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自欺欺人了，你们难道没发现吗？”

　　商陆握紧拳头，涨红了脸。

　　“周大姐自己说的，做清洁时，她在楼道里莫名其妙摔倒了。还有那些绿植，枯死的枯死，发黄的发黄，都不对劲，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奇怪的影响！”

　　“还有，这段时间死掉的老人。”

　　说到这儿，商陆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

　　“你们心里都明白，她们的性格，为人，没有一个是暴躁难搞的大恶人。可是她们的子女呢？”

　　“在她们死后，这些家属没有一个跑来闹事，要求调查，要求我们负责任赔钱。一个个都是礼貌客气，拿了东西就走。”

　　“像李玉树的家人甚至连收拾遗物都不亲自来，还找伍主管代劳。”

　　“这样的态度，怎么也算不上正常吧！”

　　这话振聋发聩。

　　就好像一针见血，狠狠刺中了众人心头。

　　这下不只是周大姐，其余的人，也全都变了脸色。

　　是啊，走廊上的绿植多明显啊。

　　大家每天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是没去往偏处想。

　　还有那些老人家属的态度。

　　即使说是有钱人教养好，素质高，似乎也无法完全解释。

　　在座的大家，年纪都不小，都是当过儿女，也死过爹妈长辈的人了。

　　如果是健康状态良好的老人，某天毫无征兆，突然去世……

　　她们扪心自我，做儿女的，怎么能这么客观，这么冷静，一点儿也不迁怒于他人？

　　周大姐的脸色僵了僵，嘴唇也渐渐褪去血色。

　　在商陆的眼睛里，她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不敢去思考的事实。

　　这十个老人死的，有冤情。

　　而且，她们的怨魂不散，可能还留在养老公寓的大楼里！

　　“我……我不信！”

　　周大姐胡乱摇头，捂着脑袋，喃喃自语。

　　“我是说着玩的，说着玩的……这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鬼？我没见过，也根本不想见！”

　　这幅拼命否认的姿态，其实就代表着，她已经动摇了。

　　商陆暗暗在心头叹气。

　　他嘴上则再接再励，压低声音道。

　　“我可发现了啊，伍主管是有事情瞒着我的，说不定也瞒着大家。”

　　“你们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坦白自首。要不，就等着警方明天过来一网打尽。”

　　说着，还拿出手机晃了晃。

　　“我手机上可一直开着直播呢。被拍到的内容，以后就全都是交给警方的证据。要是敢说谎，或者泄密，你们几个就都完蛋了！”

　　经他这么一说，整桌人都吓破了胆。

　　女员工们纷纷表示，这么人命关天的事情，自己不敢做帮凶，也不敢泄密，一个字都不会对外说。

　　方才还热闹的打牌氛围，此时，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了。

　　安顿好了在场几人。

　　商陆这才松了口气，看向自己的手机。

　　“大师，这四个人里有伍主管的同伙吗？”

　　温瑕的视线扫过几人的面孔，摇头说：“没有。”

　　她又问周大姐：“你们区还有几个常驻员工？”

　　周大姐虽然不知道镜头里的女子是什么人，可心里没有由来地，就感受到了一种威严和压力。

　　这么不怒自威，该不会是位便装的警官吧？

　　可是，商陆刚才又叫她“大师”……

　　难不成，这就是专门研究抓鬼驱邪的玄学师？

　　周大姐咽了口唾沫，不敢怠慢，连忙比划着说。

　　“还……还有12个，我全都认识。”

　　“而且我还知道，他们谁和伍云处的好，谁是伍云的亲戚！比方说，那个经常迟到的谁……”

　　“不用和我交代细节。”

　　温瑕微微一笑，打断了她，对商陆说。

　　“明天早上，你就和这位大姐配合警方，将伍云和她的同伙捉拿归案吧。”

　　“记得提前去一下门卫室，作为罪证的安眠药肯定还在那里，没被家属拿走。”

　　“等到相关人士都被缉拿后，你们区最近就不会有人死了。”

　　“这个案件牵连很广，当地的新闻报道一定会公开。你作为主要的揭发者，非但不会受到影响，甚至还会得到官方的褒奖，对以后换工作是有好处的。”

　　商陆：“就这？”

　　温瑕点头道：“就这。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网友们：……

　　直播间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大家都觉得，自己的感受像是撕开了一大包豪华装薯片，然后发现内容物不到十分之一，只有薄薄的一层底，一倒就全没了。

　　简而言之，不够吃！

　　【这就安排完了？我外卖刚到！】

　　【不对啊，温大师，这次有点虎头蛇尾了啊！】

　　【你不去解决一下养老院的风水问题吗？就算罪魁祸首是伍主管，但这地方的风水绝壁是有问题的吧！】

　　【就是啊，什么阴阳八卦镇煞局，吹的厉害，其实没用的很，啥也挡不住。这地方明明就有鬼！】

　　商陆没想到，事情的后续就这么简单。

　　他微微一愣，连忙追问下去。

　　“那……那四楼的鬼物呢？”

　　“我刚才感觉到的阴气不是假的，您也说了，那可能是个没有离开的鬼魂啊！放着不管会有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