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其实也没什么好打扮的,原身就一身棉袄一身四季衣裤,还是打满补丁的破烂货,她用同样破烂不堪的床单将还穿不着的棉袄一裹就完事,这些铺盖被褥就留给哥哥嫂子好了,拥有现代记忆的她今后不愁赚不到钱的,不必跟这些破烂较劲。
梳子也没有,她就用手梳了梳乱糟糟还裹着血粑粑的头发,然后用原身的布条发带绑起来,脸也没水洗,好在昏迷时被嫂子拿帕子擦过,不算脏,打扮完毕还没用到五分钟。
陈瑶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天光方亮,院子里一如记忆中的脏乱差,满地散养的鸡鸭鹅狗猪,地上被猪拱得满是泥泞坑洼不平,还伴随着一地的各种屎尿,有孩子的也有动物的,这也是陈瑶打算离开陈家的主要原因,有些小洁癖的她受不了这种脏,希望婆家会好点吧。
院子里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是婆家来抢人的人,陈家人不是在睡懒觉就是已经下地干活去了,现在留在院子里的只有被二伯的两个儿子以及爷爷陈得富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大哥,还有抱着孩子哭哭哒哒的大嫂。
陈瑶苦笑一声摇摇头,走到大哥面前,对一脸胡茬看不出表情的陈得富道:“爷爷,你们放开我大哥吧,我想通了,会乖乖嫁到赵家的,不要为难他们。”
“瑶瑶~”大哥带着血沫子的嘴里悲戚而无力的大喊,怪只怪他无能,一个妹子被卖掉,二个妹子也被卖掉,他对不起死去的父母啊。
陈瑶被感动了,流下了两行泪水,她扶起大哥,跟他拥抱了一会,然后又跟大嫂拥抱了一把,将娘亲临死前留给她的嫁妆,一根银子手镯偷偷塞给了大嫂。
“啊吧~啊吧~~”大嫂泪流不止,双眼红肿得眯成了一条缝,她舍不得这个可怜的小姑,小姑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丈夫外唯一对她好的人。
陈瑶对他们挥挥手,擦干眼泪换上了微笑,“你们回去吧,我会好好的,放心。”‘有空了我就回来看你们,赚钱给你们花。’但是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有赵家人在,不方便说。
陈瑶跟着赵家那个妇人带领的一众人走出了陈家院子,外面虽然也是泥土地,但却没有鸡屎猪粪的,干净了好几百倍,而且这里空气清新,呼吸间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周身流转,最后归于小腹,这种感觉不太明显,陈瑶只是疑惑了一会,就不再关注。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走了大约三个多小时,穿越了好几座长满白杨树和不知名树木的小山,还过了两条小溪一条河,终于来到了婆家赵家村。
这赵家村跟原身生活的陈家村只是一村之隔,所以贫富差距不大,但赵家村比陈家村富裕一点,因为赵家村地处深山老林,村民们基本上都是猎户,别的不说,皮毛衣裤和肉食那是家家都有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滴~~~滴~~~答~~~答~~~
锁啦声声,奏的不是喜乐而是催人泪下的悲乐。
白色的纸花,白色的孝衣,白色的头花,白色的蜡烛,黑色的灵堂......但陈瑶身旁的大公鸡却很红,这一抹红好像就是这黑白死色中的唯一生气,如同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一般令人心生悲戚。
陈瑶跪在两只蒲团其中的一个,而另外一个蒲团上是一只被黑色布条蒙住眼睛的大公鸡,一条白色绸带一边系在大公鸡身上,一头握在陈瑶的手里。
拜堂时陈瑶心中很是思念前夫赵晏之,不禁悲啼出声,口中喃喃的喊着前夫的名字。
“晏之~~~晏之~~~晏之啊,赵晏之你在哪?你听到了吗?我嫁给你了,你快回来吧晏之......”可是无论陈瑶怎么呼喊,无论陈瑶如何忏悔都没能将赵晏之换回来,她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只有院子里撒满的白色纸花好似在回应着她,却是无风自起,旋转飘飞在大院子上空久久不愿飞走。
此情此景说不出的悲戚伤怀,惹得心软的不断抹泪,胆小的偷偷溜出了堂屋。
主持拜堂的是赵家的族长和赵爷爷赵远庆,拜完堂后陈瑶被人带到了一间独栋小木头屋里,屋子只有十来个平方大小,一张土炕,一张靠窗的四方桌,两条双人长条板凳,四方桌上一根白色的蜡烛一根红色的蜡烛,就连纸糊的窗户上的双喜都是一半红一半白,要不是大白天的,陈瑶可能会感到害怕。
“弟妹啊,这就是晏之的屋子了,屋子是四伯还在时爷爷给晏之建的,准备着他以后娶媳妇用呢,但,屋子刚刚建成不久他们一家就......所以还没打上什么家具,你以后慢慢治。”说话的是一个跟着去抢人的二十多岁妇女,她性格开朗话比较多,一路上都是她在大声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