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发现线索
这还不算贵!
“别!”颜真按住了他的手,生怕元逸因为什么静国公的恩情,就把玉佩买下来。
她欠就那元逸的钱可太多了。
她眼神上下扫视元逸。
在他腰带那一圈里花里胡哨的玉佩里,直接挑中了块,看着最普通的荷花玉佩。
赶紧动手摘了下来。
“你这么多玉佩,随便送我块就行。这荷花的看着就不错,不用破费了。”
颜真生怕元逸反悔,飞快地系在了腰上。
荷花配着他青色的长衫,乍看着还挺般配的。
........元逸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做完着一切。
“这玉佩是.......”
他手微微一颤,伸手想要拿回去,又被颜真拍开:“怎么?舍不得送我?”
小鹿眼里亮晶晶地闪着光,好像专门等着要看他的笑话。
元逸嘴角上扬,突然笑了:“你确定要这块?”
“?”
怎么了,嫌她挑的便宜了?
颜真还没开口,小摊老板赶紧道:“小公子,您这么勤俭做什么。总要给陪您来的这位公子,多点花钱的机会啊!再者说,荷花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老虎才配您!瞧您这.......”
老板眼睛扫到颜真俏生生的小脸,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说颜真气势威猛?属实有点昧良心。
毕竟向他这种配贵人出游的小倌,要的就是身段风流,肤如凝滞。
摊子边的元逸斜了老板一眼,显然知道他误会了颜真,眼神也沉了下去。
但下一秒颜真却道:“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听过不?玉谿生都赞其可贵的高洁之花,你懂什么?”
老板没想到遇见个读过书的倌儿,哼了一声:“穷鬼就会卖弄文采。去去去,不卖赶紧走。”到手的鸭子没了,老板自然没有好脸色。
颜真当然无所谓,赶紧催着元逸离开。
倒是元逸看了那玉佩许久,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看不明白。
颜真哪里知道,她选中的这块玉佩,是他娘留给他的唯一一遗物。
他娘曾说,最爱荷花妖而不媚。这块玉佩将来就留给他媳妇,做定情信物。
元逸看她乐呵呵地攥着荷花玉佩,还在因为逃过老板宰人的屠龙刀而沾沾自喜。一时心绪复杂。
娘,这也是您的意思吗?
........
德良是个宦官,自然不可能是见色起意。所以杀人得到嫌疑就又回到了周成安的身上。
虽然杀人放火确实是个体力活,但万一他就是暴力书生,脸长得嫩,但身体孔武有力呢?
再加上坊间传闻,说他在认识淑娘以前风流成性,昨日淑娘又来找过他。
如果是求爱不成,趁着夜色,摸入房间杀人纵火,可能性也很大。
颜真边想边要元逸推她去火灾现场再去调查。
“开封府的案子,你这么仔细做什么,信不过梁景的能力?”推着轮椅的人,不愿意动。
颜真头摇的像拨浪鼓:“非也!连赵光.......连太宗都做过开封府尹,能坐稳这个位子的人,一定有他的独到之处。”
“那你还........”
“我是想把这个案子当做我的投名状!”少女表情认真极了。
“总不好白拿人家的牙牌。再说,我若是不做出点功绩看看,就算进了开封府。别人也会把我当成草包。”
一番话说的,让元逸有些意外。
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这小丫头虽然吃他的住他的,却一直竭力用别的方式报答这份恩情。
独立自主的简直不像个女子。
现在,她想要凭着自己,在开封府衙站位脚跟,也附和她一贯的脾气。
元逸看了眼系在她腰间的玉佩,泯然一笑。
罢了,就随她吧。
.........
二人再次来到火灾现场,这里到处都一片焦黑。
虽然开封府衙差已经对矮屋做了处理,但还是有股难闻的味道发散出来。
颜真耸了耸鼻子,用元逸捡到的小木棍,扒拉开现场厚实的烟灰。
其实在验尸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股味道,只是那会宜秋门附近的大火刚被扑灭,四周都充斥着焦炭味,有些不好分辨。
现在,这股味道就更明显了。
浓郁的香气,和后世常用的精油味道很像,应该是没有提纯的香草味。
香草古时又称零陵香,薰草,灵香草,香味馥郁,有防止虫蛀的作用。
明代四大藏书楼之一的天一阁,就用香草来预防虫吃鼠咬。
矮屋经过一夜的焚烧,这股香味仍弥散在空气中,足可以见她对零陵香的偏爱。
难道淑娘也是爱书之人?才会大肆使用这样的香料?
不过.......淑娘独自带着个孩子,住在这样一座矮屋中,经济情况必然不是太好。
而零陵香虽属于本土植物,在广西广东云南皆有分布。
但汴梁距离西南之地又很远,必然价值不菲。
她哪儿来的钱财,去收集那么多的零陵香呢?
除非........这香不是她的!
怕自己不了解行情,颜真特意把元逸叫过来。
元逸这公子哥,一看就是汴梁城里的“土著富二代”,根正苗红的老东京人了。
问他总不会有错。
颜真开口道:“汴梁城里零陵香行情怎么样,如果我要熏到整间屋子都有这种味道,要多少银两?”
整间屋子?元逸想到小贩之前恭维颜真那勤俭二字,顿时嘴角抽了抽。
零陵香虽不如檀沉二香那么名贵。但........拿它来熏屋子?
元逸背后一寒,隐隐估算起他的财力。
若是真讨颜真做媳妇,会不会落得个家财散尽的结果?
“怎么不说话?”颜真用树枝前端,捞起一段小木片,放到鼻子前。“你闻闻这是不是零陵香的味道?”
元逸这才反应过来,她会有此一问,只是为了查案。
瞬间叹道难道真像兄长说的,到了该娶亲的年纪,怎么今日里想来想去,竟把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当成了媳妇。
他也是被这些恼人的案子弄的神志不清了。
就算她无意挑中了娘留下的玉佩,也未必就要做他的娘子。
只是一这么想,心里便有些说不出缘由的失落感。
元逸摇了摇头,迫使自己将注意力,转到地颜真递来的木头上。
“这是被零陵香熏烤过的书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