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陷害
午夜十二点三十一分,夜色如水,月光倾洒满凌乱的卧室。
景蔓此刻躺在还算整洁的床上沉沉睡着,手臂上的鲜血早已干涸。
“嘘,小声点!”
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景蔓的后妈钱雅如在门外蹑手蹑脚,身后还站着两个大汉。
“这赔钱玩意儿,脑子肯定是有问题,我都看见她自残好几次了,你们可得给我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其中一个大汉笑得猥琐,“放心吧女士,我们可是专业的。”
钱雅如打开门,她指着景蔓,“人在这里,快点给我弄走,我给她晚饭放了料,今晚怕是醒不过来了。”
“得嘞!”
景蔓被抬出了卧室,手臂上的伤口不知怎的又开始流血,不停地滴落在地板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诡异的红光。
钱雅如将大汉送到门口,刚准备关门,却被挡住。
“怎么啦怎么啦!人都给你们了还想干嘛?”
钱雅如看着眼前丑陋粗鄙的男人,只感觉心里一阵阵恶心。
“嘿嘿,这钱还不到位……”
说着,男人比了一个数字五的手势。
钱雅如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哎呦,回头给你!你快点走吧,等会儿她那亲爹下班回来,小心你们人财两空!”
男子自知理亏,便没有再纠缠,二人抬着景蔓匆匆下了楼。
刚到楼底,前面的男人突然哀嚎了一声,
“你叫什么……啊!”
二人将景蔓放下,吃痛捂住了眼睛。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变为妖冶的暗红色,似是一只无形的眼睛在凝视着人间。
“大哥……这月亮咋是红的?我刚才看了一眼月亮,现在眼睛要疼死了!”
“别废话了,我看你是片子看多了长针眼了吧,这就是自然现象,迷信!赶快把人抬到车上,院长还等着呢!”
二人忍住疼,将景蔓绑在座椅上,驱车离开。
“大哥,我知道这月亮为什么是红色的了!”
“为什么?”
男人抽着烟,还在为刚才赚了一票大的而感到高兴。
“嫦娥仙女在月球上打游戏打红温了!”
“……闭嘴吧你,脑子有病似的。”
前路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雾气,混着昏暗的血红色月光,竟有一种阴曹地府的感觉。
“快到了,再开个几千米。”
雾气越来越浓,景蔓被绑在在后面的座椅上动弹不得,不知何时,她悄无声息地动了动手指。
大约两分钟后,男人终于停下了车。
眼前是一所破败的建筑,楼顶上的灯牌已残败不堪。上面赫然写着,仓山市精神病院,其中“精”字灯牌已掉成了“青”。
二人将景蔓抬了进去,直上二楼的院长办公室。
推开门,一个全身皮肤溃烂的老头正在细细端详手中的试管。他看向二人手中脸庞精致的女孩,立即放下试管,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
“陈院长,人带来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眼睛恨不得贴在景蔓身上,“好货色啊。”
“那院长现在是要……”
“不不不,鄙人从不趁人之危。把她送到上等病房好好养着,要是哪里怠慢了,哼,有你俩的好果子吃。”
“知道了院长。”
二人蹑手蹑脚关上了院长室的门,把景蔓抬到了四楼404室,也就是院长口中的上等病房。
虽是上等病房,但处处都是蜘蛛网,还有随处可见的死蟑螂。窗帘被风刮起,发出一阵阵的沙沙声,诡异的红色月光不受丝毫阻挡,又洒满了整个病房。
景蔓眼睛缓缓睁开,四下已无人,她这才敢有所行动。其实她在车上的时候早就已经醒来,只是不敢声张,她听着二人的谈话,打算静观其变。
果然,她那个后妈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只是她没想到后妈竟然会如此恶毒,将她送到了这样的鬼地方。
“咳咳……”
这里阴暗潮湿,景蔓忍不住咳了两声。伴随着她的声音,角落里发出一阵沉重的锁链碰撞声。
“谁?”
景蔓警觉起来,为什么还有人?她想,终究是自己大意了。她摸了摸手臂上的伤口,此时已经不再流血。她稍稍松了口气,从病床旁边搬起暖水瓶,小心翼翼地借着月光向发出声响的角落走去。
角落里的黑影突然动了一下,出于应激反应,景蔓将暖水瓶重重砸下去,黑影发出一声闷哼。
是男人的声音。
这鬼地方原来不止她一个人?
黑影坐了起来,看似是腿脚不便的样子,“救我。”
呲啦——
黑影划亮一根火柴,在这转瞬即逝的灯光里二人看清了彼此的脸庞。
景蔓看到了,那是一双清澈,但又充斥着痛苦的眼睛。
防人之心不可无,景蔓并没有立刻答应他的要求。
“我如今在这里自身难保,怎么救你?”
“我叫时鹤,被人陷害来到这里,我知道你没有义务救我。但我对你来说,应该很有价值。因为我知道关于这所医院的全部秘密。”
秘密?
景蔓一直以为这就是一所废弃的精神病院,难道还别有洞天?
“算了,我先扶你起来。”
景蔓搀扶起时鹤,此时外面雾气愈发浓郁。时鹤拉开破旧不堪的窗帘,嘴里喃喃道,“太晚了……来不及了。”
时鹤转头看向景蔓,“看见这红色月亮了吗,这是灾难的预示。”
景蔓心中有些鄙夷。她本以为遇到了同病相怜的同龄人,没想到还真是个神经病。
“你不相信?”
时鹤自嘲着笑道,“没关系,你很快会明白的。但是我现在急需一名帮手,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这句话终于打动了景蔓。
“说吧,怎么帮你。”
时鹤慢慢在病房中踱步,审视着这里可以使用的工具。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转头看向景蔓。
“你叫什么?”
“我没叫啊。”
时鹤有些无语,难道让他碰到真的神经病了?
“……我说名字。”
“哦,我叫景蔓。风景的景,藤蔓的蔓。”
“好的景蔓。你力气怎么样?”时鹤指着面前的墙壁,“我们需要推开这面墙。”
景蔓一脸震惊,“喂,你把我当叉车用呢?”
“不是,”时鹤表情严肃,“在你被关进来之前,我已经研究过这里。你过来看,这里有一道细小的缝隙,贯穿于整个墙面。这绝不可能是因为年久破旧的原因,我想,肯定有什么机关。”
时鹤抬起手,露出了鲜血淋漓的,仅有四根手指的手掌,“我做不了这项任务。自从我发现这面墙,我就一直在等。等一个人和我合作。”
那伤口实在骇人,纵使景蔓有自残倾向,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好吧,我来试试。”
景蔓将袖子撩起,露出手臂上绝美的线条。她母亲还在世时,一直逼着她去学散打,希望景蔓以后不在亲人的庇护下,能够保护好自己。
景蔓细细摩挲着那面墙壁,终于找到了一个凹点。
“就是这里。”
景蔓用力一推,墙壁一角应力倒塌。
???
这根本不是墙壁,是刷了白灰的木板!木板早已腐朽,密密麻麻的虫子爬了出来,看的两人头皮发麻。
而这个关注点很快被移开,因为这面墙之外,确实还藏着一个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