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曦陷入昏迷中后就感觉自己深处一片昏暗之中,想睁眼也睁不开。
“醒醒。”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摇晃她的身体,脑子晕乎乎的,感觉就像是陷入了幻境一样。
“快醒醒。”
那个人又掐了下她的脸,力度有点大,掐的有点疼,声音挺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谢若曦睁眼,又看见那个异瞳女人,见了这么多面也不算陌生了,只是那双红蓝异瞳在黑暗里面闪着光,有些渗人。
谢若曦坐起身来,异瞳人拉了一把帮她站起来。
是因为失血过多了吗,她有点全身无力的感觉。
“你就是帮助我的人吗?”看着异瞳人沉默着,像在组织语言,谢若曦就率先开口。
“是我吧,我不知道。”此话一出,配上她略微犹豫的语气,本来凌厉的眼神瞬间变得憨憨的。
见谢若曦没有回答,她又生硬地扯话题:“这里是圣裁星吧,这里的语言很难学。”
“……你为什么不说话?”异瞳人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了。
“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谢若曦说。
“那就先把力量还给我。”
谢若曦发现这人好像和自己以为的不一样,还以为她会和大反派是一个等级的,毕竟这个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凶。
“好的,但是怎么还啊?”谢若曦问。
异瞳人伸出手,谢若曦体内多出的力量就自动脱离了她,回到了异瞳人手中成为一团白色光球。
她吸收了这部分力量,眼神看上去清醒了很多。没了力量的谢若曦浑身无力的感觉倒是弱了几分,至少头不晕了。
异瞳人又不说话了,应该是不知道先说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吗?”过了好半天,她才憋出这么一句。
这话说的,谢若曦怎么可能知道,“不知道啊,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呢。毕竟你的行动太奇怪了,今天控制我的思想的人也是你吧。”
“我觉得你会知道,我对每个人都会这么做,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她直勾勾地盯着谢若曦,眼神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令谢若曦非常不舒服。
“你别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行不行?”
外界偶尔会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但是有一道声音似乎是特意提高了音量,格外的清晰,“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子?要不我们报警吧。”
她听不出这是谁说的,但那应该是对着她说的。所有幻境外的声音都被模糊成了一种不男不女的机械音。
报警?还是别了吧,毕竟魔法这种事警察也管不了,不仅浪费公共资源,万一再一个不小心把结界封印打破了再被魔兽伤到了就不好了。
谢若曦觉得她应该去解释一下。
“你先等一下,我这边有点事,我得去解释解释。”谢若曦后退一步说,那道阴森的视线终于离开了她。
于是众人就看见了谢若曦突然从床上弹起来说:“不用报警。”
“嗯?我还没说完,你回来。”
看出来了,异瞳人的反射弧有点长。
一双有力的手臂把谢若曦生拉硬拽进幻境,她甚至还没看清她在哪以及旁边站着的都是谁。
“我是来找你帮我一个忙的。”异瞳人像是突然想起了正事,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脸诚恳地对她说。
突然被拽回来,解释的话都没说出去,谢若曦有些不乐意,“我能帮你什么呢?”
“帮我赎罪!”她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双手紧紧抓着谢若曦,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了,“我曾经犯下了很大的错,已经来不及了,以至于她已经做出了毁灭一切的决定,她不会再原谅任何一个人。”
谢若曦被她的表现吓得不知所措,胡乱扒开抓着她手臂的手后道:“你别激动,抓得我很疼!”
异瞳人瞬间不再动弹了,“对不起……”
谢若曦揉了揉手臂,似乎是牵扯到伤口了,疼得她差点流眼泪,却说,“没事,但是为什么要找我帮你啊?”
异瞳人想也不想就答道:“因为你有实力,在未来,你会变得非常强大。”
“好吧。要赎罪的话,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要向谁赎罪?”
“我不知道。”
“额……不知道?”谢若曦有些懵,看异瞳人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有种遇到精神病的感觉。
“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早就迷失在时间里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大约有一亿年?不,不,也许还要更远。啊——我想起来了,八神陨落后,暴动,起义,混乱……我就是死在那里了吧,我造成了一场世界灾难!”异瞳人走来走去,不停地变换手上的动作,断断续续地才拼凑出了这些记忆。
“哦,所以你是觉得自己愧对于这个世界,想要弥补。”谢若曦大概猜测了一下,也只能得到这个结论。目前,她只觉得异瞳人是个执念太深的亡魂。
异瞳人点头又摇头,“我对不起世界,但我更对不起一个人,我一定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会导致她变成这样。”
“那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不知道。”
难办,真是太难办了。
“你再努力想一下,你都做了什么呢?”谢若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一些,循循善诱地引导异瞳人回忆。
“我不知道。”
还是得到了这样的答案,谢若曦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可帮不了你啊。”
“果然还是如此,我向所有人求助过,可是没有人能帮我,注定没有人救得了这颗星球。”异瞳人又吐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话。
谢若曦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拯救这颗星球,难道异瞳人愧对的那人的目的是毁灭这颗星球?
“你说的真的是这颗星球吗?你说圣裁星一定会被毁灭?”她也变得激动起来了。
“魔法少女现在不是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了吗?似乎是收集八神的卡牌,未尝不可呢。”
“好吧,我不问你了。”异瞳人的回答模棱两可,但事关她们的家园,谢若曦必须重视。
异瞳人沉下眼睑思考着,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又换成了困惑的深情。不知不觉,她的双瞳也亮了几分,从上到下打量着谢若曦,那样子,看得或许不是她,而是她的灵魂。
“谢谢你听我说话,作为回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的生命力正在缓慢地流失,再这样下去,随时都可能死去。”
谢若曦吓了一个激灵,这句话就像一个重磅炸弹,炸得她心脏狂跳。随时都会死去,她在心中默念这句话。作为普通人的时候,她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明明刚刚经历了劫后余生,谁料死亡的诅咒从未离她远去。
倘若死去,她的家人还有朋友们会很伤心吧。
她不想死啊!
但异瞳人的话可以完全相信吗?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问什么只会说不知道,最重要的是,异瞳人曾经制造了一个可怕的幻境试图蛊惑她。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至少这点我不会看错。再奉劝你一句,过得开心点,尽量别有负面情绪。”
昏暗的环境突然照进一束光,慢慢的,异瞳人消失在她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闻着一股消毒水味,她应当是在医院了。
在黑暗里待久了,眼睛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亮,她本能的眯了眯眼睛。
她掀开被子,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若曦,你醒了。”
“你怎么样了?伤口还疼不疼?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再躺一会?”
“哥哥,你问的太快了,这样让我怎么回答。”一开始她还没觉得,洛瑾澜一问,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但是确实有点渴了。”
洛瑾澜接了杯温水送到她嘴边,谢若曦愣了一下,先接过来才喝下去。
“哥哥,我已经好了,可以动了。”谢若曦为了证明自己,下床走了两步,“我们现在就回家吧,我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讨论一下。”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回家后,谢若曦先检查了一下家里有没有人,然后在客厅搬了三个板凳,拿来纸笔,拉上窗帘,端正地坐在中间的位子上,打开手电筒,试图营造一种严肃的氛围。“哥,快过来坐。”她拍拍板凳,招呼着洛瑾澜。
“这是要做什么?”洛瑾澜很不解,但还是乖乖坐到了位子上。
“商量一下对策,这次的魔兽实在太厉害了,我和梦洛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将它封印。至于这个布置嘛……”谢若曦故作高深地笑了笑,“你不觉得这种氛围会让我们变得更专业吗?毕竟强者都是神秘的。”
“好有道理啊!”洛瑾澜本就不大精神的眼睛亮了一下。
谢若曦拿起项链呼唤了梦洛,没有得到回应。是还没有休息好吗?也对,毕竟昨天梦洛耗尽了全部能量。边想着,只见梦洛已经神采奕奕地从精灵卡中现身。
她看了一眼客厅的布置,自觉地坐在了剩下的那把椅子上。
“梦洛,你恢复得怎么样?”谢若曦寒暄道。
“已经完全没问题了,这就是精灵强大的自愈能力。但是……你的伤好得有些太快了吧,我了解的人类是不会有如此快的恢复速度的。”
“是魔法的原因吧,昨天我在昏迷中遇到了一个异瞳人,是她借给了我力量,才足以挡下那一击。但是这个异瞳人的身份不简单,她大概是十亿年前的人,还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
正说着,谢若曦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下,是林岁发来的消息,说她找谢若曦有事。
恰好她刚看完这条消息,门铃就响了起来。谢若曦拉开窗帘,梦洛缩回精灵卡,等到一切都看上去很正常后,她才去开门。
“请让我加入你们的讨论吧,因为,我也是魔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