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偷得半日闲。
窗前树枝随风摇摆,淡淡的光阴便随之流走。
就这样做了很久,白牧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红叶,对不起。”。
嗯?为什么说对不起?
“对不起,你有危险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这次如果不是他救了你,或者他去的晚了一点,我都不敢想……”
“我没事。”
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唇,轻声的道:“别再想这些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能吃能睡的,刚才还喝了那么大的一碗药。
对了,那药里是不是偷偷加黄莲了,怎么感觉特别苦。”
白牧知道我在逗她开心,便很配合的笑了一下。
我哼了一声,故意道:“你别不承认,这事儿你又不是没干过。”
挺久之前了。
李乾芝受伤,我叫他带去了白牧的医馆,他喝药的时候一直喊着苦,后来我才发现,小雨在药里加了好几倍的黄莲……
而且,是白牧示意的。
白牧笑了,伸手戳了一下我额头,宠腻的道:“没有的事儿,你这小脑瓜里,一天天的究竟在想什么?
黄连味苦,主要作用是清热去火,主医热毒火症。而你这病是因惊吓引起的气虚邪寒,邪风入体。
黄连治热,而你是寒症,这味药与你这病症一点效果都没有,我怎么可能给你放黄莲?就算是药中需要去火的药,也可以用不太苦的黄柏或者黄芩来代替,不一定用黄连。”
“嘿嘿。”
我笑了一下,故意揉揉额头,装着被戳疼了的样子。
“你呀,就调皮……”
白牧轻笑一声,伸出掌心放在我额头处,一边轻轻揉动,一边问:“这样不疼了吧?”
“嗯。”我点点头。
被我这么一打岔,白牧也不再提抱歉的事儿了,去桌边给我倒一杯温水,让我漱口。
连着熬了几天,他累坏了,我又跟他说了几句,就将他推出房去,让他回小院休息。
那天和师父已师娘汇合后,他他们怕我穿着湿衣服会凉,一路快马加鞭的跑回来,我本想着,洗个澡,喝完的热姜茶,就去跟他们把河下面的事儿说了,哪知道身子骨不争气,一烧就是两天。
这两天,宁水生不曾来过,陈道长那边估计也都急坏了,我得赶紧去跟他们说说。
洗漱,换衣服。
我来到了陈道长的小院。
他这几天休息都不错,气色比之前好多了,正穿着一件半新的道袍,在院子中间练太极。见我来了,就收手不打了,笑了一下道:“呦,闺女来了?过来坐,喝茶不?”
“不了,刚才喝过了。”我坐在他对面石凳上,隐隐的,竟然闻到了一股子酒味。
“陈师父,你是不是又偷喝酒了?”
酒味儿回甘,隐隐有一股清香,应该是竹叶青。
“嘘!”
陈老道赶紧把手放在唇上,紧张兮兮的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他左右看看,发现周围没有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道:“嘘,别吵呀!你这闺女,喊这么大声干什么,怕你师傅师娘听不见还是怎么着?
你陈师父我好不容易弄来点酒,容易吗我!你嗓门这么大,让他俩知道了,一准儿把酒收走了,我那可就白费这份心思了。”
“陈师父,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吃药期间不能喝酒!”我学了他的模样,也拉低了声音。
“哎呀,没事!”
陈道长伸出小手指,苦着脸掐了一截指尖解释道:“闺女,我每天就只喝这么一小口,而且这一小口还是分成很多次抿的,肯定不会耽误药效的。而且,吃了这么多天的药,我身子骨早好了,都能耍剑了,不信我给你耍一下你看看。”
说着,他还真的掏出金钱剑,横批竖滑的比划了几下。
“行行行,我知道你身体好了。”
他还要再继续比划,我赶紧将他拦住了。
想想他也挺可怜的。
除了爱钱和爱酒,他也没有别的爱好,赚了那么多钱又不买酒,应该也挺不开心的。
行吧。
“说好了,每天就只喝了一点点?”我学着他的模样,伸出小手指,比划着一小截儿。
陈老道喜笑颜开。
“闺女,你放心,肯定就只喝了一点儿。你认识陈师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可是向来说一不二,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就是因为认识的时间长,我才更不放心。
他的保证,听一听也就算了。
戏班子里的人都被师父下了死命令,谁也不敢给他买酒,这次的酒,他不知道是从哪儿弄的,我得告诉师父,看紧了点儿……
三天之内,我有两次接近死亡。
我深知,活着真是太重要了。
“陈师父,我过来找你,是想跟你说说那天的事儿,今儿一醒来就赶紧跑过来了。”
陈道长一愣,“咦,你师娘没跟你说吗?卧河口的事已近解决了。”
“解决了?”这次换我愣了。
怎么回事……
我发烧了两天,事情就全解决了?
尸骨挖出来了?
怎么挖的?那口黑棺材四周明显布有阵法,周围还有个海藻一样的邪乎东西,这些全都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陈道长嘿嘿一笑,摇头晃脑的道:“闺女,你下河之前,不是摇过一个卦签吗?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卦中签语吗?
“记得,卦象中说的是:鱼翁寻鱼运气好,鱼来撞网跑不了。”
“不错。”
陈道长点点头,伸出右手摸了摸下巴,笑言道:“正应了卦中的结语,渔翁寻鱼运气好。你发烧昏迷的这两天,有人已经帮咱们把宁家村的事彻底解决了。
尸骨不但挖出来了,也已经运回了宁家村,现在,八成已经安葬下去,入土为安了。还有,你猜猜看,宁水生的尸骨,是谁帮忙挖出来的?”
“谁啊?”
心其实我里隐隐有一个答案,但是有点不敢确定。
难道……
“是赵县长的侄子,赵静海!”
陈道长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轻轻的抿一口,就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我昏迷的这一天两夜,临山县都快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