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和昨晚上,红色丝绒帐幕下的那双鞋子一样!
难道……
“呜呜呜……”
那黑衣人的哭声徒然大了很多,原本只是一只手向前抓, 现在则是伸出了另一只手,那股怪异的压迫感也更加厚重了。
不过,他身子一直没有再往,还在站窗边椅子的位置。
阵阵阴风窗口吹进来,他长着后脑勺的脸上很快汇聚出一团黑气。黑气翻转滚动,竟然隐隐能看出眉眼了。
糟了!
这东西,不会是要成气候了吧!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我飞快的在心里默念九字真言,身体使劲儿的挣扎,动手指,蹬腿,睁眼睛……
突然,我的右边手指似乎有知觉了。
提了一口气,我将周身所有的意念集中在手上,控制自己使劲儿的往榻板上拍去。
“咚!”
这一下,我用光了所有力气。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弄出了一些声响,但是,我感觉那一直束缚着我动不了的压抑和窒息突然不见了。
“啊!”
我张口喊了一声,猛的一下睁开眼睛。
窗边的黑衣人已经用阴气幻化出了一个男子的眉眼,他对我张了张嘴,似乎是开口说了句什么,但是还没说完,身影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赶紧从榻子坐起来,扯了帐帘左右的看。
外面天很亮。
窗子紧关着,小山小娟的跳闹声从院外传来。刚才的一切,似乎就只是梦一样。
我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枕头下面的辟邪符纸拿出来,放进了贴身衣兜里,仿佛这样才能安心一些。
这黑乎乎的东西,竟然就是戏园子里作妖的那东西。
幸亏今天早上,我喝了冯先生给的符纸黄酒,将身上的阳火冲新燃起。我已经梦到他不止一次了,之前我阳火低,他甚至可以站在我榻子边上,今天就只敢站在远处。
要不然,我没准会被他怎么样呢。
可是……
他幻化出眉眼后,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他说什么来?
摸了一下额头的汗,我起身套鞋,去桌子那边给自己倒一杯茶水。微温的茶水滑过喉咙,我伸手向窗子推开。
太阳正浓。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将睡梦中的阴霾扫尽。我伸手将冯先生给我的那只锦囊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
“阿晧,你醒了吗?”我开口唤了一声。
对方没有回应。
自从昨天,她替我捉住小偷后,回来就躲在房间里睡觉,我心里有点生她的气,就也没理会。
我又叫了一声,她还是没有回应。
我把袖子撸上去,那个羽翼标识颜色似乎变深了一些,我以为,她睡觉是在在恢复,就也没在叫她。
略一思量,我将锦囊打开,里面果然有三个带编号的字条。
我讲编号写着“壹”的字条打开,里面有细笔写了几行字。
“夜魇空台青衣袖,园外三里逆寒河。”
三里外的逆寒河?
我梦魇中的黑衣人,这么会和三路外的逆寒河有关呢?
可是,冯先生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他竟然能推算出我的困境,也给了我锦囊,自然是不会乱说的。
想了想,我将字条放回锦囊,起身往陈道长的院子走。
事情有点怪,我得跟跟他们商量商量。
顺着廊子走了一会儿,很快就到陈道长的院子了,道长的房门开着,师父和师娘也在屋里。
我敲门进屋后,还没等说话,陈道长就愣了:“红叶闺女,你这阳火,什么时候恢复的。
“陈师父,是这样的,我得跟你慢慢说……”
我先将昨晚的事说了,又将冯先生元神召唤,替我恢复阳火,又给了我一个锦囊,且让我替他办事儿的事都说了。
我师娘听完后,眉头凝一下,开口道:“这个冯先生善恶未知,上一次在周家,略施了一个小计,就差点将大家全都坑了,他的话能信吗?。”
师父没说话。
陈道长确定摇摇头道:“他对这边的情况了如执掌,又给锦囊又给符纸的。这红叶丫头已经喝了他的符纸,现在就是想变卦,也不可能了,而且我感觉,这一次,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师娘哼了一声,抢白道:“上一次你也这么说的,现在的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一张人皮底下是羊是狼,那周家,可是被他坑惨了……”
“师娘,周家怎么了?”我接口问了一句。
师娘叹了一声,开口道:“哎,刚才,我有一个朋友从周庄过来,聊天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嘴,周家现在可是倒大霉了,偌大一份家业,被折腾的一点不剩,周家少爷还入狱了,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
“什么……”
一提周家少爷,我眼前马上出现了那个身穿长衫,温文尔雅的青年少东家。
我对他的印象很好,更对他的执念深感佩服,离开周庄的时候,道长就跟我说过,周家三日之内定有灾祸。哪知道,原来是灭顶之灾。
前些日子我惦记这事,还想让人过去打听打听,可是事情太多,就把这事忘了,没想到……
我叹了一声,却也没什么办法。
周家是大户,祖宅基业大,可是偌大的基业,也还是逃不掉灾祸之运,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突然想起,上一次冯先生找我,说为了感谢我,会让我名声在外,钱财无数。
他才跟我说了没多久,我在临山居就莫名其妙的火了,而且,孔三貂还把他所有的家当都留给我了。
这,算不算是应诺了呢……
师娘和陈老道又对付了几句。
师父听了一会儿,轻咳了一声道:“咳……不管这个冯先生是好是坏,红叶梦魇和戏台子的时,终究也得解决。既然他锦囊里的字条上,写着三里外的逆寒河,不如咱们就过去看上一看,没准真能找到答案呢。”
“嗯,老张头,你说的对啊,问题总要解决,去看看吧。”陈道长点点头。
时间还早。
三里的路程,走步也没多久。
师父把戏班子里的市交代了一番,又叫了我怀仁大哥,我们四个就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