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各怀鬼胎,一个脸上笑嘻嘻,一个脸色阴沉沉。
就这样两人见到了珑羽。
“主上!”佘霉尊敬的俯身一喊。
珑羽坐在宫殿的高坐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应离的那一刻丝毫不觉得惊讶,反而眼底有些笑意。
“宣栀,这里你可熟悉?”珑羽没安好心的问道。
“你既然清楚,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应离冷冷的回答到。
“我这不是想唤起你……的一些记忆嘛。”珑羽轻笑了一声,嘴里说着,手里还往脑袋上比划着。
应离扭头不去看他,打量着这个宫殿内部。
想不起来,但总有种熟悉感。
突然,应离微眯了一下双眼,她看到了,那里绑着一个男人,带着面具。
“哦,想起来了?”珑羽有些惊讶,没想到应离竟然是先注意到了尘墨泽。
“记得他?”珑羽终于站起身来,亦步亦趋的走到应离面前,距离应离三米处站定。
很警惕,应离想着。
应离没有回话,就这样两人相持着。
“太可惜了,原以为你在这里还能想起些什么呢。”珑羽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笑着神情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我不觉得这是我的问题。”应离很平静的回复。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珑羽也很大方的回答。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不知道都怀着什么心思。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珑羽突然轻笑了一声,转身回到了那个宫殿的最高位,手掌撑着脑袋看向应离。
应离没有说话,现在的主导权不在她手里。
“你猜猜看,我要那么多女孩的尸体干什么呢?”
这是她们不知道的第一个问题,应离紧抿着嘴唇,双手泄气般的放在身侧,没有回答。
“那你再猜猜,我为什么要你来到这里。”
“还有……我为什么只需要你!”
珑羽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仿佛没有看到应离无力般的模样。
“你不清楚,但……百年前的你清楚。”
“我需要的不是你,是百年前的你。”
“我为什么不伤害你,是因为百年前的你,我需要的是失忆以前的你,现在的你……就是个废物。”珑羽毫不客气的把话说出口,他就是如此高傲,相信应离不敢把他怎么样,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毕竟现在的应离……就是个废物。
应离无法做出反驳,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确实是很大的实话。
“所以呢你骂我一顿,抛给我几个问题,然后呢?”应离不是一个自我否定的人,她追求事实,珑羽说的确实是事实,但和现在的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是百年前的她,她现在是应离。
珑羽没想到她是这个态度,恼羞成怒般拍了一把座椅,然后笑着道:
“好,很好,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顽固不灵,一样的蠢笨,装什么正义使者,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嘛,那就让你看看,百年前的你到底有多么令人憎恶。”珑羽刚说完,应离就被他一掌拍到在地,这一掌完全没有躲闪,她硬生生抗住了这一下,现在喉咙里全是血,她不想让珑羽看到她狼狈的一面。
“和以前一样,倔强,那倒要看看,现在的你遇到以前的事情,还是不是一样能忍。”珑羽说完,边打开了一个神秘空间,给了佘霉一个眼神,将应离丢了进去。
应离进入了一个神秘的空间,她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然后慢慢直起身来,盘坐在地上,她受伤了,再加上这个陌生的环境,她恐怕凶多吉少。
而刚刚另一边,珑羽看着关闭的神秘空间,冷哼一声。
“主上,这镜妖的空间……”佘霉有些不太放心,现在镜妖一死,她的镜中空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怕什么,这宣栀的能力,当年就是你我加起来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但现在她毕竟是一个失忆的人,这镜中世界她闯不明白。”珑羽很不屑现在的应离,因为他觉得少了当年的那份魄力和果敢。
“这世界,让她去闯,我们的计划还差两个人,你再多留意一下人选,是时候该收网了。”珑羽下发通知,眼中闪烁着痴狂。
“是。”佘霉答应着,转头看见了被绑着的尘墨泽。
“主上,那他……”
珑羽顺着话音看过去,明显对这人有些嫌恶。
“不用管他,一个满心都是爱的家伙,成不了大事,太忠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珑羽默默加上了最后一句,佘霉听见了浑身一颤,点头说了句是,便退了出去。
应离这边,她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开始留意着这里的一切。
这里和刚才她在外面看到的一模一样,就是少了一座高大的宫殿。
应离也没有多想,只能先缓一缓自己的身体。
“你好,需要帮助嘛?”应离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耳边传来了一阵很温柔的声音。
应离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裳酒?!你不是……”在医院么,应离后面的话没说完便反应了过来,这不是真实的世界,这个人不是裳酒。
“啊,你说错了,我不叫裳酒,我确实名字里面带酒,但是我姓离,我叫离酒。”离酒说完,一双漂亮的眼睛弯了弯笑了一下。
“我看你好像受伤了,我家就在前面,你要不要跟我过去休息一下。”离酒人很好,看向应离的眼神也是担忧的样子,应离瞧着她好像也不是坏人,点了点头,跟在了离酒后面,但却始终留意着周边的情况。
离酒瞧出了应离的紧张和怀疑,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扶着应离慢慢向前去。
“你是什么人啊,我们这边的人我都认得,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离酒很话痨,路上总是在叽叽喳喳的说着。
应离时不时应上两句,然后再问两句,大体上知道了前面她家的情况。
这个地方是西禾城偏远的山腰,这边一带住的都是妖和一些简单化形的魄,而离酒一家是一个很复杂的环境。
家里的父母都是妖,有一个弟弟很小,是父母从山上看到的一只化形的魄,看着可怜就带回家来养,而离酒也是一只魄,是因为父母打猎,恰巧碰到离酒被其他妖欺负,她父母人很好,就接着收养了她。
“我瞧着你是个人类,怎么人类气息那么淡,要不是我跟着父母久了,懂得些识人技巧,我还真不敢和你搭话。”离酒笑嘻嘻的说着。
应离也轻笑一声,有些奇怪的问:
“你父母是妖,我是人,你怕其他妖,却不害怕我这个第三物种。”
离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以前也因为好心救过一次妖,但是他们只是在逗我玩,我就生气了,再也不想救妖了。”
应离听见这个理由觉得有些错愕,轻声说了句抱歉。
离酒摆了摆没扶应离的那只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应离也没说什么,就这样两人结束了话题,沉默的走过了一段路。
等到应离感觉视野开阔了些时,离酒也开心的朝远处挥了挥手。
“爹娘,我回来了!”应离听到耳边女孩大声的喊,有一瞬间的错觉。
裳酒是绝不可能这样毫无顾忌的喊自己的父母,也不会这样露出明媚的笑容,她只会在嘴角挂着礼貌的笑,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这样的仿佛才能掩饰她内心的孤独。
应离跟着离酒进了家门,那对夫妻人也很好,将应离医治好后还让她待着休息。
她也见到了离酒口中的弟弟。
是一只刚刚化形的魄,没有很实体,若隐若现的样子躺在一张小床上面。
这只魄快消失了。
应离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只魄的维持力就差这两天了,过了这段时间,他会因为没有欲望来支撑,而散掉。
“呀呀呀。”应离走神的想着,没发现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太久了,还是小孩的咿呀声惊动了他。
那小孩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小孩的笑声很细,但不是那种刺耳的尖细声。
应离没有觉得吵,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嘴角不自觉的也勾了一下。
“呀,郁郁,你怎么醒了。”离酒进了屋内,很熟练的抱起了小孩,照常抱着一个近一岁的小孩,毫不犹豫。
看来他们感情真的很好。
如果裳酒的父母都在的话,也应该会给裳酒生一个弟弟或妹妹吧。
这已经是应离不知道第几次将离酒和裳酒弄混了,她们之间真的很像但却又不一样。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离酒突然转过头问起了应离,应离正准备回答,却发现她的脑袋变得昏沉,有些不受自主的眩晕,她感觉有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剥离,然后她听到了一句话。
“我叫宣栀,宣发的宣,栀子花的栀,你记住了嘛?”应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回不受控制的说出这句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离酒在默念这两个字。
“好了,我记住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我爹娘做的饭可好吃了。”离酒默念了两句宣栀的名字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然后便看向了刚回神的应离。
应离点头嗯了一声,记下了这不受控制的一幕。
晚饭很愉快,但应离看出来了离酒父母的忧愁,他们应该是知道这个小孩的情况了。
应离不敢插手,也不能插手,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珑羽给她的考验,还是别的,她不敢赌。
“宣栀。”应离听见声音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转过了身去。
“我弟弟快消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