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城北郊外,有一家神秘花店。
店主不做活人生意,来往店里的通常是些冤死的幽魂,能来这儿找店主的,基本都是生前有怨气未解开,或有愿望想实现的。
而店主正好可以帮助这些亡灵,使它们散去怨气,好前去投胎,因为这家花店店主,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我叫浮生,我有一个秘密,就是我拥有不死之身,今年大学刚毕业,准备出去找工作,结果我爷爷却拦住我:“你就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我算出来,你命中有一劫,你听爷爷的,爷爷都是为你好。”
从小,我便被村里的人说成扫把星,刚出生时,我妈大出血死了,到半岁左右,我爸开货车遇到车祸,最终不治身亡。
于是,村里的人各个说我是灾星,见我都躲着走,就剩爷爷他疼我,我爷爷是个道士,会通灵术,从他口中我得知,我是阴历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孩,容易被鬼缠上身,所以在我25岁之前,都不能轻易离开村子。
这天晚上,在网上查询资料时,界面突然弹出一条广告,知语花店现招聘一名助理,工资可详谈,有缘者可来面试。
我一看地址,在城北,离我这儿也不算很远,总共13公里,我有点想去,可又想到早上爷爷的话,叹了叹气,便准备关闭广告。
接着一条私信进来:“小姐姐,请问有兴趣来我们花店做助理吗?”
刚想拒绝,那人又发:“工资一个月一万五,活不累,假期多,店主还帮交四险。”
我一听这话,想去的心蠢蠢欲动,鬼使神差的回:“好,明天我来面试。”
天蒙蒙亮,我悄悄收拾好行李,趁着爷爷还在熟睡,偷溜出家,走出村庄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搭着公交车去城里,一个小时车程,城里的繁华与村庄的落寞形成鲜明对比,我看着这人山人海的街道,心中泛起一丝向往。
我拉着行李箱去城北找那家花店,差不多找了两圈,在一个小角落找到了那家知语花店。
我走进去,店主看到我很热情,店主是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哥哥,俊美的脸上,加上一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蓝色的瞳孔,还有一头如雪的白发,我对视上他的眼睛,仅三秒,赶紧移开目光。
店主走过来,将我手中的行李箱抬进屋,他说:“来了,等你好久了。”
我略显惊讶的看着他:“等我?好久了?”
店主神秘一笑:“对啊,今天来应聘的就你一个。”
“哦,这样啊。”
我走进花店,一股花香味刺激着我的嗅觉。
店主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们这儿白天不营业,晚上营业,能接受夜班吗?”
“能接受,可这是个花店,白天不营业,赚钱吗?”
店主嘴角轻轻一动:“你只需要按时收工资,剩下的不归你管。”
我点头:“那也行。”
店主带我上楼,楼上有两间房,一间主卧,一间次卧,店主将我的东西提进主卧,扭头跟我说:“你是个女孩,衣服应该多,主卧柜子大,你以后就住在这儿。”
房间很整洁,现代式的装修风格,简单大气。
我点头:“好,谢谢店主。”
我玩了一天,等到深夜,店主叫我下楼迎客。
我是有些疑惑的,这么晚还有人来买花吗?
我走出去,穿着一身黑色旗袍的诡异女人冲我笑了笑:“你好。”
女人眼神死死地盯着我,盯得我浑身发麻。
店主这才出声:“跟我来,你要的东西在地下室。”
女人跟着店主进去,我也走过去,门没关紧,透过缝隙我能听到他们俩在说什么。
烛光下的两人在聊些什么,隐约听到店主说:“说吧,你有什么愿望。”
女人声音颤抖,泪水打湿眼眶:“我……我找不到我女儿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发生什么事了?不急,慢慢说。”
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听起来十分沉稳:“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感知不到她的存在,求求你帮我找到她,求求你。”
店主眉头紧锁,掐指一算,良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女儿,可能已经死了……”
女人脸上露出震惊,她紧紧地盯着男人,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威严。她的声音低沉而沉稳,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痛苦,“你说谎,我女儿要是死了,为什么我感知不到她,你告诉我。”
店主紧皱了下眉头:“我可以帮你找到你女儿,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女人强忍着难过,沉稳地点头:“好。”
我立在门口,紧捂着惊讶的嘴巴,这家店招待的竟然不是人,而是……鬼,难怪要晚上营业。
我正打算偷偷跑路,店主一秒瞬移到我面前,将我提溜起来,他面色凝重地说:“来了就别想跑,跟我一起去找人。”
只听“咻”一声,再睁眼,我就来到了一个偏僻小镇。
店主手里捏着一个类似指南针的东西,四周环绕一圈,店主让我紧跟着他往里走。
到一片荒地,店主停下来,周围杂草丛生,我看着这一望无际的黑暗,心里不免泛起一丝害怕,我问:“我们要去哪儿?来这儿干什么?”
店主往前看了看,语重心长道:“应该就是这儿了。”
旁边有一条扭曲小路,店主走过去,沉凝地跟我说:“快跟上。”
我缓缓地踱步过去,眼前是一座荒芜的村落,走到最深处,一座破旧的老宅子,映入眼帘。
夜色笼罩,这座老宅子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它的前方矗立着两棵大树,枝叶繁茂,遮盖住了房檐,仿佛在守护着这片神秘的土地。爷爷曾经告诉我,这样的房子最容易招惹鬼魂,因为它坐落在阴气极重的地方。
缓缓走进去,宅子里,立着两个高大的石柱,果然,此地是极阴之地,这两个石柱有可能就是为了镇住什么东西。
店主走进那石柱,手轻轻摸了摸,一块白漆掉落下来,店主又闻了闻,他说:“这石柱不对劲。”
我也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整个宅子布局,佛像放在两个柱子中间,这佛像与普通佛像有点差距,眼睛竟然是睁开的,脸上还露着邪笑,此佛像是野佛。
我凝重地摸了摸石柱上的白漆,一股淡淡的腐肉味进入我的鼻腔,胃里不禁一阵翻涌。
“确实不对,这布局,还有这墙上的腐肉味,这里肯定死过人。”
我得出结论,店主微微冲我一笑:“你还挺厉害的,不错。”
刹那间,强烈的邪风吹过来,凄惨的女声从我背后响起:“什么人?”
我直觉浑身冷的厉害,不敢回头看,店主看着那女人,女人的眼睛像是生前被人割了,鲜血从眼眶中流出,她用鼻子闻着什么。
店主跟她说:“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帮你的。”
我待在原地,瑟瑟发抖:“对……我们是来帮你的。”
女人突然闻到什么气息,烦躁不安:“你们身上有我母亲的味道,你们把她怎么了?我妈妈人呢?她在哪儿?”
店主沉稳地一挥手,女人立马安静下来,他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女人:“你妈妈在我店里,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女人手捏着那块玉佩,紧紧地攥在手心,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似的。
血泪一滴一滴流出来,她蹲在原地,哭声如诉如泣,凄惨悲凉。
店主冲她伸出手:“走,我们带你出去。”
女人摇头,长叹一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用的,我出不去。”
此前曾听我爷爷言及,杀人者将死者肉身捣成肉酱,与混凝土掺和,制成石柱。如此一来,那亡者便永无超生之日,冥界也不会收容,再加上佛镇,其魂魄亦无法逃出,只能在这宅邸中往返游荡。
“为何不将她母亲直接带来呢?”我问店主。
店主沉重地叹息道:“她母亲进不来,这被定下结界,母女二人无法相见。”
看来,事并不简单。
店主上前抚摸着女人的额头,面色凝重地说道:“将你的故事跟我讲讲,或许,我可以帮你二人。”
又是一阵凄厉的哭声,许久,哭声停止,女人这才缓缓道来:“是那个畜生,都是那个畜生,我名字叫许娣,我命不好,出生在一个偏远山村,我爹在村里名声更是出了名的差,村里人都知道他好赌成性,就连我妈都是被拐卖去的,一不高兴就会拿我妈撒气,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大学毕业以后,我本打算带走我妈去大城市发展,离开那个鬼地方,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尽人意……”
2023年 7月,距离大学毕业还剩半月左右,许娣看了看手机里银行卡的余额,神色严肃沉稳,心里暗自盘算,把母亲接过来,租个房,自己再找份工作,足够两人生活,母亲也不用再受家里人欺负,俩人就可以顺利逃离山村,开始新的生活。
临近毕业的前一天,她打电话给母亲,说:“妈,我马上就毕业了,明天我参加完毕业典礼就回去接你,咱俩就可以来大城市生活了。”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向母亲宣告一个重要的决定。
可母亲却顿了顿,声音稍稍沙哑,语气严肃而又沉稳地说道:“我不去,你不要回来,千万别回来。”
在这之前,许娣不止说过一次要带母亲离开的话,每次母亲都是很开心的同意,这次明显反常,察觉出不对,她问:“是不是我爸在旁边?”
母亲声音突然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不去,你那边课程也多,就不要回来了。”
许娣心里一紧,她知道母亲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才会突然改变主意。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看看,于是在毕业典礼结束后,她连夜赶回了山村。
回到家时,屋门大开,四处寂静无声,许娣刚进门,就被一股大力按倒在地上,房间内的灯突然亮起,只见父亲面色阴沉的看着她,语气严肃地说:“小逼崽子,还想带着你娘逃跑,我看你今儿能不能跑。”
房间内顿时响起一阵笑声,将许娣按在地上的两个男人色勾勾的盯着她:“老许,这小娘们长的不错,拿去给配阴婚,太可惜了吧。”
那中年男人点燃一支烟,随便吸了两口,将烟灰弹了弹:“汗,没办法,谁让人家给的多,真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能值80多万,渍渍渍,也不枉我养你一场。”
许娣眼睛瞪得像铜铃,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她挣扎着,咬牙切齿,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混蛋,你不得好死。”
中年男人听到许娣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二话不说,快步向前冲去,抬起腿对着许娣就是狠狠地几脚踹过去。
“他妈的,真是给你脸了!竟然敢骂你老子我?你这逼崽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用脚踢着许娣的肚子,许娣痛喊出声,最里面的小房间,突然一阵猛烈的敲击声入耳。
许娣绝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把我妈怎么了?我妈在里面是不是?”
中年男人一脸贱笑:“怎么了?你好意思问?要不是你想带着你妈逃离我,我能把她关在里屋吗?”
“把她放出来,放出来。”许娣双眼瞪着中年男人,她怒吼着,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他妈的还敢对老子凶?”中年男人一巴掌打在许娣脸上,劲是大了些,许娣的脸通红,嘴角挂着一丝血,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被人无情的摧残。
敲击声越来越大,像是要破门而出,许娣身体往小屋门旁移动,每走一步,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如同鼓点一般,越来越快。
“他妈的,敲什么敲。”中年男人快步过去,将门打开,只见母亲被绳子捆绑着,身上还多出了好多道刀伤,头上的血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一滴落下。
许娣惊呆了眼,她痛哭着,如杜鹃啼血般:“妈,你怎么成这样了?”
接着她看着男人,双眼喷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个畜生,你把我妈怎么了。”
中年男人嘴角一勾,猛地伸出手,一把扯住母亲的头发,那劲很大,仿佛是在扯着一块破布,一撮发丝随着血落在地上,就像一片片凋零的花瓣。
许娣崩溃了,她收起怒火,反复求着中年男人:“放过我妈,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妈。”她的声音仿佛是被风一吹就会散掉的羽毛,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
母亲嘴里塞着一块白布,中年男人将白布扯出来,他看着女人,语气冷漠:“趁现在,能聊两句就聊两句,这可能是你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就像一个刽子手,在执行死刑前,给死刑犯最后的怜悯。
房间里,另外两个男人也嘲笑了一番,“老许,没必要那么狠,你不会真想杀了她妈吧?”他们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中年男人一边在厨房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东西,一边咬牙切齿地回复着:“你们是不知道,这两娘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不守妇道,另一个想带着他妈逃离我,我能让她俩得逞,可真是小瞧我了。”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俩男人冷笑一声:“也是,老许,这单要干成了,哥几个之后都不用愁了,钱咱们平分,想讨个老婆不是什么难事。”
找出了一把较长的砍刀,他把刀放在磨刀石上来回摩擦着,很快刀刃就被磨得晶光透亮。
然后他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高度白酒,打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但他还是强忍着将口中的白酒喷到了砍刀上。
母亲一直冲着许娣使眼色,许娣头一伸,一口咬在旁边男人的手上,男人吃痛的松开手,借机会,许娣站起来往母亲那儿跑过去,解开绳子,拉着母亲就要往外跑去。
“老许,这两娘们要跑,快出来。”
听到声音,中年男人从厨房跑出来,只跑两步便追上了两个女人。
“快来,帮忙。”中年男人冲着屋里喊。
两个男人快步走出来,将俩人又押回了屋里。
许娣和母亲背靠着背,母亲恐慌的眼神看着中年男人:“许志文,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女儿好不好,她是你亲生的啊,你不能这样对她啊。”
“妈,你别求他,他已经没有人性了。”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你放过我妈。”
中年男人脚步逐渐逼近,眼神中尽是冷漠:“你们俩还真是母女情深。”
说完,脸色一变,一把提起母亲的头,拉出来,挥刀朝着母亲砍去,一刀接着一刀,眼看着地上的血越流越多,许娣被两男人按在地上哭喊:“你放过我妈,畜生。”
许娣看着母亲绝望的眼神,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她想帮助母亲,但却无能为力。
当母亲倒在她面前时,她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悲伤和愤怒涌上心头。这一切都让她意识到,世界上有一些人是如此残忍无情,完全丧失了人性。
她奋力挣脱出两个男人的压制,跪着走过去抱住母亲的尸体,她崩溃无助,一直坚持的东西好像在此刻全部破灭。
人在绝望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她看着母亲狰狞的双目,用手轻轻抚去,母亲闭眼时眼角还有两行血泪溢出。
接着中年男人一刀冲着许娣砍过去,许娣晕了过去,趁她晕过去,活挖出许娣的眼睛,迷迷糊糊中,许娣听到一阵笑声,苏醒过来,眼前一片漆黑。
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耳朵,她摸了摸周围,像是个密闭的空间,她用力敲打着:“有人吗?有人吗?”
抬棺的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对她的敲打毫无反应,甚至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他们的表情木然,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机械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而棺材则继续缓慢地前行,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众人停在一个大土坑前,刺耳的唢呐声响起,鞭炮声随之而来,许娣心里像是知道了什么,她怒吼着:“许志文,畜生,我要你不得好死。”
“落馆。”一个人声出现。
紧接着,棺材被放进那个大土坑里,土越积越多,听到声音的许娣,这才明白,自己是出不去了。
她开始感到绝望和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静等着死亡的到来,没一会儿,便开始觉得头晕目眩,意识也逐渐模糊。
她缓缓抬起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部,突然,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那是一支发簪。
她紧紧握住它,感受着那股凉意渗透进肌肤。
她慢慢地将发簪从发髻中抽出,尖锐的末端闪烁着寒光。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没有丝毫犹豫,她用力地将发簪刺向自己的喉咙,尖端深深陷入皮肤里,鲜血汹涌而出,她亲手了解了自己。
事后,有人给许志文出了主意:“这两母女都是冤死,有可能会化作厉鬼,趁还没过头七,找个道士化解一下。”
许志文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他找到明山镇的一位有名道士陈君。
陈君给他算了一卦,脸上阴晴不定,他语重心长的说:“凶卦,这两个女鬼七天后肯定会来找你,到时不光是你,所有伤害过两母女的人都要死。”
许志文害怕了,他紧张的问道士:“那可有办法化解?”
陈君手一伸:“破解办法是有,但是……”
许志文立马懂了,从兜里掏出一沓红色纸张递给他:“我有钱,有钱,大师,你可千万得帮帮我。”
“好,看你这么懂规矩的份上,我就跟你说说吧。”
“两个女鬼死的时候都是在晚上,月阴之时,又是含怨而死,七日还魂夜,必会变成凶鬼乱杀无辜,所以你只需要找到一座戾气重的宅子。”
“给宅子正中间打上两个石柱,将你女儿的尸体捞出绞成肉泥,将肉泥与石柱混成一体,再加上一尊野佛坐镇,这样有更厉的厉鬼在,她也不敢出来害人。”
“而且,她的肉身被打造成石柱,那么她母亲便无法感知到她的气息,这样一来,她母亲只会顾着寻找她,而不会急于复仇。”
许志文听完觉得有些道理,叫着村里的几个高壮男人便开始进行计划。
将许娣的尸体挖出,趁还没腐化,用绞肉机打成肉泥。
他将那些肉泥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拎着它走出村。
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月光洒在路上,显得有些阴森。
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一座废弃的荒宅前。
这座荒宅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周围一片荒芜,杂草丛生。他走到门前,点燃了三根香,对着门拜了拜。
“抱歉,打扰了。”他低声说道。
然后他推开门,走进了荒宅内。
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他没有过多停留,直接来到了后院的客厅里。
他打开手中的黑色塑料袋,将那些肉泥倒在了地上。
接着,他从角落里搬来几袋水泥,将它们拆开,与肉泥混合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肉泥和水泥逐渐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混合物。
他拿起一把铲子,开始用这种混合物砌起一堵墙。
他动作熟练而专注,仿佛在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
每一块砖都被砌得整整齐齐,墙面也越来越高。
当最后一块砖被放上时,他松了口气,后退几步,看着自己的杰作。
几人合作将石柱做的很漂亮,看上去坚固无比,仿佛能永远矗立在这里。
然后取出请来的野佛,将它放在两根柱子的正中间。
他拿出一盒烟递给旁边的几个男人:“大功告成,这下,就不用怕了。”
自那以后,许志文的日子过得愈发潇洒自在。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尽情享受着人生的乐趣。
然而,对于许娣的母亲来说,情况却截然不同。
七日还魂夜过去后,由于再也无法感受到女儿的气息,这位可怜的母亲竟然整整在人间滞留了长达五年之久,怨气也一天比一天重,冥界也不愿意收她。
听完这个故事,浮生眼泪是止不住了,她上前紧抱住许娣:“这个畜生,我帮你治他,别怕,我肯定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
许娣手轻放在浮生肩上:“谢谢,谢谢你。”
店主看着俩人:“眼下当务之急,是将许娣魂魄带出这座凶宅。”
店主看了看中间立着的野佛,拿起它,直接将它扔在地上,一阵邪笑声出现,一个红衣女鬼浮现在几人面前。
红衣女鬼面目狰狞朝着许娣方向扑过去,店主直接发怒,拿出腰间的皮鞭。
店主手起鞭落,重重地打在了那只女鬼身上。
“啊——”她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房间。
随着鞭子落下,她的身体开始慢慢消散,化作了一缕缕灰色的烟雾,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俩人将石柱拆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许娣的魂魄收进瓶子里带回了花店。
“妈。”许娣感受到妈妈气息后,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她冲过去抱住妈妈,感受着妈妈温暖的怀抱,心中充满了幸福和喜悦。
“女儿……”女人也紧紧地拥抱着许娣,眼中闪烁着泪光。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那个畜生对你做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母亲一边哭一边说。
“那个畜生,我必须要他复出代价。”母亲低低怒吼。
浮生看着眼前的俩人:“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母亲仔细一想,她说:“那畜生收买了个道士,靠着养小鬼致富,道士法术很强,我根本近不了他身,我们需要帮助。”
浮生动了动眼珠:“好,我正好可以帮你们。”
店主拿着一块玉佛递给浮生:“拿着,保平安,对付这老家伙,你可要多操心了。”
浮生接过那块玉佛,点头:“好。”
提前了解了许志文的资料,然后根据冤魂的指示,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
许志文住的别墅区。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这栋别墅看起来气派而豪华,周围环境幽静宜人。
浮生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母亲和许娣察觉到了浮生的不安,她们安慰道:“浮生,不要害怕。我们会帮助你的,绝对不会让那个许志文伤害到你一分一毫,你就放心吧。”
浮生感激地看着她们,点了点头,表示相信她们的话。
“谢谢你们……我会努力克服恐惧的。”浮生说道。
她下车走去别墅门前,轻敲了敲门:“请问许总在吗?”
来开门的正是一个满身是伤,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
女人匆匆打开门,问道:“请问你是?”
浮生拿着手里的合同递给女人一看:“我是来找许总合作的。”
女人指了指楼上:“许总在书房,姑娘请进。”
浮生走进门,看了眼别墅的装潢,复古大气的风格,玄关处摆着几个古怪石娃娃,她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阴气,径直走向别墅二楼,左边书房,她轻轻敲了敲门:“请问,许总您在里面吗?”
许志文不耐烦的打开门:“谁啊?这么晚过来。”
浮生冲着他微笑:“许总好,我是明翔建筑有限公司的职员,浮生,我来,是有项目想要跟你谈谈。”
许志文一看,是个年轻姑娘,长相还不错,便同意浮生进入书房。
书房左边有一个大的书架,上面摆着不少佛书,书桌上,还有一个大佛像。
浮生,心想,果真是亏心事做多了,怕鬼半夜敲门。
许志文穿着一身黑色睡衣,长相倒是文质彬彬,不过怎么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他打量了下浮生:“小姑娘,这么晚过来谈公事?你倒是挺敬业。”
浮生抿嘴一笑:“没办法,为了钱嘛。”
浮生打开合同,让许志文看,许志文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难看。
“出去吧,这项目我不接。”
浮生疑惑的问:“为什么?方山村庄改成度假村,不仅可以优化我们市的形象,还能吸引一波网红来我市游玩,正逢互联网时代,趁机将我们的旅游地推上热搜,来的人一多,能赚多少钱就不用我说了吧。”
许志文倒不是很感兴趣,他摇头:“不行,我不同意,这片荒村要开发成旅游地很难。”
“而且……”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浮生问。
“那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许志文的眸子对上浮生眼睛。
浮生的眼神躲闪:“没想到,许总还信鬼神一说。”
许志文嘿嘿笑两声:“那没办法,干工程,懂点风水很重要。”
浮生突然发出一阵阴笑声:“许总,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眼睛能看见鬼。”
“你这个屋里,才真是不干净。”
许志文凶狠狠的盯着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说,到底谁派你来的。”
浮生的笑声越发灿烂:“你忘了自己做了什么事了吗?”
许志文紧掐着她的脖子,仿佛下一秒,她就要窒息晕过去。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说。”
“不说,老子就掐死你。”
浮生瞪着眼睛:“掐啊,快掐死我,掐死我,你就完了,你这个屋子里全是鬼魂留下的痕迹,看来,你活不长了。”
“滚你妈的。”
一只大手越捏越紧,眼看着浮生晕死过去后,他才送了一口气,这时那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他冷漠的看着女人:“你把她带去处理掉,一定要处理干净。”
女人慌张的点了点头,将地上的浮生拖出书房。
看着浮生被拖出书房,许志文突觉胸口很闷,像是被谁掐住脖子一般,他走出书房,窗外的一丝亮光下,显示他背上多了一道影子。
中年女人开车带着浮生来到荒郊野岭,打算分尸处理。
可没想到,浮生早醒了过来,双眼睁的很大,中年女人打开后车座门,看着浮生坐起身,她吓坏了。
“你……你是人是鬼?”
浮生笑了笑:“当然是人。”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你……”
浮生又说:“哦,我体质比较特殊,没人能杀死我。”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
中年女人露出一丝惊慌:“合作?怎么合作?”
“你叫许露,是许志文的表妹,对吧?你无意间知道了他的秘密,为了防止你说出去,所以他带着你一起干了不少杀人违法的事,对吧?”
中年女人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这些?”
浮生叹了叹气:“你还要帮他?你知不知道如果那些冤魂找上门,他第一个会把你送出去。”
许露一瞬间落泪:“我……你要我做什么,能做的我都做。”
“他手里的那些项目,各个都与人命有关,我需要你帮我一起揭开他的真面目。”
等到第二天,浮生戴着墨镜一早出现在许志文公司楼下,这次跟她一起的还有店主清木。
许志文走出来,清木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走过去:“许总,您好。”
许志文握住清木的手:“您好。”
余光撇向清木旁边的浮生。
他问:“这位是?”
“哦,我的秘书浮生。”
许志文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惊了一下,浮生摘掉墨镜,伸出手:“许总,昨晚我们见过。”
她没死?什么情况?
许志文有些不自然的点头:“是的,浮生小姐还真是美艳动人。”
“既然来了,就跟我进去吧。”
俩人跟着许志文走上顶楼会议室。
许志文看了眼时间:“我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后我要召开会议,所以有什么话,请说。”
“许总,方山村庄那块地,还是有很大的开发空间的,我们公司做了数值分析,您可以看看。”
许志文随便打开,看了几页合上:“哦,但是我对这个不感兴趣,要不我推荐王总给你们怎么样?他们公司在本市也是数一数二的企业。”
清木轻笑:“王总哪有您的产业链广呢,许总,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合作一下,此项目成了,您公司少说都得增加十几个亿的收入。”
清木凑到许志文的耳边:“我可以看见,你已经被那些厉鬼盯上了,答应跟我一起干这个项目,说不定我能帮帮你。”
许志文正愣着,清木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许总,想好了,就请联系我。”
说完,清木带着浮生离开会议室。
许志文拿出手机试图打通那个熟悉的电话,结果电话却显示关机。
右眼皮一直紧跳,一阵不安感涌上心头。
没一会儿,他的电话响起,那头男声很着急的说:“老许,我们完了,那个道士……他死了。”
“什么?”许志文慌了。
“老许,我们也去了那间古宅,石柱,野佛全被毁了。”
“厉鬼要来索命了。”
许志文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他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这么多年,报应还是来了。
他看着手里的名片,眼神里又出现一丝生机,或许还有机会……
他打电话给清木:“你说的项目,我同意合作,但是我有一个请求,你得帮我驱鬼。”
清木嘴角微微上扬:“好,我答应你。”
驱车开往方山的路上,许志文的心是忐忑的。
到了村庄,挨家挨户都是盖的别墅自建房,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贫穷,只不过这里没有一个人住罢了。
清木绕了一圈,他问:“这个村子盖的这么好,怎么没人住呢?”
许志文叹了口气:“年轻人都想逃离这儿,没人住也很正常。”
“说实话吧,许志文,早在之前你为了赚黑钱就开发过此地不是吗?盖好别墅后,为了卖这些房,你费了不少心,可住户说这里闹鬼,你为了隐藏秘密,将那些说闹鬼的住户全给杀了,我说的对不对?”
不少亡灵从别墅间走了出来,许娣母女也出现在许志文面前。
清木看着他:“看看这些冤魂,全是你犯下的债,你杀人成瘾,渍渍渍,可真是个魔鬼。”
亡魂长着血盆大口一步一步朝着他靠过来,许志文害怕的闭上眼:“别,别伤害我。”
这时,许露也走了出来,她摘下口罩帽子:“哥,把真相说出来吧。”
“你……你胳膊肘往外拐,真是不要脸。”
“哥,别再执迷不悟了,这些年你杀的人还少吗?我已经过够了这种生活了。”
许志文哭了,很大声的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钱鬼迷心窍把自己的女儿弄去冥婚,也不该杀我的妻子,更不该拿着那些钱去搞地下项目,我害死了你们,对不起。”
原来,在许娣死后,许志文拿着钱入了一家公司的股份,为了赚钱,又签下一项别墅项目,就在自己从小长大的村庄,也是许娣母女被害死的地方。
盖别墅偷工减料,工程期间,不少工人被塌倒的房子活活砸死。
拿着钱堵工人家属的嘴,后来,别墅建成,买别墅的人越来越多,住户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鬼哭声,向物业反映。
结果物业直接告知许志文,一气之下,将那些说闹鬼的人也给解决了。
后面为了发财,又开始养古曼童,已经被钱所蒙蔽双眼。
他一遍一遍求饶,可这些亡灵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许娣母女将他的魂魄吸了出来,一把捏碎,许志文的肉体倒在地上的一瞬间,所有的亡灵身上的怨气全散。
清木看着他们:“既然怨气已散,就快前去投胎。”
亡灵消失后,许露也说:“我也该去自首,这些年,我做错了很多。”
清木看见她身上多出的一道影子,笑了笑:“一直有一个鬼在帮她。”
浮生望着许志文的尸体问:“这家伙怎么处理?”
清木摇了摇头:“不用管,警察会管。”
清木拉着浮生离开,路上浮生一直念叨:“你到底是不是冥王,快告诉我。”
清木微微一笑:“顶多算个灵魂摆渡人吧。”
回去路上,车上多了两只白色百合花,浮生拿起那两朵花:“这是什么意思?”
清木神秘一笑:“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