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胡谷信斩钉截铁地保证,“再过不久,我就有一亿了。”
“嗬,你真了不起,那我又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一亿资产的明细?”
“就跟她说全是股票。”
“哪家公司的股票?”
“没必要把股票的名称都说出来吧!总之,你跟她说,因为纳税的关系,股票是以别人的名义买的。”
“行得通吗?万一她要看凭据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她真要看,我随时可以出示。”
胡谷信说得如此有把握,仰仗的是赖帘秀持有的股票。只要龙珠说要看,他随时可以拿给她看。股票是以赖帘秀的名义买的,不过没关系,只要告诉她这是他假借别人的名字买的就行了。
“我知道了,要是她问起来,我就照你这些话转述。”
“谢谢,拜托你了。”说完,胡谷信挂掉了电话。
这样一来,即使龙珠再去打听,也不会有问题。然而,胡谷信真正盘算的并不是暂时借用赖帘秀的股票,而是真正得到她一亿的资产。随着与龙珠间关系的日渐亲密,真到了结婚的阶段,再想欺瞒下去是行不通的,胡谷信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财产。
胡谷信靠在椅背上,仰望着天花板。要从赖帘秀手里拿到一亿的资产,办法只有一个——答应赖帘秀的建议,跟她合谋杀死她丈夫,正如所有的河流最后都要流入大海,所有的想法最终都只能归于这个结论。
14
胡谷信又被武媚叫了出去,真是一个纠缠不休的女人。
为了不引人注目,胡谷信搭了一辆出租车从医院赶到咖啡馆。事实上,他的做法是明智的,如果自己开车过去,难保不会有人看到车牌号码。
胡谷信在咖啡馆外等了一会儿,武媚无精打采地走了过来,一辆出租车正好开到门口,两人便坐了上去。
“去哪儿?”司机问道。
胡谷信考虑了一下说:“去石井公园。”
途中,胡谷信几次留意出租车的后视镜,并未发现跟踪的车辆。
石井公园距离市中心很远,在几乎没有游人的公园里,只有两个清洁女工坐在草坪上休息。胡谷信带着武媚朝人烟稀少的树林走去。
“在这儿就可以放心说话了。”胡谷信对武媚说,“好了,你说说怎么回事吧。”
她沉默了一会,想急于倾诉,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大概是匆匆离家的缘故,她只穿着便服,胡谷信越发觉得她寒酸了。
“小叔子正准备把我赶出去。”她走在胡谷信身后,终于开口,“小叔子一直怀疑我,所以才会向警察报案,解剖结果有异样,他对我的怀疑越来越深。自从被警察传讯,他就把我当成了杀夫罪人。”说到这里,她又哭了起来。
“你能不能不哭?”胡谷信责骂道,“你这样我怎么能听清楚事情原委?接下来呢?”
“小叔子要把店改成股份制。”武媚哽咽着继续哭诉,“他说;大哥在世的时候,经营方式太老旧,不如趁这个机会改变一下。他没有跟我商量,就擅自召集亲戚们宣布了决定,亲戚们当场就同意了,他还说,店里的管理漏洞百出,都是我独掌经营权的结果,必须制定更合理的经营策略。他已经直接向我开战了。”
“是吗?”
“小叔子说我挥霍钱财,而且不知道那些钱都用在了什么地方。我丈夫活着的时候,他就对我说三道四,丈夫一死,他更是变本加厉了。”
武媚花掉的钱大部分都用到了胡谷信的身上,她是通过巧立名目支取店里的钱。现在,她的小叔子应该是对这部分金钱的去向产生了怀疑。
“那家店是我一个人苦心经营的成果啊,丈夫长期卧病在床,我拼命工作,店铺才有今天。现在,小叔子却要把这一切统统夺走。”
“夺走?”胡谷信停下脚步。
“是的,他借口改成股份制,实际上是要担任董事长,董事全是丈夫的亲戚,我只是一个小董事,没有发言权。财产也是如此,因为一直是我独自经营,所以没有把店里的资金和个人财产分开。现在小叔子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看成是店里的,连员工们都为我抱不平。”
武媚已经是身无分文,也可以说是被小叔子抢走了一切。
“真过分啊!”胡谷信敷衍道,“你没有抗议吗?”
“我抗议了,但也许是因为心虚,我无法过于强硬。”武媚诉说道,“我和你的事谁也不知道,小叔子也不知道我有情人。他只是怀疑金钱流向,但具体情况并不了解,如果我和他争论不休,我怕我俩和毒药的事会暴露,所以……”
“哦。”胡谷信一时无言以对,他理解武媚的心情,说起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
但是,胡谷信却毫无愧疚感,他担心的是今后再也不能从武媚那儿拿到一分钱了。这个女人如果一贫如洗,还有什么魅力?和她交往到现在,胡谷信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眼前的她最近皮肤粗糙,脸颊干瘪,眼圈发黑,头发稀疏——她也只剩这些了。
“那么,改成股份公司的工作开始了吗?”
“是的,完全不顾我的意见,一直在进行。”
“都是因为你太蠢了!”胡谷信突然骂道,“在事态变成这样之前,你为什么不想法阻止?就是因为你的漫不经心,才会被小叔子骑到头上,总之,都是你的愚蠢造成的。”胡谷信越说越气,就像自己的东西被夺走一样,她在一瞬间失去所有财产的事实令他非常恼火。
武媚沉默着,不一会儿又哭起来。
“你再哭也没用。”胡谷信讽刺道,“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院长!”她一边哭,一边向胡谷信求助,“我现在一无所有,今后只能依靠你了!除此之外我别无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