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他的这双眼睛,怎么有点像……
我下意识的往他虎口位置看了一眼。
他的手掌干净,骨节修长,虎口的位置,更是一丝伤痕都没有。
那个采花大盗抱起小月时,她用余光扫了一眼。
那人的虎口处有一块很深的伤口。虎口位置的伤不爱好,古尼又是做裁剪的工作,伤口自然比其他人恢复的更慢。可他两只手都很光洁,看来,是我多虑了。
曹盈盈笑着道:“古尼大师,我们就不坐了,我们今天正好路过,就想进来问问,上回定制的礼服做好了没有。”
古尼笑道:“两件礼服的大体已经做好了,只剩外部一些细节没弄。如果您着急,我可以给您加速赶工,明天这个时候,就可以过来取了。”
“那到不用,我过来可不是催进度的,既然您刚才说细节没弄好,那就太好了。
上回,咱们不是说在裙边上弄一些小蝴蝶结吗,我回去想了想,发现我好多衣服上面都有蝴蝶结,这礼服样式这么新颖,再放蝴蝶结,亏有点俗气了……”
曹盈盈从小珍珠包里拿出一张卡片,递过去道:“这个,是我一个同学刚从国外给我寄过来的明信片,我看她衣服上的花边很漂亮,你给我换成这个吧。”
“好,一定照办。”
古尼认真的颠点点头。将卡片放到桌子上,又笑着问我:“小姐, 您的礼服,有什么需要改动的细节吗,有的话,不妨说出来,我一起进行改动。”。
那件礼服,本来就是曹盈盈拉着我来做了,我对衣服细节没什么可挑剔的。就礼貌的道:“没有,按照原来的设定去做就好。”
古尼点点头。
这时候,店里小侍给我们上了茶,外面还有排队做礼服的人呢,我们不好多打扰,客套几句,就离开了。
出洋装行,曹盈盈还想去喝糖水,我心里惦记着喇叭巷的事,就推脱说累了。她也没在坚持,把我送回临山居门口,嘱咐我好好休息,别忘了把参汤煮了,这才离开。
午后的阳光很烈。
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
不到晚上,戏园子门口的长灯笼是熄灭的,一只只小灯笼串成串,顺着角楼最高的地方一直垂到地面。
阳光一晃,那鲜艳的红灯笼被蒙了一层淡光。
我在临山县门口站着,听着戏园子里的吟唱,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路人,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
心里一酸,我不敢在停,下了台阶,顺着闹市慢慢的往前走。
喇叭巷,是离渡河口很近的,一条很有名的巷子。
地方很偏。
而且几条巷子相互交错,周围是很大一片荒地,荒地的深处,据说是一片坟场。
那附近居住的人很少,据说前几年,走在巷子里,总能听见有脚步声,像是有人跟在后面一样,可是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一来二往的,巷子里的人家也都搬走了,地方越来越颓败,偶尔有几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占空房子,没住几天,又莫名其妙的离开。就这样,喇叭箱巷就成了临山县最偏僻,也最出名的巷子。
奇怪,远方说,我在这儿被人偷袭。
这地方这么偏僻,我巴巴上这儿干嘛?不过在一想,我又笑了。
所谓因果轮回。
假如,他没哭着告诉我让我别来,我也想不起这地方。
一切可能都是注定。
从临山居到喇叭巷,要走近一个多小时。
我虽然喝了白牧配的药,可是身子很虚。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身子重,为了不太刻意,我就雇了一辆脚车,付钱直接去了渡口。
渡口还和以前一样,巨大的高船载着人去远方,又载着远方的故人归来。
不远处,一对穿着新潮的男女正在告别,男的拎着一只皮箱,正低下头,对着女子小声的告别。
这情景,让我想起了不久前的白牧,更想到了我和白牧在渡口的那一吻。
脸一红,我不敢在想了。
在渡口边站了一会儿,听了一会儿水浪的拍打声,时候差不多了,我就转身,慢悠悠的往回走。
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远远的看到一大片荒弃的房子,喇叭巷,应该就在里面了。
走近房区,我随意的拐进一个巷子,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起来。
一条,两条,三条……
这片荒宅区的巷子都很窄,一米多宽,墙角下长满了早春的嫩草,有微风吹过,淡淡的尘土味裹着草香,莫名的有一些江南烟雨的感觉。
这感觉,让我想起了长街上香甜的米糕,和艳阳下,头顶上长街烟雨的油纸伞。
这地方很静。
没有梨园吟唱,没有闹市叫卖,只有一条条的巷子纵横交错,高高的围墙圈起狭长的天空,耳边回荡着自己的脚步声。
要是不信那些传言,这地方,其实还挺好的。
很安静。
静的让人心里透彻。
仿佛能将所以的浮躁都摒弃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就只看着眼前的一条长巷。
“吧嗒,吧嗒……”
我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条很奇怪的巷子里。
这条巷子,和其他那些不一样,面的路看着好像很宽,可是越往前走,脚下的路面却越窄,就像是是喇叭一样。
这应该就是喇叭巷了吧。
巷子很长,我走了很久,就像走不到头一样。走着走着,我竟然还听到了很稀碎的脚步声。
那声音很轻,轻的只要我的脚步声重一点,就能把那道声音盖住。
我走一步,那脚步声也跟着走一步,就像有谁紧贴着我身后在走路一样。
“睡!”
我猛然回头,长长的巷子空无一人。
风吹过。
墙角的嫩绿小草微微扭动,似乎在嘲笑着我的紧张。
奇怪了,也没人,哪来的脚步声……
我疑惑的站了一会儿,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那种极轻的脚步声又出现了。我再次回头,身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反复几次后,我也就习惯了,才听到脚步声,也懒的再回头了。可就这样又走了几步,我突然觉得不对劲。一条绳索,一下子勒住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