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萧萧可不管这么多了,她看着梅嬉父亲就要得手了,害怕梅嬉逃走会连累所有人也顾不上什么了。
“来人啊,有人要逃走了!”
其他女生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启发一样,纷纷跟着喊。
“梅嬉要逃走了!”
“快来人啊,有人要逃走了!”
“来人啊!”
……
这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上瘾,梅谷锡的动作开始紧张起来,但是也加快了速度。
“爹,我们快跑!”
终于解开了,梅嬉拉着梅谷锡赶忙跑走,可梅谷锡是一个残疾人,根本就跑不快啊!
梅嬉没有办法,立马背起父亲跑向森林里。
官兵很快就闻声而来,到了地儿,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官兵大人,我看见梅嬉朝那边的方向走去了,我对这边熟悉,可以给官兵大人们带路,只要大人们不要因为梅嬉而怪罪我们。”
温萧萧笑着,带着讨好的卑微。
周复拿起佩剑,一下就划开了温萧萧身上绑着的绳子。
“带路。”
-
树林里,梅嬉有些虚脱了,跑了很长时间,现在已经有些可以见得到即将出来的晨曦了。
路上一根树枝梅嬉没注意,一下子提到,踉跄了两步。
梅谷锡的身子微微滑落,梅嬉往上提了提,继续跑着。
如果不继续跑,官兵很快就会找到他们的,她不能停下来!
“梅嬉,你把我放下吧!”
梅谷锡看着女儿苍白的脸颊,痛心疾首,是他拖累了女儿啊!
“爹!”
梅嬉不乐意,她怎么可以把爹放下呢?
她不要!
梅谷锡看着女儿没有动作,当即大幅度的动了起来,试图要挣脱梅嬉。
梅嬉踉跄几步,更紧的拖住了背在身后的爹爹。
“梅嬉,如果你不放我下来,那我就和你一起被抓,你放我下来吧,这样,我们还可以有一个人活下来,”梅谷锡说着,突然轻笑出声,“说不准,以后你还可以来救我呢!梅嬉,听话,如果你不听话,我就自杀。”
“爹?”
梅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爹要自杀?这说得是什么混话?
“放我下来!”
梅嬉见自己父亲生了气,连语气都变得严厉起来,皱着眉紧紧的抿着嘴唇把梅谷锡放了下来。
“爹,你在这呆着,我引开官兵。”
梅嬉思琢来思琢去,决定了这个办法,她去引开官兵,父亲腿脚不便就躲在灌木丛里。
想着,梅嬉就把父亲放在了树叶繁密的灌木丛中,自己则是踩着重重的步伐朝着原定的方向跑去,她要把官兵们引进深林中,等着深林里的野兽把他们杀掉,要死一起死!
梅嬉非常热衷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因为她相信,要想得利,必须伤利!
梅谷锡低头不语,梅嬉以为父亲答应了,便毫不犹豫的朝深林重重跑去。
梅谷锡看着女儿的背影,深红的眼眶终于流出了憋了许久的眼泪。
他年迈残疾,一直受女儿照顾,他只有一个女儿,他不舍,拿他换女儿的自由,他愿意,这是他唯一可以为女儿所做的……
嬉儿啊,你爹我,就陪你到这了!
梅谷锡的步伐缓重,似是带着千斤力气。
“跑啊!”
梅嬉跑着,身后远远的传来熟悉的声音就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父亲的声音?!
父亲的声音!!!
梅嬉吓到了,立马往回跑。
“爹……,爹……”
眼前的场景让梅嬉泣不成声,她的爹,死了。
死了!
“爹!”
由先前的泣不成声到后来的抑制不住,梅嬉放声哭了出来。
这群畜牲把她爹的头砍了下来!
“把他挂在柱子上,要是那女人回来那自是最好,我们便可以交差了。”
“我猜那女人八成不会回来了,跑的那么快定是个不孝的龟老鳖。”
“是啊,要是孝顺,还丢下老父自己跑?”
“怎么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嗤,还没到半夜呢,别吓我!”
“哈哈哈哈。”
……
梅嬉心脏刺痛,这群人,畜牲!
居然要如此羞辱她父亲!
梅嬉看着手边的石头,再也忍不住了。
拿着石头便冲了上去!
“你们这群畜牲!”
梅嬉想杀了这群官兵,可奈何敌众我寡,梅嬉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抵抗得了常年训练的人呢?
于是梅嬉愤然的被官兵们围住了。
夜晚,梅嬉再一次被捆在了柱子上,原先被绑着的少女们都被放了。
梅嬉脚下放着一捆一捆的干柴。
周复手里拿着火折子,嘴角勾着邪笑,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美人,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要是听话,他说不定就将美人留在身旁,但就坏在了不听话!
周复上前一步,把身子曲弯着和梅嬉平视:“本大人最讨厌不听话的人了!为了让大家服众,就只好让美人儿……”
周复直起腰,往后退了有十几步:“以儆效尤!”
说完,周复将火折子奋力丢在柴堆里,因为柴堆被油浇淋过,所以火势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梅嬉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周复,然后扫视在场的人。
周复,村长,温萧萧,郭赞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我!”
梅嬉忽然大笑起来,神情很是不屑,要不是温萧萧,她父亲就不会死,她也不会得此下场!
看看啊,看看她们那副嘴脸,可真是恶心的让人发吐!
温萧萧没有在意梅嬉的话,反而是娇笑着站在周复身旁,“大人可真的厉害,说烧就烧了呢!”
村长也在阿谀奉承,“大人做得好啊!”
……
梅嬉安静了下来,没有大笑,没有表情,灼热的火光映在她好看的面容上此刻显得越发瘆人。
大火烧了很久,梅嬉被淹没在了火舌之中。
没有人看见她闭上眼前,眼角流的那滴眼泪。
真是悲哀啊。
生如夏花,死如秋风。
一过,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