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们在重新煎一份。”他把碗放回托盘,看了一眼小雨,然后拉着我走了出来。
小宇天天都跟着他,一个眼神足矣会意,他赶紧拿着托盘跟着我们走了出来。
绕了两条回廊,我们来到了后院的小厨房里。
这个小厨房很小,平日里一直锁着,上午的时候,白牧嘱咐煎药一定要清静安全的地方,这才打开的。
进以后,白牧先是四下看了一圈儿,这才又问小雨,“小雨,你再仔细想想,煎药的时候,你确定是没离开过吗?”
一个问题连续问了两次,小雨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仔细的想了半天,回答道,“东家,我煎药的时候,确定是没离开过,不过,在煎药之前,我离开过。
小厨房里面全是灰尘,也没有可以放汤药的碗,所以我就去了前面大厨房,管里面的一个婶子要了两只碗,随后我就再也没离开过了。”
白牧点点头,“味入药汁,确实是像煮了很久的,你从大厨房回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人,从屋里出去没有?”
“没有,我回来的时候,这边一个人都没有。姐,我出去的时候还在药盅上做了记号,回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那个记号好像都还在呢。”
我有点不太明白,小雨却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有点谨慎的开口问“东家,是不是刚才那碗药,有什么问题?”
我也跟小雨一起看向白牧。
他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道,“刚才那药里面,被人下了砒霜。”
砒霜,那可是巨毒,喝进去,马上就会肠穿肚烂。我记得,以前村子里有个婶婶,因为儿子不孝顺,不知从哪儿弄了一点砒霜回来,喝进去后,人当时就没了。
刚才也幸亏我和百牧回来了,要是我俩一直在门口站着,这碗药可能就被小雨喂进了二哥嘴里。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歹毒,把二哥打晕了还不算,竟然又回来下毒!
我明白了,她一定是听说,二哥能不能醒,就在今晚的事儿了。她打晕二哥的时候,是下了毒手的,真的没想到二哥能活着。
所以她害怕,她害怕二哥醒来以后,认出她,所以就来补了一刀。
这个恶毒的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也太谨慎了,竟然发现了小雨的记号,下完了毒,还能把记号做的和原来一样。
看样子想要逮住她,似乎有点困难。
白牧沉吟了一下,跟小雨交代了几句,他一点头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就拿了些药回来 。
这一次,白牧亲手来煎,等药汤煮沸后,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扔进药盅里。
“白牧,你这瓶子里面是什么呀?”自从他把药丸扔进去,沸腾的药汁里就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腥气,这味道很怪,有点像血的味道,可似乎又不是,我就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白牧将小瓶子盖好哦,放回口袋里,对我笑了一下道,“这是用几十种十分稀有的药材凝练而成的,这药可以辅助你二哥尽快愈合伤口,差不多晚上的时候,他的伤口就会结痂,然后咱们这样……”
他趴在我耳朵上,小声的说了几句。
我听完以后,抬头问,“这样能行吗,会不会太假了?”
白牧笑了一下又道,“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对了,这件事儿一定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省着打草惊蛇。”
我点点头,“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准备。”
我从小厨房出来,回屋里叫出来阿晧,把白牧的话又跟她说了一遍,她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他走以后,我又回了小厨房, 白牧已经把药煎好了,正细心的往白瓷碗里倒药汁,我等了一会儿,等他把药汁倒干净,就和他一起回了二哥屋里。
小雨把二哥扶起,师娘就一勺一勺的喂药汁。差不多喂完了一碗药,陈伯就从外面敲门了。
“当当当,红叶姑娘,班主叫您赶紧去客堂呢,说是曹副县长有话要跟您说。”
“好,我马上去。”我心里一直惦记前面的事,赶紧应了一声,开门跟他去前厅。
走在廊子事,我问陈伯,“前面的事,都解决来吗?人都散了吗?”
陈伯苦笑一声道,“人倒是散了,事情也算是解决了,可是咱们临山居,估计很长时间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
“怎么回事?”
我进后院的这会儿,都发生什么了?
陈伯道,“唉,具体的情况,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反正就是,这回,曹副县长的名声,算是被弄臭了,咱们临山居是曹副县长的地方,他名声更不好,咱们也得受牵连,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他又摇头又叹息的,可是一句话都没说重点上,我听的挺急,想起进来时,看到的那个穿西装的胖男人,就问他那个人是谁。
陈伯道,“那个人,叫赵静海,是赵县长的亲侄子。今天的事,就是他帮着亚压下来的。
你不知道,门口那些人,一见宪兵队的人就激动,有几个不要命一样的往曹副县长这边扑,让那个冯小爷直接给崩了。
可是这样一来,那些人就更激动了,后来还是那个赵小爷说了话,才安抚了那些人……”
他东一句洗一句的说了一路,不过我也听明白了。
赵静海是赵县长的侄子。
临山居门口闹出这么大动静,曹副县长动用了宪兵队的人,都没有解决的事情,可是赵县长那边来的人,只是说了些话,事情竟然就解决。
一个对百姓动用了黑匣子,一个只是动动嘴就解决了问题,这要是传到四里八乡,味道可就不一样了……
这样一看,今天的事,八成就是那是个赵县长在后面操纵的。
轻轻松松的,只用一些百姓,就把曹副县长之前营造的仗义名声全砸来,而且顺带着让他名声扫地。
果然是个厉害人物,有手腕。
我走到客堂的时候,小月刚好跑了新茶,我就和她一起敲门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