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危险!
这个道长有问题!
我攥紧镯子尖角,抬手就要刺他脖颈。哪知陈道长快我一步,一把将我拿着利器的手腕扼住,同时飞快的从袖兜里掏出两道符纸,贴在了我二人身上。
“别说话,闭气!”
他一把将我推到门口。
“咯吱……”
话音刚落,面前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了一下,我心口上的小骨符乍然一寒,冷的我一哆嗦。
“闭气!”一旁的陈道长不停的给我使眼神,我赶紧沉声闭气,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妖,是不可能会打符纸的。
而且,房门被推动的时候,我脖颈上的骨符又寒了一下,这就足以说明,危险不是来自陈道长,而是来自门外。
这符纸,我也曾见过,是隐藏气息的。
“咯吱……”
木质的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推了一下。
虽然隔着一道门,可是我却能感觉到一种极致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很像是在梦里想醒又醒不过来,想呼吸又喘不过来气。
憋闷,压抑。
突然。
“喀……”
房门被人推开了。
没有风,但是一股乍寒的凉气却涌了进来。
肩膀的阳火早已重新燃起,遇到阴气,已经不会像以前敏锐了,可是门一开,我还是感觉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周身冰冷异常,连动都动不了。
“哒……”
我听到一声极轻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伸出了一只脚,埋步进了门槛。
房门是内关合的。
我和陈道长站在门后,门被推开后,正好将我们两个掩护住。可只要是门外的东西再走两步,哪怕是我们贴着符纸,隐藏了气息,也依然会暴露。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我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陈道长。
此时的他,一脸凝重,左手握着一道符纸,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金钱剑。
他很紧张。
陈道长这人,嗜酒如命,贪财如命,向来都是乐天嘻哈,虽然我们总觉得他不靠谱,但得承认,他这人大事不糊涂,而且有些小义气。
可是现在,他额头竟然已经冒出了汗。
门的那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这一次,我又被冯先生给坑了?
不会。
他还想求我办事呐,况且,他那个人本事很大,要是真想坑我,千里之外动动手指就行,何必还给我符纸,帮我把肩膀上的阳火重燃呢?
“哒……”
耳边又是一道极轻的脚步声,应该是那个人把另一只脚也迈进来了。
脖颈上的骨符猛然一寒,我紧紧的攥着手镯,身子使劲的绷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门上窗子很薄。
我死死的盯着窗纸,试图从窗影上发现点什么,可因为逆光,什么都看不到。
一门之隔。
那种极致压抑的感,简直能将人逼疯。
门的那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一瞬间,我甚至想一步窜出去,正对面的看上一眼。
因为这种对未知危险的恐惧和压抑,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门开着。
那种很轻的脚步声并没有在响起,那个东西就站在那里,不声不响,无声无息。
一门之隔,危险近在咫尺。
“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片刻,也许是几分钟,门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紧接着,那种极轻的脚步声迈出门去,一步一步的走远了。
我和陈道长对视一眼,刚想放松一些,又听见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走了回来。
“哒,哒……”
一步一步,极其的轻,也极其的慢。
刚刚才放松了一些的神经,马上又蹦紧了。
那东西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它发现我们了?
“呼……”
一阵怪风刮起,木质的房门被风一拽,“砰”的一声关上了。
“哒,哒……”
木门关合后,那种阴寒的压抑感也随之消失了。随着脚步声越走越越远,我和陈道长对视了一眼,却谁也没有动。
就这样静静的站了一会儿,陈道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伸手抹了一把汗,却也不敢大声说话,压着小声对我道:“红叶闺女,你趴门缝看一眼,看看外面啥样了。”
我也活动了一下站僵的腿,看着他小声的回问:“你这么不看呐,你离门口比我近。”
“额……”他干笑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脖颈:“我刚才站的有点落枕了,脖子扭不过去,还是你看吧,你年轻,脖子比我软。”
趴门缝,跟年轻有什么关系,跟脖子又有什么关系。
我真是……
行吧。
我没在多说,屏住一口气,顺着窗缝往外面。
墙根处有个四角桌,桌上放着四套茶碗,盖着石盖子的井,满地的土陶坛子。
一切都跟刚才一样,院里更是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迟疑了一下,我又把脸凑到门缝处,仔仔细细的看。这一次,我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儿了。
门没了!
进来时的那扇木门哪儿去了?
刚才门还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呢,就是一眨眼个功夫,几面全是墙,门竟然消失不见了。
这……
“陈师父,这究竟怎么回事。我师父他们呢,门呢?”
陈老道一愣,赶紧也趴在门缝处看,看了一会儿,又有点疑惑的道:“什么门,红叶闺女,你是不是眼花了,门不是好好的在那么。”
啥?
我一愣,赶紧又趴门缝处看。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门果然又出现了。我眨眨眼睛在看……
破旧的木门纹路,被踹坏的门栓,门还是之前被踹开的模样。
这……
我感觉有点乱。
难道刚才,我真是眼花了?
“道长,我师父他们呢?怎么咱们一进屋,他们就都不见了?”我又问。
陈道长又是一愣:“你师父?什么你师父?
在路口的时候,咋们几个走散了。我在门外听见你的御符声,顺着院墙翻进来,就看见你傻乎乎的站在一堆坛子前发呆。我感觉到了危险,就将你拉进屋里来了。从始至终,我就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并没看到你师父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