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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姐姐,我怕

撞妖 月下小溪 2433 2024-11-13 20:44

  白牧的药似乎有安神效果,喝进去没多久就又开始犯困,阿妈晚饭煮了粥,我喝了一碗后,很快就睡下了。

  可能是之前睡多了,我睡的并不沉,翻身的时候,连窗外风吹动树叶沙沙声都能听到,心里烦闷,我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尽后,就把宁伯,让小远方带给我的包袱拿了出来。

  那天我离开的急,阿晧就把远方带去了他房间,小孩子心细,抱着小包谁也不许碰,回来看见了阿妈,才把东西交给了她。晚饭的时候,阿妈又把包袱拿我屋里来了。

  包袱拿里有不少东西,看颜色也知道,都是些有年头的东西。

  我才学了几道入门的符纸咒语,这些东西暂时都用不上,整理了一番后,我把那几本小手札摆了出来。

  三本手札,都是很陈旧的手抄笔记。最旧那本是画册,上面画着不少稀奇古怪的法器,底下用小字儿详细的标注着出处和用途,手札的页面已经泛黄发脆,字体也有不少古体,一看就是传了许久的好东西。

  另两本手札,一本是宁伯的闲记,记录着宁家村二十年里的心情顿悟,另一本最厚的,是奇门布阵之法。

  奇门之术,千变万化。

  阴阳八卦,十二时辰,二十八星宿……

  这手扎上,记录了十几奇门阵法。但是想学阵法,必须先学道门基础,我简单翻开了一下,上面提及的东西我全部不会,看来,要学的东西,真的还很多。

  我将手札整理了一下,去柜子里找了一个带扣的红木盒子,将枕头底下,陈道长给我的手札,连同这三本都放了进去。

  慢慢来。

  什么是要有始有终,宁伯给我的这几本手扎,明显更深奥,等我先把陈道长给我的手扎看完,在一一研读。

  很多基础的东西,我还是得学,我听陈道长说,临山县青云山上有个道观。里面有个青云道长,时常会给上香的香客送道家经法,有空我去一趟,看看能不能讨要基本经法回来背诵。

  将红木盒子盖好,放在枕头边上,犹豫了一下,我走出窗边,将窗子打开了。

  白牧的小院亮着夜灯,但是大屋的灯熄灭了,这会儿,他应该睡着了。

  这几天,他跟着我累坏了。

  夜风很柔,窗前新叶散着清香,鬼使神差的,我又往李乾芝的小院看了一眼。

  他的院子很亮。

  桌子上放着明灯,一只茶壶,两只茶杯。

  李乾芝穿着宽松的袍子,坐在椅子上,眼神微微迷离,不知在想什么。

  有夜鸟轻啼,他唇角一弯,轻轻的笑了一下,长指拈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品啧一口。

  这样的李乾芝,很像七情阵里的乾爷,贵气天成,温文尔雅。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手腕上的珠串。

  李乾芝阿李乾芝,你究竟是不是它,我……要不要,在把手链给你戴上呢……

  叹息一声,我探身将窗子关了。

  烛火熄暗。

  我走回榻子上,在心里默念着清心咒,念到第三遍的时候,我开始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开门声,紧接着,我的房门被人撞开,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下子扑了过来。

  我一愣,就听小远方一下子哭了出来:“姐姐……”

  小孩子穿着干净的里衣,小手紧紧的抱着我手臂,小麦色的小脸一抽,晶莹的泪珠儿就滚落了下来。

  我最看不得别人哭了。

  手忙脚乱的找出一个白帕子,一边给小远方擦眼泪,一边轻声哄道:“怎么哭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别害怕,有些梦不是真的,你想吃糖,姐姐去给你拿糖吃吧。”

  宁远方摇摇头,小手紧紧的抓着我道:“姐姐,我怕!”

  姐姐,最近两天你别穿水蓝色的衣服好不好,你也别去一条很深很深,叫喇叭巷的地方。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走在长长的巷子里,身后突然有个人,拿着一根绳子勒住了你的脖子。

  那个人的力气很大,你根本打不过他。

  我还梦见他,把你摔在地上,从腰上拿出了一支长长的亮东西要杀你。姐姐,我好害怕,你最近别出门了好不好?也别穿水蓝色的衣服了。”

  长长的亮东西?

  我赶紧问道:“远方,在梦里,你看他那个人长什么样了没有?”

  那个采花大盗,用的凶器是尺子,可不就是长长亮亮的。

  在和小月共视的时候,那个人虽然带着面具,可是我就是感觉有点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可是他说话阴阳怪气的,我仔细回忆了很久,总感觉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远方说,他梦到过小月的屋子,也梦到小月的礼服被火烧了,结果,她真的就被害了。

  那他梦到那个人的脸没有?

  远方摇摇头,哽咽道:“看不到,梦里,只有姐姐的脸是清晰的,那个人的脸很模糊,我根本看不清。姐姐,我基本都不会做梦等我,可是每一次做梦,都会梦到一些不好的事。上个月我梦见阿爷不在了,前些日子,阿爷就真的不在了。

  姐姐,我才认你做了姐姐,你可千万别出事,远方怕……”说着,他的一眼泪珠又滚落了下来。

  小孩子才不到七岁,可是身子骨没长开,瘦瘦小小的,跟五六岁一样。小山五六岁的时候,也是成天哭哭哒哒的。看他哭,我心里一软,赶紧将他抱在榻子上,哄了一会儿,这孩子竟然睡着了。

  我不忍心把他抱回去,就扯了被子,替他掖好了被角。

  睡意全无,我干脆走去桌边,铺展开纸笔,仔细的把那个凶手的脸,和他掉落的凶器细细的描画一遍。

  熟悉。

  这双眼睛,太熟悉了,我肯定在哪儿见过!

  可是,在哪儿见过呢……

  难道他是我的戏迷,来戏园子里听过戏,我往台下看的时候见过他?又或者,我在什么时候与他擦肩而过了?

  我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可是,每天见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根本记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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