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落下了数不尽的花瓣,新娘和新郎二人走了进来,进入了正厅,迟瑶四人站在院子内默默注视着这对新人。
“李义怀这样的狗东西……唔唔,你捂我嘴干嘛?”
“我们被骗了!回去的通道根本不在这里!那个书生骗了我们!真正的通道在旧宅!”
迟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迟瑶将屠夫夫妇也叫到自己身边,将自己和齐墨说的话对着他们二人又说了一次。
屠夫夫妇慌着问迟瑶现在该怎么办,迟瑶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两天只剩不到半个时辰了,刚才她在发现终端不在这里时试着打开宅院的门,结果发现根本打不开,这里的院墙又高的很,凭他们几人根本爬不上去。
于是决定让屠夫二人先去寻找能够离开宅院的路,自己和齐墨留在这里。
“娘子,你不怕我和宛如偷偷跑出去吗?”
迟瑶笑了一下,
“你们不会的,我相信你和宛如。”
屠夫和宛如朝着迟瑶露出感激的表情,转身便去寻找其他能够出去的路了。
新宅的宾客并不算多,仔细算来,村民占了很大一部分,李义怀正在和自己官场上的同僚们畅饮,村民们也逐渐熟悉起来这里,拿着酒杯喝的一醉方休。
迟瑶和齐墨给了彼此一个眼神,于是迟瑶伸出手,再次露出了真实之眼。
随后一阵阴风袭来,等二人再睁开眼睛,此刻的婚宴早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原本的客人都变成了没有皮肤的怪物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李义怀却神色未变,朝着齐墨和迟瑶二人走来,可却在看清二人身后的人后停下了脚步。
齐墨转回身却只看见刀疤书生一人,再无其他。
“李义怀,我费尽心思,才终于回到了这里,今天我就要你给我姐姐陪葬!”
故事最后,施安终于撕下了他的面具,露出了本来的样貌——那张与巧染长得极其相似的脸。
“来人呐!来人呐!”
李义怀一改刚才悠然自得的形象,开始不顾形象的大喊着,可即使嗓子已经开始嘶哑,也不见有人来,等来的只有一个浑身血迹,在地上爬行的孩童。
李义怀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二人,刚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最后被他吐了出来。
那是一颗眼球。
巧染的眼球。
李义怀再也受不了了,他发了疯似的抄起身边的椅子朝着施安砸去,可还没等椅子拖手,就已经被孩童跳起来咬住了脖子。
瞬间,血溅了出来,迟瑶刚准备遮挡,下一秒就被护在了一个怀抱里,抬起头,就看见了齐墨那双永远亮晶晶的眼睛。
李义怀被咬断了半个脖子,可却还没死,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活下去,总之,他竟然再次站了起来。
现在的他,终于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外表和内心终于统一。
然后,他毫不留情的踩在了那颗眼球上。
云再一次遮住了月亮,但不同的是,因为这一次有真实之眼的存在,巧染出现了。
即使被割去皮肉,身体的各个部分都被装进了狭小的酒坛里,可巧染还是以最美好的样子出现了。
失去了眼球,身体的各个部分是用针线勉强缝合在一起的,缺失的那颗眼球,此刻正被李义怀踩在脚下。
李义怀觉得自己的身后一沉,传来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专属于巧染,衣裳晒满阳光的味道。
原来这么久以来,巧染一直都在他的背上,一如曾经在溪边时,为了不弄湿她的鞋袜,背着她穿过小溪。
李义怀还在回忆着美好的过去,可下一秒在他背上本来还笑着的巧染,伸出了自己的手,毫不犹豫的直接将李义怀的脑袋从脖子上拽了下来,扔到了院子外,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失去了脑袋的李义怀死了,以看似忏悔的的姿势跪在巧染的身前死去的。
施安一步一步挪动着脚步,朝着巧染走去,最后在巧染怀里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两人的身体在慢慢的淡化,李义怀的尸体也迅速膨胀了起来,最后
砰——
的一声炸开,血液混合着皮肉溅到了迟瑶二人的脸上、身上。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屠夫夫妇并没有回来,迟瑶知道,他们逃走了。
于是迟瑶和齐墨打开正门,走了出去。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迟瑶和齐墨奋力的朝着旧宅跑去,终于在月光马上要照进村庄的时候,找到了故事的终端。
在他们赶到时,看见了站在树下消失的屠夫夫妇,
“看来他们抢先了我们一步。”
迟瑶笑着说,脸上的血迹将她的笑衬得更加妖冶。
“可是没关系,我们都还活着。”
齐墨伸出手,不知从那多出来一个手帕来,将迟瑶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迟瑶没有躲开,而是任由他擦着。
辛苦你了,六皇子殿下。
迟瑶和齐墨站在树下,看着本来失去生命的树恢复了生机,树叶将他们二人慢慢包裹起来。
迟瑶闻着专属于树叶的清香味道,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最后看见了站在旧宅门口的巧染和施安两人朝着她们微笑。
场景开始不断变换、重组,慢慢的迟瑶闭上了眼睛,没有了意识。
在混沌中,迟瑶仿佛看见了施安消失的那个夜晚,在旧宅里蜷缩在满是巧染衣服的床上,就像小时候姐姐哄着他睡觉那般。
再有意识时睁开眼,迟瑶看见自己还坐在昏迷前的马车内,而丫鬟小莲也坐在自己身边打着盹。
迟瑶仔细回忆了一番,想起自己进入梦境前是要去染织坊里挑选一些布料的,于是便出声问,
“小莲,还有多久到染织坊?”
小莲听到迟瑶的话后瞬间提起了精神看向窗外,刚要回答,就听驾车的马夫说
“小姐,染织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