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诡屋坐北朝南,四面墙壁上有一些孔洞,地面上的青砖有些许破损,一楼很是破败,蜘蛛网到处都是,沈算拂了拂肩膀,向我传递了一个眼神。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因为他有点洁癖,不喜欢脚多的生物和灰尘遍地的封闭空间,反感和别人共用生活用品。我对他眨眨眼以示安慰。邔严走在前面,半蹲下来翻了翻泥土中的碎砖。他今天一身黑衣,几乎快与漆黑的楼道融为一体。我们凑过去,听他道:“这土质与当地土质略有不同,像是后来填埋下去的熟土。这下面,可能有东西”。王深见状道:“我们去楼上看看吧。”
“这诡楼的传说在当地流传已久,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啊。”沈算双手插兜站起来,询问的语气带着些漫不经心。“那些都市传说,都是骗小孩子的。”王深应答道,说完便往楼上走。我们望着他的背影,这人身上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淡定。年代久远的楼阁,脚步踩在上面发出咚咚的声音。一进二楼,就感觉眼前的色彩变亮了一些,随即闻到了一股鱼腥味儿,“什么情况,附近有人在烧鱼吗?”大家被我这么一问懵了一下,看着他们一脸茫然的样子,我不由得心跳加速。他们没有察觉到有特殊气味,远处飘来的味道和室内原本的味道是不一样的感觉,浓度不一样,随着空气的流动不一样。这楼废弃已久,不会有人在这儿吃东西,这太不正常了。我们在里面转了转,眼见已到黄昏,气氛开始变得阴沉,我们加快了动作,迅速扫荡完这些房间,正当我们面面相觑时,楼上传来一阵怪声。如何描述那种纷乱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在边跑边挠东西的感觉,我们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当看到邔严把手放在峨眉刺上的动作,我在心里默默的双手合十做好了一探究竟的准备。我们还没靠近楼梯口,突然窜出来一个灰蒙蒙的东西,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它的速度极快,我捂着口鼻,那细长的触手一下子就到了沈算的面前,能清楚的看到那触手的样子类似于人的指甲,沈算反应过来,快速往后退避。只见邔严以脚跟为轴,身体右转九十度,手腕翻转,一个横踢猛的击退了那脏东西。而他身后的沈算朝我大喊一声,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觉得脖子一紧,被甩到墙上撞了一下。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口鼻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口气上不来,我疯狂的挣扎,双手却什么也抓不到,那股浓烈的腥臭让人反胃。当时只想着用尽一切办法借力摆脱这钳制,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邔严的声音,好像在说“百兽铃?”我赶紧掏出铃铛,疯狂摇晃。“没用啊!”此刻我的内心正在疯狂呐喊,一瞬间我摸到了上面微微凸起的动物纹路,想起了什么,发狠咬破了手,鲜血涌出的那一刻我觉得头脑好像清晰了,胡乱涂抹在百兽铃上,开始摇晃。铃声再次响起的那一刻,感觉整个身体如释重负,刚刚死死缠住我的东西也不见了。不远处邔严半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沈算则趴在另一边,脸色苍白,两人的状态都很糟糕。
我赶紧跑过去搀扶他们坐好,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过去中途还偏离了几次方向,感觉眼前的色彩变淡了,这里也和楼下一样萧条,我们究竟什么时候中的幻觉,王深也不见了,这混账准是坑完人就跑了。手中的铃铛一刻也不敢停,简单缓了缓,我们便赶紧出了这层楼。“气味,恐怕从我闻到那股味道开始,我们就已经中招了。”邔严点点头,墙壁涂层中应该混有致幻药物。“难怪呢,我说怎么……。”沈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回去的路上我问他看到了什么,看他难以启齿的样子,估计是碰到个猛的家伙。我问向邔严的时候,只见他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好似庆幸这一切只是幻觉。我们就这样回了民宿,老板见我们拿着一只鲜血淋漓的诡异铃铛,说什么也不让进去,直到把这玩意洗干净存在附近的快递柜里,才勉强同意我们进屋,在他眼中,我们已经触犯了当地的忌讳,是会招惹东西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