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友忙不迭点头,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心如擂鼓,久久不能平静。
紧接着,在江友震惊和恐惧交织的眼睛里,几个村民上前把跪在祭台上哭着的女孩儿架了起来,像烤乳猪一样把她吊了起来。
手脚用铁链锁上,以保祭祀结束前她不会挣脱。
紧接着,火燃起来了……
凄厉的惨叫声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江友,惨叫声里夹杂着血肉被灼烧的声音,而下面的村民无一不神色淡漠的低着头,等待着神意降临。
这场火烧了一天一夜……
最后村民散去,江友浑身脱力跪在地上,眼睛因愤怒而充血,他咬着牙沉重道:“他们把人……当畜生……”
江友眼睛猩红,抬头看向长离:“他们活生生烧死了一个人!我们就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过去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别被这里的东西迷惑了,我们需要尽快找到方亦,不然他就回不来了。”
长离蹲下身子,手轻轻抚上江友的头顶:“我们救不了她,但至少我们可以救方亦,我们还能救了我们自己。”
江友苦笑一声,抬眸望向她:“我们真的可以吗?”
“你一人当然不行,可我在这儿,听着,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年,作为一个当今世上年纪最大的老妖怪,没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只要我想救,就一定可以。”
或许是长离的眼神太过坚定,坚定的仿佛要入党,江友信了。
“走吧,灯灭之前我们得带方亦出去。”
长离向江友伸出手,江友深深的看着她,撞入那一双金色的眸子里。
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他坚定的把手放在她手心,得到长离欣慰的笑。
将人拉起来后,长离又道:“跟紧我,灯笼一定要拿好。”
两人继续在村子里寻找,罗盘为长离指引方向,偶尔有人路过,他们无一不面带欣喜,期待着雨的降临,对于方才惨绝人寰的献祭只字不提,就好像并未发生过那样的事。
“为什么你这么冷静?”
江友看着长离问道。
“大概是因为活的够久吧,再残忍的场面也都见识过了,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人之间的战争还都是冷兵器,刀枪剑戟,我去过大战后的战场,整个荒原到处都是断臂残肢,你会看到被削掉一半的头、被马蹄踏破的胸腔、被割开一半的喉咙,太多太多了。”
这番话让江友更加好奇长离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才能活那么久?那么久又是多久?
“你……到底活了多久?”
长离还真停下脚步认真的想了想,但最终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太久了,早就不记得自己从哪儿来,又是谁,我换过无数个名字、无数个身份,落魄乞丐到皇城贵女,山野农女到世外高人,我早就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了。”
随着长离的话,江友心头的震惊越来越重,其实长离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但是她的话里又往往藏着让人不明白的东西。
他们怀疑过长离或许是什么世外高人,能解决这种诡异的事,但万万没想过她会是长生者。
“就没有个大概的估算?”
“嗯……大概的估算……曾经我有个同行之人,他说我和这天地一样古老,或许只有活在传说中的最古老的神明才知道我的来处。”
若是今日之前他听到这话,只会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有很严重的妄想症。
但是现在,他无比相信长离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正说着,长离突然停下了,在两人面前站着方才被活生生烧死的人。
长离抬手把江友拉到自己身后,又上前一步,将江友挡的严严实实。
现,哪怕对面有枪林弹雨袭来,也只会先穿透她的身体。
“这么紧张做什么?神明也会怕我这样的恶灵吗?”女人很淡定,也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
“从你们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们在了,怎么样?这场祭祀你们看的可还开心?”
长离没有说话,江友见她不吭声,自己也不敢吭声。
“你们知道我在上面等死的时候想的什么吗?我在想若这世上真的有神明,那神明为何不救我?若这世上没有神明,我又是被献祭给谁了?”
女人自顾自说着,江友惊奇的发现长离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掌心凝聚着一团金光。
【法术!法术!!!妈我看见神仙了!妈!!!】
“我本来可以好好活着的,我只是送一个老人回家,我做错了什么?我扪心自问生前从未做过坏事!我做错什么了!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明!那神明到底能不能睁开眼看看!看看这肮脏混乱的世界!看看在哭泣受苦的人,看看我!!”
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吼撞入江友心头,在空荡荡的街上回荡,无尽凄凉。
猩红的泪不断从眼中滚落:“为什么我死的这么痛苦而那些人却活的那么自在!为什么!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吗!”
“杀别人我可以理解,赵子硕刘子鹏他们呢?他们只是学生,他们和你的死没有半毛钱关系。”
女人嗤笑一声:“没有关系?他们都是那群恶棍的后人,如何没有关系?那赵子硕,在网上指着一个要跳楼的女孩儿骂,刘子鹏就更别说了,吸他姐姐的血吸了二十年了还不够吗?李耀……呵,他和刘子硕一个德行,脏污的话说的太多了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到底那样侮辱过多少人了吧?”
长离扭头看向江友,江友连忙摇头,他们做的那些事他可不知道。
“孙鑫有病,他偷家里的钱打赏女主播,私下给人发很多污言秽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行川……我不说的话估计这辈子也不会知道那件事,他呀小时候失手把邻居家的小孩儿推到河里淹死了,那小孩儿艰难的喊着救命,他怕人发现拿棍子把人往河里打,最后人真的死了,他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