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道长一声喝喊,林中荡起一股极浓的血腥气。
肉眼可见的阴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随着她的声声咆哮,就像受到召唤一样,不断的往她身上汇聚。
“糟了,这血僵再吸纳阴气,不能让她继续强大了,不然,咱们都得在这儿陪葬。”陈道长一跺脚,也顾不得肩膀的伤口上,挽着剑花冲师父喊道,“老张头,我是真没东西了,有什么好东西你赶紧拿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藏个什么劲儿!”
师父凝眉看了一眼周身已经裹了一层阴气的血僵,一咬牙,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对带铃铛的手镯。
这东西我见过,上次在山腰,他跳神曲时带过。
“接着!”
手镯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稳稳的落在陈道长手里。
“这还差不多!”
陈道长将铃铛接在手里,嘀咕了一句,将铃铛凌空抛出。
“日月乾坤,阴阳两级,万种混沌,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
“轰……”
那小小的铃铛在半空中飞速旋转,很快行成一圈浅金色的圆环。
那正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阴气窒了一下,竟然不在往血粽子身上距拢,而是慢慢往铃铛形成圆环处靠拢。
“天地分两级,两级分阴阳,阴阳破混沌,混沌听我令,分!”
陈道长咬破舌尖,将一口至阳的舌尖血染在金钱剑尖上。凌空一挥,就见一道红光劈出,聚拢过来的阴气和铃铛周围的浅金瞬间汇聚在一起,很快形成一个阴阳鱼似的气团。
一半金,一半黑。
一阴一阳,相互克制。
“嗷呜……”
那血粽子原本疯狂的吸纳着山林中阴煞怨气,铃铛一出,阴煞之气已经不在听她号令了。
她急了,抬起双臂猛一窜跳,直接蹦到陈道长身边,双手铁勾般朝他脖颈抓去。
“小心!”
那血僵的速度太快了,眨眼功夫就到了眼前。陈道长受了重伤,行动本就缓慢,再加正在御铃分了心,反应别平时慢了很多。眼见这一爪子恶狠狠的掏过去,想要躲闪,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小心!”
我心中急的不行。幸亏阿晧反应快,一个俯冲,用鹰爪抓住陈道长的双肩,硬生生的从血僵的爪子下,将他给拖了出来。
两个展翅,她将人放在安全地方,身子一扭,变成孩子模样,蹲在地上咳嗽了起来。
“咳咳……”
“阿晧,你怎么样了?”我几忙跑过去。
她抬起头,咧这嘴对我一一笑,“没事的姐姐,就是逆到气了,缓一会儿就好。你快去看看道长。”
陈道长没事。
只不过,肩膀的伤又开始流血了,他青色的道袍被血水染红,血人一样,看着触目惊心的。
而且刚才一分心,半空中的阴阳气团也混乱起来。
阴气极速翻滚,很快将金气盖住。
“咔嚓……”
随着金气完全被吞没,铃铛应声而碎,化成粉沫飘散。
阴风卷荡。
乌黑的阴气在半空中幻化成一个巨大的气团,疯狂的往血僵那边聚集,随着越聚越多,那血僵的眼睛也有血红,渐渐的变成了乌紫色。
“跑,快跑!血粽子变黑僵了。”
陈老道惊悚的大叫,转身第一个往山坡方向跑去。
“红叶,快走!”
神调对僵尸没用,所有人身上都没有厉害的法器,硬碰硬只会吃亏。怀义二哥拉上我也赶紧往安全的地方跑。
我跟着跑了两步走,回头去看,发现那血僵并没有追过来,她在原地愣了一瞬,猛的就往西北方向跳去。
那个地方,是孔三貂昏迷的地方。
这个孔小莲已经没有思维了。
她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一个僵尸。
如果孔三貂没被二哥打晕就算了,若是他现在被如那东西吸干了血,就等于是我们亲手杀了他。
这是人命!
不行。
“阿晧,快去救他!”我挣脱二哥往回跑。
阿晧“嗖。”的一下冲过去,身体在半空幻化出廖鹰的模样,倾身俯冲,试图在血僵的手里在救一次人。
可是,这东西,并不是完全没有思维。
眼看阿晧的鹰爪就抓到孔三貂的肩膀了,血僵突然调转了方向,迅速的跳了三下。
一步两丈。
她几乎是瞬间就到了眼前。
随着一股浓重的让人作呕的血腥气扑过来,我只感觉两肩像被压上了两座冰山,浊骨的寒凉。
紧接着,一双裹着阴气的血手如钢爪一般,掐住我喉咙,一张血肉模糊脸猛然靠近,冲我脖颈咬来。
“姐姐!”
“呜呜!”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将藏在袖口里的一张辟邪符拍在血粽子的脑门。
“嗷呜!”
这算是最后的挣扎吧。
陈道长用了我师父到法器都奈何不了这个东西,我并没指望这辟邪符能镇住她,拍符纸完全就是下意识动作。
但是,今个出现了意外。
就听一声惨叫。
已经快咬到我皮肤的血粽子猛然向后倒飞出去,连续砸断三颗半抱粗细的大树后,又重重的跌在地上。
“姐姐!”
“红叶!”
阿晧飞快的跑了过来,抱住我一下就哭了,“姐姐,对不起姐姐,是阿晧太慢了,姐姐,你有没有伤到,快看看有没有伤到。”
“红叶你疯了吗?你咋突然往回跑,你不要命了吗!”二哥呲红着眼睛,脖颈是青筋都爆了出来。
我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摔到几丈外,正费力爬起的血僵,怎么都想不明白,一道我自己写的符纸,怎么就将这东西打出这么远?
“嘶……”
林间突然荡起一阵腥咸的气味,像水里的水草晒干的那股味道,紧接着,一黑一白两道影子由远而近的极速奔来。
黑的是一只巨蟒,额角似有角一般,很像传说里的蛟龙。另一个白的,是两丈多高的一只白色巨猿。
是那只白猿!
我心里一喜,赶紧往那猿的肚子上看,它腹部好有一片红痕,上次的伤,似乎还没好。
“姐姐。”阿晧扯着我急道,“姐姐,陈道长的伤恶化了,咱们得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