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僵?”
白发道长疑惑的往二哥背上看。
只是从道观门口跑到后院这点功夫,陈道长的半张脸全都爬满了乌黑色的龟裂痕纹,额头已经明显能看出黑色的阴气在缭绕了。我虽然没跟陈师父学面相,但天天听他叨咕这些,也明白了不少。
这是大凶的面相。
白发道长的脸色一下就凝重起来,他推开房门急到,“快快快,块把人背进屋里去。”
“清壶!”
“在师父。”领我们跑过来的小道士上前应和。
“快去准备朱砂,糯米,还有干净的热水和纱布,将天尊堂上香鼎里的香灰盛来半碗,在去把我封在供堂的那个盒子拿过来,速度一定要快,让几个师弟同时去办,要快!”
“是,师父。”清壶小道点头就跑。
怀义二哥背着陈道长今了屋子,将人放在一个矮榻上。白发道长掐诀一甩,从袖口抖出一道符纸来,口中低声喝念了一会儿,那符纸很快燃烧起来。
他从桌上抄来一个茶杯,将燃尽的符纸灰烬放到茶杯里,也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黄色的小酒葫芦,倒出半杯酒融话符纸灰,捏着陈道长的嘴巴就给灌了进去。
“唔……”
半杯酒灌进去,陈道长的心口剧烈的鼓动几下,突然睁开眼,身子一歪,一下子呕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来。
“咳咳……”
他呛咳了两下,眼神迷离的抬起头,动了一下嘴巴,还没等说话呢,就又昏了过去。
“三炮!”
“陈师父!”
怎么喝下符酒,他额头的黑气越来越重。
我心里急道不行,一点忙也帮不上。
师父也是急的不行,开口问道“这位道长,我朋友他没事吧?怎么气息好像越来越弱了?”
白发道长神色也是凝重,开口道,“我本想用聚阳符,将他身上阳火引旺,对抗一下体内的阴气,但这尸毒太过霸道,聚阳符根本不管用。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位道友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
师父把事情的大概讲了一下。
白发道长听完后,眉头锁都紧紧的,“血僵?已经多少年没有出过这等阴煞之物了,后来么样了?那血僵如何了?”
师父叹了一声道,“后来,从林中又出来了两个厉害的妖物,和那血粽子打了起来,我朋友伤的厉害。我们听说您是这边本事了得到师尊,就赶紧来到贵宝观求助救命了。
这位先尊道长,求您一定要救救我朋友阿。”
“哎,道友客气了。”白发道长拱手一礼,谦虚的道,“什么先尊不先尊的,老朽不过需长了几岁,哪敢被如此称呼,这可是折煞人咧。
这位道友,你就跟大家一样,称我无尘道长就好。”
他看了一眼陈道长,“这位道友是我道门中人。他身上的尸毒,我一定想办法帮他拔出来,你们放心好了。”
有他这句话,我们安心了不少。
“师父,东西准备好了。”
清壶小道长带了两个小道,急匆匆的从门口跑了回来。他们手里拿了不少东西,都是之前无尘道长需要的。
屋里地方不大,我们四五个人挤在里面有点闷。
道门的事,我们也帮不上忙,师父就让我和两个哥哥先出来了,只他一个人留在屋里帮忙打下手。
无尘道长的屋外有石桌石凳,我们就坐在凳子上等。
才刚坐下,陆子豪就从拱门那边进来了。
他一手拉着陆老爷子,身上还背着昏迷的孔三貂,走的十分缓慢。
“喂,你们还不快来帮忙,这人吃什么长这么壮,我快扛不动了。”
他扯着脖子冲我们大喊了一声,每走一步,两条腿就不受控制的跟着颤抖,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从额头滑下,衬衫前心口处还有一大片水渍,那是被汗打透的。
二哥虽然不待见孔三貂,但是陆子豪人还不错。
他和大哥快步走过去,将孔三貂从他背上拽下来。
二哥爱开玩笑,看一眼气喘呼呼陆子豪笑道,“表少爷,扛个人也就百十来斤,你这身子骨要是不好好练一练,以后娶了娘子,娘子撒娇让你背她,你背不动可咋办。”
陆子豪斜了他一眼。
他弓着腰,将两手搭在俩腿上,一边喘一边道“就你身子骨好,你那么好,你咋不扛着这个铁旮瘩上山呢?这一身疙瘩肉重着呢。”
二哥哈哈一笑。
陆老爷子虽然身体不错,毕竟年纪大了。
他爬了半天山,也是累的不行,大哥将他扶到桌子那边,给他倒了一杯,让他慢慢休息。
孔三貂的后脑的伤并不重,可能因为他是土匪,整天操练身体好,后脑破皮的地方有一部分已经结痂了,简单上点药,包扎一下就行。
正好院里有归来送水的小道士,二哥就管他要点纱布,从怀里抬出一种金色的粉末,倒出一点,将他伤口包上去。
他倒出的那种金色东西粉末很细,之前也给陈道长用过,我忍不住问“二哥,什么时候开始,身上自备金疮药了?”
“这个,也不算金疮药。”他将粉末包好,揣回怀里道,“东西叫马粪包,是一种菌子,菌子嫩的时候能吃,老了晒干了,就是一种止血的药。
这是我一个东北朋友上次带来的,这次出来之前,我就揣在身上了,没想到还有了用处。”
马粪包?
这名字听起来真怪异。
不过,东北那边,奇怪名字的东西还挺多的,我就点点头,“嗯。”了一声。
缓了一会儿,陆子豪和陆老爷子歇过劲儿了。
我这才想起来问他,“陆家表少爷,血粽子开始伤人的时候,陈师父不是让你们赶紧跑吗。你不赶紧跑一个安全地方躲着,在山脚那边干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道,“今天这事,是因为我们陆家才惹出来的。陈道长让我们跑,我们妈马上就跑了,是为了不给你们添乱。
可要是,我们直接跑没了踪影,不是让你们寒心吗。你们救了我阿爷,是我陆子豪的恩人,我可不能干那种没情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