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我应诺一声,放下心来。
说话的功夫,陈道长已经把绳索抖落出来。
“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破!”
他将绳索绕在手腕,口中唱念咒语,猛的一抽,阵阵金光从绳索的铃铛中闪出,在半空中汇聚成一把符文拼凑成的开天斧。
只轻轻一扫,一股黑气爆开。
劲风掠过,道长的衣袍被荡起,翻出一朵暗蓝色的布花。
那层看不见的屏障,破掉了。
“走,下去会会那东西!”卷手收起铃铛绳索,他迈着步子走下楼梯。
白牧护着我,李乾芝走在最后,我们一行人,相互照应着下了楼梯。
一下楼梯,面前是一块很大的青石空地。
和上边的简洁不同,这个地下室充满着古韵。
前后左右,分别有四条通道,地上刻着许多石刻,每一条通道口都有一个圆拱门,门两边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文。
长长的甬道向前延伸,两边则是粗木栅门,一眼看去,不像上宪兵队的地下室,倒像是有点像是穿梭时空,回到了百年前的牢房。
“想不到,你们宪兵队底下,还有这样的地方。”我嘀咕了一句。
李乾芝嗯了一声:“第一次下来时,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这地方,像是很早之前就有的,牢房的栅栏看着是粗木,其实里面都夹了铁,很是牢固。而且每个路口都有断石机关,若是发现有人逃跑,只要按动机关打开断门石,被关在里面的人,便插翅难飞。
这里的空间特别大,大小百间牢房。
东边那条路上的前几间牢房里,原来压着一些死牢犯,挨着它旁边的几间房,就是我之前说的审讯室,其他的地方一直都空着,那个阿伯就是死在东边那条路上的第七个房间里。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嗯。”我点点头。
李乾芝将灯笼举高,打头往东边那条路上走。
这地下室常年不见阳光,一些透气的通风口,都是紧挨在地面上,加上不经常有人,没什么生气,只待了一会儿,就冷的人直哆嗦。
我阳火低,比一般人更怕冷。虽然裹着白牧和外套,也还是觉得透心的凉。
开春儿了,宪兵队早就置换薄一些的制装了。李乾芝可能是发现了我在抖,就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将制装外套裹在我身上。
“我,我不要。”
我身上已经披着白牧的外套的,况且,他的制装里面,只穿了一件很薄的里衫,比白牧身上的还要薄,我哪好意思要他的衣服。
“穿着吧,不是计较的时候,时间不多了,别让我们担心!”
李乾芝将衣服重重的压在我肩膀上。
他说的是“我们”,不是我。这种时候,我要是在计较,就真是耽误时间了。
多一件衣服,我确实是暖和多了,就也没在吱声。
“坏了!”
他给我衣服的功夫,道长一直提着灯笼仔细的端详石门,看了一会儿后,他突然一拍大腿道:“坏了,这可坏了!”
我赶紧凑过去看了一眼,不解的问:“陈师父,怎么了,是这门上的图纹有什么说法吗?”
门上刻着许多市刻,但都是些普通的飞鸟走兽纹,虽说宪兵队这种地方,装潢都该是肃穆,简洁。
这地下室如此复古怪异,确实很奇怪。
但是,曹盈盈说,当年建宪兵队的时候,虽然重挖了大部分地基,可是也有一部分没有动过。
这块地辗转百年,开始私塾,做过工厂,更早之前还是万人坑,再早之前是什么,谁也说不清。
那时候的山匪比现在还要厉害,临山县也比现在乱上百倍,没准儿,当时的掌权人挖出了这个地方后,就留了下来,想有一番大作为。
我们下来的楼梯是木质的,门口的机关铁门也和这里风格不同,估计,就是我猜测的那样。
“糟了,中计了!”
陈道长皱眉,指着门上的石刻道:“这上面的时刻虽说看着普通,却暗含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虽然只有东南西北四条路,却也也暗含两极四象。
咱们刚才所站的那片空地,便是阴阳阵中。
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下面一共有一百零八个牢房,每间牢房里都刻有不一样的阵篆,以阳制阴,用以压制此地的邪气。
以为刚才破掉的,是邪灵的阵帐,其实不然。
这地方,早有高人布了奇门之术。就算阴煞之气凝结,生出了邪灵恶煞,也都是见不得光,成不了气候的东西。
可是我刚才那一鞭,竟是以乾坤之力,强行破掉了此处的风水阵心,这相当破坏了此处的阴阳平衡。
这里面的东西,原本只是个偷骗阳寿的邪灵,被我阴差阳错的一鞭,怕是吸纳阴气之气变成了邪煞,成气候了!中计了,中计了阿!”
“那,那怎么办啊?。”
那东西狡诈的很,不成气候的不好找,成了气候,就更不好找了。
这里有一百多个牢房,随便躲在那里,我们就找不到。
要不,我把阿晧叫过来,他是妖,一定能感应到什么。
或者……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乾芝,手指一挑,拈了拈那条失而复得的手链。
他……
“有了!”
陈道长突然一拍大腿,我吓了一跳,脑子一空,顺势把手链松开了。
“哈哈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跟你道爷捉迷藏,你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陈道长嘿嘿一下,突然后退几步,盘膝坐在了中间的大片空地中间。
咬婆手指,他在自己的周围画出一个圈,将几张符纸分别放在对应的位置,又让我们把灯笼拆开,将三只蜡烛代替焚香,一一摆在了眼前。
“陈师父,你这是……”
“嘿嘿……”
陈老道一笑:“那邪灵,坑骗我破坏平衡,助她成了气候,却忘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个道理。
这地方,本就是一处道场。只要我施法布阵,以道家咒法拘她,不管她在何处,也都得乖乖的被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