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要死的狗,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有什么话你去阎王老子问吧,姑奶奶没空跟你扯皮。”
楼小月举着刀子往我心口上刺。
我后腰的麻木感消退了不少,眼看着刀子刺过来,我就地一滚,躲过了致命一击。
她也不含糊,紧跟着又是两刀,有一刀扎空了,另一刀擦着我右边肩膀落下,把我肩膀划破了一道口子。
见红了,她明显兴奋起来。
“姚红叶,你去死吧!”刀子刺过来的速度一下比一下快。我左躲右闪的,借机偷看了一眼阿晧,她还是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下半身还很麻,行动没有她快,好几次想爬过去捡刀子和她拼命,她手疾眼快,一脚踢飞了地上的匕首,那只空火匣子也被踢飞,滑到断肠崖的边缘。
没办法,我偷偷抓起一把沙石,假装体力不支,趁着她扑过来,撒手就是一扬。
“啊!”
沙子进了眼睛,她果然停下了。
我也趁着这个机会故意大声道:“其实,你不告诉我也知道,你和那个威特狼狈为奸,很早之前就勾搭到一起了吧。
真是好笑,挑人也不挑个好点的,找了一个娘娘腔,你以为凭你们就能翻盘吗?
想让曹家榻台,想让戏班子的人死?你们别做梦了,你真的以为,我单枪匹马的上山了,什么后手都没留吗?你太小看我了!”
“小看你?”
我这番话半真半假,就是想拖延时候,让阿晧尽快恢复。
她却轻蔑的哼了一声。
她的一只眼睛里进了沙子,被揉的红红的。半边脸上的疤痕像蜈蚣一样,山风吹起她的长发,黑发在半空中乱舞,像是十殿阎罗里的修罗恶煞。
“姚红叶,你不用诈我,你有多大伎俩,我一清二楚。可我有多大伎俩,你可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反正你也死到临头了,既然你说到威特,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也不妨告诉你,威特可不是简单的娘娘腔,你知道他是谁吗?呵呵……”
山风大了,她随手抚了一下鬓角的长发:“他的真实名字,叫赵齐华,是赵县长的次子。
你们这些傻子,全都被他骗的团团转。
还有那个曹盈盈,她还真以为齐华送给她一块鸽子蛋大的钻石,美的跟什么似的。可真是土包子开花,傻到家了。
那就是洋人的仿真锆石,只不过就是工艺漂亮精致了一点。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女人,竟然就以为得到了宝,那段时候还天天带在手上,真是笑死人了。不过也不奇怪,她又没见过真钻石,自然是齐华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了。”
我猜的果然没错,威特真是赵家人。我就说嘛,能约赵静海那个笑面虎在巷子里见面的,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还有曹盈盈。
我早就跟她说,这个威特不是好人,她就是不信。我本以为,他舍得给那傻娘儿们那么大一颗钻石,怎么说,对她也是有一点情义的,原来,连那颗钻石都是假的。
现在,威特已经混到曹县长身边去了。
曹家夺了他父亲的权,李乾芝与他有杀父之仇。他帮着曹盈盈,把王德望手里的铺面套成了空帐,其实是在分化曹家的关系。
弄不好,前些日子李乾芝和王德望关系突然僵了,也是他暗中做的手脚。
鱼找鱼虾找虾,癞蛤蟆找青蛙。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会算计,还真是狼狈为奸!
我试着动了动腿,知觉已经完全恢复了。
匕首离我很远,枪离的更远,好在来之前,我做了两手准备,把那只带暗器镯子带在手腕上了。趁着她没注意,我偷偷把镯子褪下。
楼小月看着我,突然向前弯了下腰。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就瞪眼盯着她。
她跟我对视了一会儿,突然皮笑不笑的道:“姚红叶,以前没仔细看过你。这么细看,你还真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那些男人一个两个的,都围着你转。
我突然改变主意。
“我因为你,先是被毒哑,被人糟蹋后又毁了容貌,我糟了这么多的罪,让你就这样死了,真是太便宜你了。可是,要怎么折磨你呢……”
“有了。”
她把手伸进衣襟,掏出一直赤红色的小瓶,狞笑着晃了晃道:“就把你,变成我的尸蛊人吧。
你还记得阿七吗?就是邱海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说起来,你还得谢谢我呢,她嘴巴有点贱,还是我帮你把她的贱脸扇烂,让她去给你赔礼道歉的呢。
只可惜,她的怨气不够足,弄不成尸蛊人,只能勉强当个养蛊的容器,但你的皮囊不错,一定会是个很听话的尸蛊人。”
她笑着把瓶子打开,我眼看见一只黑色的肉虫从里面露出了一截脑袋,缓缓的扭动两下。
这什么玩意,真恶心!
我飞快的弹开手镯机关,脚下暗暗发力,瞅准时间想要起身,又听她道:“对了妖红叶,你就不奇怪,朱先生是怎么拉你进梦境之城的吗?
还有,你一直在调查后院的那个地窖,脸谱面具,甚至上一次,给你弟弟下毒的人是谁?
那你为什么就不奇怪,你处处都被人牵着鼻子走,每走一步就有人使绊子,会不会是因为,临山居里,藏着一双小眼睛呐?
那双小眼睛会不会就那么大张旗鼓的守在你身边,时时刻刻的盯着你?你再猜猜,这双小眼睛,会是谁呢?”
我看着她,突然感觉心口凉飕飕的。
这些问题,我不是没考虑过。
小厨房里有人在我进去之前烧了面具,小山上一次,中了七禽花的毒,那时候我就猜,临山居里藏着一只喝血的大老鼠。
我也曾让二哥仔仔细细排查过。
可是,他什么都没查出来。那段时间,临山居人员流动性大,后来一段时间,二哥暗中遣走了一部分人,再加上后来事情多,这事儿我也就放下了。
但是她既然这么问,就说明,这个人还在临山居。
会是谁呢……
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