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还是很害怕的,紧紧的攥着符纸,可是耳边却突然有一个声音,蛊惑一般的轻轻低语,“过来,过来……”
曹盈盈一愣,下一刻,她全身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扔开辟邪符纸,蹑手蹑脚的爬下木榻,慢慢的往桌子边走。
“去拿瓶子,去拿,去拿呀……”
那个充满蛊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低语,“我”一步一步的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一个笔筒,觉得太轻,又拿起一个瓶子,最后满意的拿了一个陶丕。
“杀了她,杀了她,她是你的仇人,杀了她……”
那个声音急促的在耳边蛊惑着,“我”抱着陶丕慢慢的转过身,慢慢的走到榻子旁边,低头去看……
我看到榻子上躺的竟然不是我,而是一个男人。生的肥头阔面,下巴也是层层叠叠的,竟然是王德望……
“杀了他,杀了她,快去呀……”那个声音在耳边一遍遍低语,就像是咒语一样,从耳朵,一直钻进心里。
我感觉心里突然钻出来很多的恨,猛的举起陶丕,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的砸。
“曹盈盈!”榻子上的王德望猛的躲开,坐起来大喊了一声。
“曹盈盈,你疯了吗?”
我不想听他说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杀了他!”
撕扯,扭打。
突然,我的身子猛的一痛,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
“怎么样?红叶闺女,看到什么不对劲了没有?”我刚一松开曹盈盈的手,陈道长就急着开口询问。
“姐姐,先什么都不要说,等一会儿我再跟你讲。”阿晧也赶紧在心里嘱咐了一句。
我把眼睛上的红布条拿下来,看了一眼曹盈盈。
她的眼神很清澈,也很迫切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说点什么。
可是我只能摇摇头,惋惜的道“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
“哎。”
陈道长叹了一声。
折腾了这么半天,天都快亮了。虽然大家都很累,可是,谁也没有了睡意。
道长想了一会儿,道“问题,应该就是出现在荒校那边,我先回去准备一下,等天亮了,咱们一起过去看看,老张头,咱俩一起走,我有事跟你说。”
我师父“嗯。”了一声,随她一起走了。
有了之前的事,小月怕曹盈盈伤到我,说什么都要在屋里守着,我看了一眼阿晧,她对我一点头,转身回去了。
反正我们有契约,不见面也能沟通。
曹盈盈其实很累,可是她也害怕在做出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干脆穿了衣服,就干巴巴的坐在榻子上。
我还惦记着和阿晧说事呢,陪她坐了一会儿,就去了窗子那边,随意的拿了一本字帖假装认真看这,心里就偷偷跟阿晧说话。
“阿晧,你听见了吗?”
“姐姐,我在呢。”
我翻了一页字帖,在心里问“阿晧,刚才怎么回事?
共视的时候,曹盈盈分明是有意意识的,可我看她刚才的样子,确实是不记得之前的事了,这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声音,那是妖吗?”
“姐姐,你听我慢慢的,一件一件的跟你说。”
阿晧缓声道“姐姐,情况有点复杂。咱们听到的那个声音,并不是妖,曹姐姐她确实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是妖,你共视时带了我,所以,你才会以第四视角,也就是我的视角,看到刚才的那些事。”
原来是这样。
我又问,“不是妖,那声音是什么?”
阿晧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姐姐,那个声音,其实是曹姐姐自己的声音。”
她自己的……
“不错。”阿晧道“你们人有七情六欲,七情,其实是七种元灵,分别是爱、恨、情、仇、怨、嗔、痴。
寻常的时候,这七种元灵相互协调,或悲或喜,或怒或痴,不管如何,这些元灵平日都是平衡的。
但是一些修人方士,可以用独特的办法,让喜怒哀乐被自己控制,也就是他们说的,看破红尘外,至于不在五行中,就是另一回事了,等有机会我在跟姐姐说……”
我嗯了一声。
这些,我曾听陈道长他们说过,就是没阿晧说的这么细致。
她继续又道“咱们在共视的时候,听到的那个带有蛊惑的声音,其实是曹盈盈七种元灵中的恨灵。
恨控制着她的思维,所以,她醒来后根本不记所有事,因为她醒来的同时,恨,便也隐藏了起来。”
恨……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曹盈盈。
共视的时候,她眼里看到的是比平日肥胖丑陋了好几倍的王德望。
她……心里竟然恨王德望?
“既然是她的恨灵,怎么会怕辟邪符呢?”我问。
阿晧道“这就是,我跟你说,情况有点复杂的原因。
恨灵原本是她七情的一部分,可是现在,她的恨灵突然变的特别强大。强大到随时会魔化的程度,所以才会怕你的辟邪符。”
她顿了一下,道“姐姐,你不用担心,可以想办法把曹姐姐的恨灵恢复成原本的模样。恢复了以后,她就会变的和之前一样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阿晧叹了一声道“姐姐,我现在的妖力有限,就算是妖力鼎盛时,也没有办法不知不觉的控制人的元灵。
如果问题真的出现在那个荒校,那个荒校里一定有非常强大的东西……你明早,别去那里了好不好……”
我叹了一声。
现在这情况,就算我不去,师父和陈道长他们也得去。
那块地是曹家的,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去,肯定是要去的。
阿晧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姐姐,你还记得,上次,我让你收好的那个黑色石头吗?”
“嗯,在枕头下面。”那块聚灵石是冯先生的,后来被虚空道长用来布过阵,再后来,就变了颜色,我拿给陈道长看过,他说那东西还能用,我就一直留着呢。
“如果明天肯定要去,就把那个带上吧,没准会用的上。”
“好。”我应了一声,想了一会儿,又问“阿晧,那个荒校里,究竟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