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类不去思索存在的意义,世界混沌、日夜颠倒、黑白混淆,也没有什么出奇。一群人手执酒杯与恶魔宴饮,另一群人涌向那扇打不开的门。母亲,不要去寻门,亦不要寻我!
——铁柱
米格翻来覆去地查看赵母给她的那两页纸,一张画着她看不懂的设计图,旁边写着她看不懂的公式,另一张记着一段似是而非的文字,文字越写越潦草,最后一笔落下得毫无章法,甚至能想象到写字的人是如何的仓皇失措,仿佛,是在为了躲避什么人。
“老实说,我看不太懂。”米格将纸张递给对面的李鹤,摇头无奈承认自己的笨。
李鹤接过,努力地尝试破解谜题,半晌,他也摇摇头,“也不在我的涉猎范围内!”
米格双手撑着桌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吧!去你上次碰到那个醉汉的地方,咱们碰碰运气去!”
李鹤点点头,起身和米格一起出了门。
夜幕低垂,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整个小镇。米格和李鹤的脚步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他们的影子在路灯下忽长忽短,随着他们的步伐摇曳,仿佛有生命般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他们来到了杂货店附近的巷子,这里的气氛比上次更加压抑。巷子里的垃圾堆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是这个世界腐败的象征。月光偶尔从云层的缝隙中透出,将巷子映照得如同鬼魅的居所。
“他不在这里。”李鹤对着米格摇摇头。
米格犯了难,这个神秘人是不是喝酒喝多了,脑子有问题?叫他们来却不在这儿?那他还能在哪?
李鹤想了一下,开始弯腰找起了酒瓶。他记得当时他抢过来的酒瓶有点独特,并不是寻常商店里能买到的酒。找了一会,李鹤从一堆干了的呕吐物里翻出一个褐色的酒瓶。
“呃……”米格看着李鹤嫌弃地皱着鼻子,向后退了两步。
李鹤眯着眼,“你后退两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嗯?嗯????”
米格讪笑着岔开话题,“那个……你找这个酒瓶做什么?”
“这个酒一般的店里买不到。我们去附近的小酒馆看看。”李鹤解释道。
米格不想问为什么他知道这些事,反正这个世界也不太正常,以至于她对这些不正常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沿着上庆街到中心广场这条路,装作谈恋爱的小年轻,每一个小酒馆都进去瞅了瞅。有些小酒馆刚看到他们进来,老板就来撵人了,有些小酒馆的人则对他们报以暧昧的眼神。一条街很快就走到了尽头,他们一无所获。
到最后的一家小酒馆时,其实米格已经不抱希望了,她甚至在想,说不定那纸条和电话就是一场恶作剧呢?
小酒馆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里面传来了低沉的谈话声和玻璃碰撞的清脆声。米格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一股混合着酒精和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来吧!”李鹤伸出手,“装得像一点。”他低声说。
米格对着李鹤假笑了一下,随手牵过他的手,环抱在胸前,甜甜蜜蜜地撒着娇,“我还不想回去嘛!老公~”
李鹤被肉麻得牙齿打颤,嘶,这妮子,这么多年没见她这么腻人过,肉麻起来恶心死人!
米格恼羞成怒地拧了他一下。这下李鹤倒舒坦了,还是这个样子让他熟悉。
酒馆里的人不多,几个常客坐在吧台前,偶尔有人转过头来好奇地打量他们。米格和李鹤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点了两杯啤酒。
“你们看起来不像是能来这里的人啊。”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们转过身,看到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眼神迷离。
“你是谁?管得还挺宽。”米格不耐地反问。
“我?我只是这里的一个常客。”男人摇了摇手中的啤酒瓶,“不过,有个人请我喝酒,让我来请这个小妹妹过去一叙。”
米格和李鹤对视一眼,李鹤缓缓地起身,挡住那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
“哎呀呀,别这么防备嘛!”男人吊儿郎当地灌了一口酒,打个酒嗝道,“那人说,他等你们好久啦!再不去他就要醉死过去了。”
“他在哪?”李鹤低声问。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在酒馆里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的眼神定格在了吧台后面的一个阴暗角落。那里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能隐约看到他手中的酒杯。
“就是他。”男人朝黑暗的角落努努嘴,“去吧去吧,我要喝酒了。”
米格和李鹤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那个穿黑色大衣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慢慢地抬起头,一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小心一些。”李鹤牵着米格,对她小声叮嘱。他们站起身,走向那个穿黑色大衣的人。
“你们终于来了。”黑衣男人的声音很是沙哑,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是你打电话给我的?”米格坐在黑衣男人旁边,拿过他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口抿着。
“是我,我是赵铁柱的同事。”黑衣男人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那些设计图和笔记……记录的是关于钢铁厂的某种实验。”
“什么实验?”李鹤的眉头紧锁,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黑衣男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我知道他们用人做实验。赵铁柱就是因为这个和钢铁厂的高层吵了一架。”
米格和李鹤对视一眼,这个男人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假。
“你为什么要我们来找你?还说时间不多?”米格追问。
黑衣男人苦笑了一下,“时间的确不多了。自从赵铁柱失踪后,我就感觉到了危险。我故意在工作中留下重大纰漏,被钢铁厂辞退,但是他们还是怀疑上了我。之后,我一直装作酗酒的样子,十天有八天是醉着回去的,剩下两天是躺在马路边上的,一直到我家人都开始嫌弃我酗酒不给我酒钱了,这才慢慢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李鹤问道。
黑衣男人的眼神变得坚定,“因为我不想成为下一个赵铁柱,也不想那个东西被他们利用。那天我看到你跟踪王前,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危险,那天你一旦被发现就完了。”
黑衣男人喝了一大口酒,他的眼神撇向街对面,然后突然扫掉桌子上的酒瓶杯子,大声吼道,“滚!滚开!让那个婆娘送酒钱来!”
说完,他就趴在了桌子上,小声地对米格他们说,“快走!他们来了!”
来不及问为什么,李鹤压下帽檐骂骂咧咧地扯着米格手臂就走,米格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跟着。
一开始邀请米格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喔哟哟,又喝醉啦!”他遮掩住对面街道上的某些人投过来的怀疑目光,弯腰扶起黑衣男人时,给李鹤使了个眼神,“吧台后面!”
米格和李鹤穿梭在众多酒客之中,闪身进了吧台,在酒保的掩护下从吧台下面的一道小门出了酒吧。
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溜走。
谜团越解越大,线索越多越乱!真相,绕着圈的打转!
米格叹息着,暗自计算着日子,距离于微微坠崖还有一个半月,也就是说,下一次循环的开启快要来了。
米格不想再从新走一遍这些探案的剧情,她想,得留一些什么让下一个米格快速理清思路,不能再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