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黑色小瓶,轻轻晃动两下,眼睛不经意的往断肠崖下看了一眼,笑着道:“你说,这装解药的瓶子要是扔下去了,还能找到么?会不会摔碎了?”
“卑鄙!”我骂了一句。
楼小月不以为意,用两根手指头夹着瓶子,有意无意的把玩着。
“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还真是小看你了。别愣着了,把枪放下吧,要不然,我可保不准手滑,一不小心,就把瓶子扔掉了呢。”
行,那我就先放下。
我把手垂下去。
楼小月乐了:“姚红叶,你当我跟你玩儿呢?我让你把枪放地下!”
行!
我蹲下身,在放枪的刹那,特别想抬手崩了她,可还是忍住了。怕她回头用枪对付我,就把子弹都褪了,子弹堆在右边,火匣子放在左边。这样就算上膛,也需要点时间。
楼小月回手把瓶子捏在手里,毒蛇一样的看着我,哼声道:“还有你腿上的匕首,兜里的符纸,所有东西,都拿出来仍在地上。”
她连我腿上有匕首都知道!
奇怪了,她上怎么知道的?
“愣着干什么?快点儿。”她有点不耐烦。
我犹豫了一下,把兜里的符纸掏出来,用一块石头压住,又把绑在小腿上的匕首解了下来。
现在,我身上已经没了防身的东西。
真该死,做了万全的准备,却都缴械了。
楼下月上下打量着我,眼神渐渐阴沉,突然呵呵一笑:“跪下!”
“什么?”
“我让你跪下,我说过,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现在是你求我给你解药,你不跪下,我怎么能感受到你的诚意呢?你若是没诚意,我干嘛给你解药?”
这个臭女人!
“怎么,不想跪?也好。”她点点头,随手把瓶子打开,从里面倒出一个黑色的东西,作势要扔,我急忙叫住她。
“等一下!”
不就是跪吗,无所谓,就当提前给她上坟了。
双膝一曲,我跪在了地上。这片空地上全是碎石,问跪的地方,有许多碎石块儿,有一块儿的石头尖角刺到我膝盖上,钻心的疼。
楼小月似乎很畅快,突然呵呵的又笑起来。她慢慢的上前一步,得意的道:“姚红叶,你也有今天,你知道吗?现在你这模样,就跟一个狗一样,摇尾乞怜的跪在我面前。我现在想让你死,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就是一只狗,最贱的狗!”
我不想跟她逞能口舌之快。
我只想要解药。
她骂了一句不解气,呸了一声道:“你这个狐媚子,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蛋,那些臭男人一个两个的,全都围着你转。他们不知道你现在正狼狈的跪在我面前吧?他们要是知道了你这么贱,还会围着你吗?”
越骂越难听了。
我攥着拳头,极力忍耐着,尽量平和的道:“楼小月,咱们两个无冤无仇,就算当初,你被毒哑和我有一部分关系,但你也报复过了。
你把我关在毒棺里,毒药入嗓,我嗓子也被毒坏了,这口气,你也算出了把。
你让我单独来见你,我来了。
你让我跪下,我也跪了。你若是心里还不舒服,打我骂我都可以。小山是我弟弟,他只是个孩子,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求你把解药给我吧。”
“给你?咯咯咯,好阿,既然你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的求,那我大发慈悲,把这东西给你吧。”
她眼神一暗,随手一抛,将瓶子和药丸都扔在了地上。
我顾不了太多了,赶紧去把药丸捡起来。
谢天谢地,解药总算到手了。有了他,小山的毒就能解了,他就不用强行逼毒,一辈子吃药扎针了。
“阿晧,阿晧?”
我站起来,握着药丸赶紧呼唤,可是阿晧那边一点回应都没有。怎么回事儿?她不会是睡着了吧?
不应该啊,上山之前我还联系过她,也嘱咐过她,这才多大功夫,她怎么可能睡着了?
“阿晧,阿晧!”。
我差点喊出来。
楼小月轻笑一声,哑着嗓子问:“姚红叶,你是在叫那只小妖吧?她是不是不回应,也不理你呀?”
我没理她,握着药丸又在心里喊了两遍。
倒地这么回事,阿晧不会出事了吧?怎么就不回应我呢。小山的毒,在身子里多一会儿,就多一倍危险,这药得赶紧送回去才行。
“阿晧,阿晧?”
楼小月抱起肩膀,十分好心的道:“姚红叶,你是不是很心急?你那个小妖,她不听你话了是不是?哎呦,这可怎么办呢?要不……我帮你?”
我的眉心突然跳了两下。
她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帮你叫人咯。”她的眉眼一扬,用手缓缓举起,两个手指夹在一起,轻轻一弹,“啪”的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呼……”
刹山中劲风乍起,一股极强的阴气扑来,楼小月的右侧突然出现一道黑气,那气在半空中飞快的凝出一个人形,很快幻化成一个小女孩模样。
这个小女孩穿着一身绿衣,两条羊角辫高高的竖起,她的皮相漂亮,嘴唇红红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蕴着泉水一样。
是阿晧!
我懵了。
“阿晧!你过来!”我喊了一声。
可是阿晧一点反应都没有,水汪汪的眼睛虽然看着我,可是眼中一点神采都没有,木纳的看着前方。
我飞快的拉开袖口,手腕上的羽印还在,可是,不知什么时候,羽印已经变成紫红色,像血滴一样,印在了我的手腕上。
阿晧不是和我结了契约吗,羽印还在,可为什么,她好像不听我的了?
“阿晧,你看看我,我是姐姐,阿晧!”
我大声喊了出来。
“姐姐……”嘴唇轻佛动,她木纳的重复了一句,眼神中现出一丝迷茫,紧接着,似乎恢复了一点清明。
“姐姐?”
楼小月眉头一宁,右手再次抬起,“啪嗒”一下,又打了一个响指,冷声吩咐道:“阿晧,我才是你姐姐,现在我要你扇自己耳光,扇三个,重重的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