
一想到这些,姜姒月就有些难以振作起来,她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好一阵子,直到水温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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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收拾好心情,打算开始写作的时候,此刻门响了,她回应了一句,姜明就打开了门。
“要早睡,不要一直面对电子产品,以后要带小孩,不能这么消耗自己。还有,有些东西不需要,不要买,买这么多不打理,只是浪费~”
姜姒月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关了电脑,本来写文想要放松一下,如今被这么数落一通,根本毫无心思继续写作。
她完全不懂他们现在的观念,是不是她要像个已婚女子那般要求自己,或者说她应该立即嫁人,然后做着符合他们三观要求的事,对于她所追求的事,一概不需要再努力,就当是个废物一样活着,成为某某的附属品。
既然父母一开始有意培养她成为那样的废物,那何必让她读书识字。
她现在有着独立思想,独立头脑,何况凭借自己的才学在文坛上屹立不倒,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值得他们出去跟旁人细说,她的成绩多么优秀,可偏偏他们要给她束缚牢笼,让她只能看着大千世界,却不能自由自在。
姜姒月将每一次的反抗化为温柔细语,但这一次她不想再忍了,“你们可对我语言暴力,我却要含着泪回应没事,作为父母的要求太低了,作为子女我已经拼尽了全力。”
其实姜姒月开始用语言回击的时候,内心防御线已经崩溃了,但她面对自己的父母,还是将汇聚的攻击力变成了温柔的字眼,最后温柔留给他们。
锋利对准自己下手,不过是内伤再一次进行疗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