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盯着那活宝,眉头皱成了一把锁,说道:“看来小姨的死真有蹊跷,我马上安排法医做尸检,你们两个,现在跟我去队里说明一下情况。”
鸡犬二人自家事自家清楚,他们做过的事,很多是经不起详查的,进了刑警队,就别想轻松出来。二人这才发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下都慌了。围着母子二人又是鞠躬求饶,又是赌咒发誓,姨妈人善,又被二人吵吵得心烦,只好对周冲说:“冲儿,别多事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折腾了。”
“就是就是,”苟郎中点头如捣蒜:“何苦让钟家妹子死了还要被千刀万剐,死后还不得安生。”“对对对,”姬老板也附和道:“尸身不全,阎王爷都不收,孤魂野鬼,一直飘在世间,多可怜呀。”
姨妈偷偷掐了一下周冲:“听妈的话,街坊们都没有坏心,不会害你小姨的,别多事了,让她在那边也不安生。”
周冲无奈,只好点头。
鸡犬这才放下心来,忙表态道,钟兰后事,交给他们好了,一定办的妥妥帖帖。说完,一个说要去买香烛,一个说要去写挽联,急匆匆走了。
苟大夫走到门口,又一拍脑门,回来了,从口袋掏出一个塑料袋,对姨妈道:“这是你要的治头痛的药,上午刚到的货。你家出了这档子事,我怕你一着急,头疼病又犯了,就马上给你送来了。不过,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尽量少吃吧。”
姨妈收下药,正要掏钱,笱大夫早就跑远了。
周冲不解的问道:“妈你刚才为什么拦我,看那对狗男女的样子,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姨妈叹了口气:“这两人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了,虽然有时做事有些不着调,但说害人,他们绝对不敢的。我们学校有几个年轻老师也在姬老板那里打过美容针,都没什么事。至于苟大夫,他们一家祖孙三代都是做大夫的,他就是因为被耽误了,没机会上大学,只读了个函授,因为没文凭,才被挤出了中医院,自己开小诊所的。他贪钱多收费是有的,可要说敢在你小姨的药上动手脚,他是没这个胆量的。再说,“姨妈冲荆风铃的屋子那里撇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外面传你小姨生活不检点,得过那种不清不楚的病,就是在老苟那看的。那个姓姬的,整天和你姨妈混在一起,肯定也知道点什么。你把这两人逼急了,他们恼羞成怒,万一在外面嚷嚷出点什么,你小姨反正走了,无所谓了,可你表妹怎么办?你姨夫横死,外面就传她八字硬,克死了爹,现在你姨妈要是再传出点什么难听的话,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这都什么事呀!”周冲一脚踹飞了一张木凳,粥也不喝了,推门走了。
屋里,荆风铃按着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心脏,半天才缓过神来。
姨妈盛了一碗粥,两样小菜,用托盘托着,送到卧室,见荆风铃靠着床背,呆呆坐着。姨妈把托盘放床头柜上,端起那碗粥,送到荆风铃面前:“半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吧。”女孩没接,头埋在膝盖里,背一抽一抽,无声的哭了。
姨妈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把女孩搂在怀里:“风铃呀,姨妈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今后日子还长,千万不能伤心伤坏了身子。”
荆风铃反身搂住姨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姨妈轻轻拍着荆风铃的背:“难过千万别憋在心里,有什么话,说出来心里会舒服点。”
荆风铃哽咽着恨恨道:“姨妈,我怎么有这么个妈呀?”
姨妈意识到,荆风铃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又叹了口气,扶着荆风铃歪在床背上,像小时候那样,一口一口的喂她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