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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书

大明素心阁 叶二壮 3086 2024-11-13 20:44

  “唉!这写得好像是……陆……文之……陆文之窃我书稿!”

  一句话响起,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开始讨论开来。最先响应的是一个女子:“你胡说什么呢?陆先生可是有名的才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一个壮汉嗤笑一声:“什么狗屁才子?这不摆明的陆文之偷了赵掌柜的书稿,赵掌柜的以死鸣冤吗?就你们这些小娘们,被那小白脸迷得七荤八素的!”一个中年妇人在一旁应和着:“可不是吗?你看赵掌柜那两行血泪,明显是心有不甘,是要化成厉鬼回来索命的!”此话一出,周围的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气,仿佛此刻赵掌柜的鬼魂就站在台上看着他们。旁边一人说道:“马大娘别说了!怪瘆人的!如果是这样,赵掌柜为什么还要给他出钱印新书呢?难不成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他的手上?”那个叫陆文之的书生,魂不守舍地坐在一旁,似乎没有听见关于他的议论纷纷。

  尽管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覃元秋也不敢妄动。毕竟这命案发生在闹市中,只要一不留神,就可能造成恐慌和混乱。直到周慎带人前来肃清现场,她才暗中松了一口气。命人将那带血字的招幡迅速摘下,连同在场的书生,书馆的伙计一同先行带回素心阁。

  遂安站在那尸体前,若有所思。

  “可是有什么发现?”覃元秋问道。

  遂安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死者不是缢死的!”

  “怎么说?”

  “死者嘴和眼睛都张开,手掌伸展,头发散乱,完全不是缢死的表现。再看她脖子上的勒痕。缢死者,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勒痕都呈深紫色,而她的勒痕浮浅而色淡,显白色。明显是死后才被人挂上去的。”

  遂安稍停顿,又翻看了死者的双手,只见拿手指甲呈紫黑色。又按了按其肚腹,发现肿胀异常。当下就有了判断:“她是被毒死的!江南一带有种名为鼠莽草的毒药,食用后会有中蛊毒的迹象,加上死者嘴唇开裂,齿龈青黑色。而要像死者这样七孔流血的情况,中毒时长起码要一天一夜。”

  “其他的,还要将她带回去,让我仔细查验。”

  覃元秋点了点头,便遣人将尸体连同套在她脖子上的绳索小心地剪下来,保留那绳索上的绳结以备查验。又派人将书馆封上,才匆匆回素心阁。

  回到素心阁,覃元秋并没有急着宣那台上的书生,而是让人将书馆一个小厮带到堂前。又看了一眼那招幡上的字,赫然写到“陆文之窃我书稿”。方开口问道:“今日台上死者,你可认得?”

  那小厮先拜了拜:“认得,她是小的的东家,采言书馆的掌柜姓赵,名采芝。”

  “她和今日台上那书生什么关系?”

  “台上的书生名叫陆文之,是我们书馆聘的一个写话本的先生。半个月前,刚与掌柜的成婚,入赘赵家。因为赵家老爷不喜欢陆先生,干脆只让他们在族亲面前拜了堂,连宴席都没有摆。”

  “陆文之是入赘赵家的?你可知道他从哪里来?”

  “陆先生是半年前来的,听他说,他是江南人氏,进京赶考的。可是在路上所有盘缠都被偷了,一路靠好心人接济才到了都城。掌柜的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

  覃元秋心中暗付:江南人氏?那赵氏不正是服了江南特有的毒草才身亡的吗?不管这陆文之是不是凶手,赵氏的死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纵然心中有万般疑虑,覃元秋依旧不动声色,继续问道:“这陆文之为人如何?与赵氏关系可好?”

  “陆先生平日里待人和善,就连对我们这些下人,都是和和气气的。与掌柜相处就更不用说了,平日里事无大小,都是凭掌柜的作主。可是……”那小厮似乎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两人吵过几次架!”

  “你可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

  “东家争吵,小的也不好过问。而且他们都是在房中吵的,我们都没有听清。”

  覃元秋微微颔首,又问道:“你最后一次见赵氏,是什么时候?”

  小厮想了想:“大概是今日辰时,新话本开售快要开始,赵先生让小的去请,小的到了掌柜房间敲了敲门,掌柜在房里应了小的。”

  “你是说,赵氏只在房间中应了你?可有见过她出门,登台?”

  小厮摇了摇头:“今日店里的客人很多,都忙不过来,所以掌柜应了小的以后,小的就赶着到店里招待客人了。掌柜的什么时候到了台上,小的没有注意。”

  “昨日你可见过赵氏?”

  “掌柜有个习惯,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前天开始一个人在房间内没有出来过,连午膳和晚膳都是让店里的刘妈妈放在门外再自己端进去的。用膳后再把碗筷放到门外让人端走。”

  “你肯定没人去过赵氏的房间?陆文之呢?”覃元秋追问到。

  “陆先生前天跟掌柜的吵了几句便出去了。昨天早上才被福来酒肆的伙计送了回来,送回来的时候还醉着,我们将他安置在书房。陆先生在书房睡了一天,夜里才醒过来。”

  那小厮思索片刻:“小的想起来了,前天夜里,清点完印刷坊送来的新书后已经很晚了。小的看见刘妈妈的干女儿红珠姑娘端着一个盘子上了楼,说要给掌柜的送夜宵。说起来也奇怪,掌柜的平日里都没有夜宵的习惯。可是那天,红珠姑娘敲了门后,掌柜的便让她进去了。”

  覃元秋若有所思:“你方才说赵氏不喜人打扰,这红珠姑娘怎么就例外了?”

  “红珠姑娘向来与掌柜交好,掌柜待她与旁人不一般。”

  覃元秋忙问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厮摇了摇头:“那会已经很晚了,我给店里打烊以后,就回去睡了,不知道红珠姑娘什么时候离开。只是那晚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听刘妈妈说,她回老家探亲去了。”

  “你可知道她是哪里人?”

  “那红珠姑娘平日只在厨房打打下手,很少到店里。平时也没有听她说过话,所以……”

  覃元秋沉思了片刻,一时难以理清头绪,便让那小厮先行离开,自己则到验尸房,看看遂安有什么新的发现。

  正遇上遂安和墨染将死者反转过来:“你来的正好!”两人给覃元秋让出一个位置,遂安接着说道:“你看看,死者背部的衣服都沾了灰尘,而且有明显被拖拉的痕迹。应该是毒发身亡之后,从案发地点被拖到高台上再吊起来的。”又从案上拿起剪下来的绳套:“再看这段绳子,有这么长一段摩擦过的痕迹。凶手应该是先用绳子将死者的脖子套上,然后将绳子搭到桅杆上,再一点点将死者往上拉。”

  覃元秋:“这就说明凶手是单人作案,而且力气并不大,不足以将死者直接挂起来或拉得更高。死者当时的脚尖才刚刚离地,如果是自缢,稍一挣扎就能踩在地上。凶手显然也考虑到这点,可惜这样的高度已经用尽了凶手的所有力气!”

  遂安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陆文之将她杀死又伪造成这样的现场?”

  覃元秋不置可否:“你是怎样想的?这么一来,陆文之就会身败名裂。如果窃书稿一事是真的,他再这一行混不下去不说,终生都没有参加科考的资格。这样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遂安自信地说道:“这或许就是陆文之的高明之处!让我们对他消除所有疑虑。你别忘了,死者可是服了江南特有的毒。我听书墨说了,陆文之是江南一带来的!或许,对他来说有比名誉和科考更重要的东西。”

  覃元秋故作认真:“你说的有道理!不如就将他交给你来审?”

  “这可不行!我这里可忙得不可开交!再说,我去审了,你干什么去?”

  覃元秋抬头看了看天色,伸了个懒腰:“我啊!我去喝酒!”说着,便不等遂安反应,脚步轻松,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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