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是一张,是半张!
那是一截,比较繁茂的花树,枝头上还开着淡蓝色的花朵,那半张女人脸像是长在树枝上一样,皮肤夸张的不满了褐黄色的皱哲,额头上纵横交错着树皮,她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一半鼻子榻凹丑陋,猩红的嘴唇流着血,还在一动一动的,似乎在说话一般。
“咯咯……”
我猛然间的一回头,正好和她打了个对眼。她的眼珠咕噜噜一转,猩红的嘴唇轻轻一咧,竟然对我笑了一下。
紧接着,那半张脸上突然泛起以团黑气,随着一阵清风,瞬间就消散不见了。
屋顶,假山,花树丛……
我飞快的超起符纸,却再也没看到那张诡异的脸。
哪儿去了?又跑了?
这东西,跑的还真快。
“小,小姐,你又看到什么了?”
我一次两次的掏符纸,小丫头真的是吓坏了,她一步窜过来,不再是拽着我袖子了,我是紧紧的攥着我胳膊,生怕有东西窜出来把她吃了一般。
这小丫头,一出一劲儿的,还真有点像阿晧。
一想到阿晧,我的心里就有点犯堵。
暗叹了一声后,我放轻了声音安慰道:“你别害怕,什么都没有。你不是告诉我,这后花园里有个白影子吗,我只是把符纸掏出来,放在手里有备无患而已。走吧,咱们去吃饭吧,还真是饿了。”
“哦哦,对,吃饭,赶紧离开这儿。”小丫头点头如啄米,拉着我快步的离开了园子。
午饭很丰盛,三菜一汤,色香味足。我早上吃的不多,老早就饿了,一闻到食物的香气,马上胃口大开。
吃过饭后,小丫头撤走了残羹碗筷,给我倒了清茶漱口。
午后的阳光照的人懒懒的,我坐在窗前看着老花树,渐渐的就有点打瞌睡。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我便甩了鞋上榻,拉过薄被,准备小睡一会儿。
几乎是刚闭上眼睛,我就感觉到了异常。
右手一探,我将贴身口袋里的符纸握起,飞快的起身坐起。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屋里。”
屋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回应。窗外起风了,老花树的枝叶被吹得哗哗作响,不远处有早春蝉在清唱。
我没了耐心,加大了一点声音道:“怎么,躲躲藏藏的很有意思?真想逼我拿法器治你吗?出来!”
“咯咯咯……”
窗户那边传来一声媚笑,一道黑气旋开后,名贵的雕花木桌前,便出现了一个身穿紧身袍,手拿轻羽扇的妖娆女子。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执着扇柄,随意的摇扇两下,鬓角的碎发便跟着轻轻舞动,原本就风华绝代的,立刻就平添了三分媚气。
那女子轻笑道:“啧啧啧,真没劲儿。只是逗逗你而已,你看看你,动不动就又是拿符纸,又要拿法器的,可真是要吓死个人儿呢。”
人……
你……还好这意思说自己是人?
我懒得理她,顺手将符纸塞回兜里,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这地方这么好看,只许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见我收起了符纸,她摇着羽扇风情万种的走过来,斜斜的一依,便娇滴滴的依在了我榻子边的木柱上,一双明亮媚气的眸子,更是乌溜溜的看着我,说不出的娇气。
这个女人真是……
我无奈的道:“我是问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她又是咯咯一笑,竟然往前凑了凑,使坏的对我吹了一口气儿:“小丫头,别忘了,我可是曾经拿过你三十年阳寿的呀,虽然后来把阳寿还给你了,可你身上的气息我是很熟悉的,想要找到你,这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吗?”
人妖殊途,何况她是怨念所化。
这一口气儿吹在耳朵上,我感觉半边身子都凉飕飕的,赶紧嫌弃似的后退了一些。
“呀,你这臭丫头竟然嫌弃我。”
她娇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翻着眼睛道:“我生气了,要听很多好听的话才能哄好的那种。你赶紧哄哄我,要不然,可别想知道我为什么来。”
啧啧啧,还来脾气了。
不错,这女人,就是殷九娘。上次,在临山宪兵队的地下老监狱里的那个怨邪。陈道长想办法让她离开地下监狱后,就用个瓶子将她收了起来。
反正她也没什么地方去,偶尔就会从瓶子里跑出来,没什么存在似的依在门框上,听着我们聊天说话。
一开始,我们大家还有些不习惯,可时间长了就不在意了。反正她就是出来待一会儿,呆腻了会自己回瓶子。
人行千里数天,灵行千里瞬间。
陈道长放她出来找我,是临山居那边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难道是小山他……
殷九娘哭笑不得:“我说你这丫头,好端端的为什么往坏处想呢。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哄人,这次就算了吧。
你放心吧,你那个弟弟呀,吃得好睡得好,能蹦能跳的,我过来之前,还看到他和那个女娃子弄了个梯子,想要上树掏鸟窝呢,你就别惦记了。”
哦哦……
小山没事儿,那就好了。
我放下心来,就听殷九娘道:“我这次来呀,主要是你陈师父闲着没事,用龟壳卜了个卦。
卦里算出你在外面好像有了点麻烦。
他远在临山帮不上忙,偏偏心里又惦记你,所以便让我过来找你了,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也好搭把手帮衬一下。”
哦哦……
原来是这样啊,别说,陈老道有时候做事儿虽然不靠谱,但是卜卦倒挺准的,一次两次,真当的起神机妙算这几个字。
我正愁陈老爷子身上的阴气呢,她这时候来了,可真是来的及时。
殷九娘摇着羽毛扇斜了我一眼,娇气的道:“小丫头,你真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也来了半天了,一路跟着你,看你在园子里逛的挺开心的,也不像是遇到麻烦的样子嘛。”
“怎么,麻烦还要写到脸上不成?”我也学着她的模样斜眼。
她娇笑一声,点头道:“行,那你说吧,我该如何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