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一个激灵,使我从那小窗口上摔了下来,抚摸着被摔的疼痛的臂膀,慢慢的再从地上爬了起来…
内心暗暗:“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只有镇定,才能够处理一切未知的变数,可怎么才能冷静下来呢?”肾上腺素急剧分泌,豆大的汗珠也从额前流下,
“我是不是听错了,产生了幻听?”内心嘀咕着,慢慢的转过身来…
室内没有任何的变化,墙壁上的那盏小油灯还在“嗤嗤”的燃烧着,火苗忽高忽低的上下窜动着,剩下的就是那口黑漆棺材,依然冷冷的横陈在那里,其余的空间,更是一目了然,没任何的物体…
“那是谁发出的声音呢?还是我真的出现了幻听?嗯,应该是幻听吧,我勉强给出了自己这个答案,靠,奶奶个熊的,还是先离开此处方为上策…”就在我转身欲再爬上那小窗口之时,眼光不经意的扫过了一眼那口黑漆棺材,哇咔…终于还是发现了问题所在,就是那口棺材,我清晰的记的,我刚从里边爬出来,有一边棺材盖是被我挪开的,可现在看来,那口棺材哪里有被挪动的痕迹啊?甚至,还能看到在棺材的两头,各捆着一条粗粗的黄麻绳…
头大…绝对的头大,搞什么飞机吗?这很不符合逻辑吗?难道真的有鬼?在我的大脑中枢,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救命啊…”我大喊一声,扭头就欲钻出那个小窗口,可,越是紧张、着急,越是钻不出去,好像是窗口太小,被卡住了,钻不出去的我,只好又缩了回来…
也就在此时,只听“咚…咚…咚…从那口黑漆棺材里,传出了三下敲击声,
我吓倒退了一步,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好像还尿了一裤子…
“咚咚咚…救我…清广救我…”声音更大了,而且声音还很耳熟悉,好像是狗剩在里面,我虚脱的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子靠向了墙壁…
“咚咚…救我…”棺材被敲的是越来越响,
我壮着熊胆,慢慢的走向了那口棺材,准备去解捆在上面的黄麻绳子:“等一下啊,狗剩,我马上给你打开…”
也就在我的手,刚碰到那黄麻绳子时,“你真的要救他吗?”一只冰凉惨白的手,从我身后,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浑身一个哆嗦,胆,都快备吓破了,哆嗦着,慢慢的低头,可以看到在我的身后,正站着一位浑身素缟的女人…
她的一只手,正搭在我的肩膀之上…
“你妈的…”我深吸了口气,纳入丹田,紧接着闭眼、下腰、转身,一记重拳打了出去…
可,什么也没打着…
当,我慢慢的再次睁开眼睛时,哪还有浑身素缟女人的影子啊?
可,在墙壁上,却多了一面镜子,镜子很长,有将近2米长、半米宽,镜子里映出的镜像,在那盏油灯火苗的晃动下,显得是异常的诡异、恍惚…
以前,就听老年人说起过,在晚上零点以后,不能照镜子,特别是当一个人的时候,更不能照镜子,他们说在午夜里照镜子,会在镜子里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搞不好会被镜子里的自己给吓死,或者是吓疯掉,当然,这只是传说,不知是真是假…
可,尽管如此,我的双脚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那面镜子走了过去…
镜子是落地式的,有一人多高,还镶着金边…
走到镜子跟前,映入眼帘的是那口黑漆棺材,我猛然醒悟:“不对啊,棺材是在我的身后,为何在镜子里只能看到那口黑漆棺材?而看不到我自己,我自己的镜像呢?”想着想着,我揉了揉眼睛,睁眼再次看向那面镜子…
眼睛在刚揉过之后,镜像已由模糊,慢慢的变向清晰,可,在镜子里,还是看不到自己…
就在我,刚想伸手去触摸那面镜子时,却发现,在镜子里映出的镜像的角落里,蹲着一个女人,一位穿着件紫红旗袍的女人…
高高的旗袍开叉,使她几乎露出了整条的大长腿,
她正低着头,长长的头发,从她面前遮住了她的面容,不过,还是能透过发丝看到点她的面部轮廓,惨白惨白的…
只见,镜子里的那女人,慢慢的起身,从角落里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机械式的抬起左臂,指向了我的身后…
她,在镜子里此刻站的位置,应该就是映出我镜像的位置,可,偏偏,当我对着镜子时,看到的却是一位穿着旗袍、低着头,还伸手指着自己身后的古怪女人,这种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是不知道能有他妈的多带劲…
此时此刻,我只能“惊颜恐绝”的长大了嘴巴,想要惊呼,却叫不出口…
…
“唉,小子,该上学去了,唉,小子,该上学去了…”
“嗯…”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抬头看了看,正在叫喊我的人,又看了看周遭景物,原来是隔壁村来拾粪的六大爷
“嗯,六大爷,您起的怪早类,这天,还都没亮呢…”
“嗯是啊,起的早,能够多拾点粪,好上地,小子,你咋在这冰凉的坑堰上睡着了?万一,有蛇虫鼠蚁的咬了你,那可怎么办?”六大爷望着我,语重心长的道,
“嗯…是啊”我又揉了揉眼,看了看四周,自己确实是在坑堰上睡着了,内心暗骂:“靠,原来都是梦,嗯,六大爷,我半夜起来捕鱼…”,“鱼”字刚出口,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天大的事…
于是,我爬起来,撒腿就往学校的方向跑去,“他妈的,这老家伙,在三年前,就已经挂掉啦,本王,前几天,才刚吃过他的“过三年宴席”,当时,还有点喝高啦,去他妈的…”
我边跑边回头看了下,那六大爷还站在那里,在冷冷的望着我发笑…
“妈呀…救命啊…”…
也就在这时,“沟沟”一声雄鸡昂鸣,清亮地传了开来…
仿佛,连大地也随着这声公鸡的雄鸣,也苏醒了过来…
当我在回头看时,已看不到那六大爷的鬼影…
“啊,终于五更啦…”我停下了脚步,深深的喘了口气,望了眼东方,在遥远的东方,已泛起了鱼肚白…
于是,拍了拍脑袋,拖着疲惫的双脚,朝向学校走去…
天宫堂中小学,位于天宫堂小村的西南角上,大门朝南开,校南面就是大一片绿油油的田野,一望无际,风景、风水都很好,学校占地十余亩,教室都是起脊的瓦房,白墙绿瓦,有前中后三排,每排都是六间房连体,有两连,中间是条大过道,过道两旁的墙体上,画满了各个年级的“黑板报”,在最前排教室的前面,是一个圆形的大花园,其次,就是四个椭圆形的细长花园、和两侧操场,花园里种满了冬青,和看门老头偷偷种植的小辣椒,在后两排教室的前面,都有上千平的空地,空地上,穿插种植着梧桐及白杨树…
刚走到学校的附近,就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是低年级的小学生们在读书,听起来,他们读的还挺卖力的,这是一种很惬意的声音,很纯真的声音,恐怕,也只有小孩子们才能读出这么天真无邪的声音吧,高年级的同僚们,一大早走到教室里,不是在打盹,就是在发愣,就算有几个女同学想读书的,可,读不了几分钟,也就歇菜啦,因为,全班也就只有她们几位的声音,她们哪里还好意思再读下去,当然,前提是老师不在场…
本王像往常一样,懒散的走近了校园,直奔位于第二排道路西侧的六年级二班,果然,不出本王所料,班级里是坐着不少人,但是,很安静,呵呵,打盹的打盹,发呆的发呆,当然,也有前排的好学生在默读,这种安静,和后排教室里的小学生们的朗朗读书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的偶像,杨小邪先生说的太对啦:“人,一但长大,要么变成混蛋,要么变成呆瓜,当然,还有第三种选择…”
我看了看同僚们,径直走到第二排中间的位子坐了下来,不过,是倒数的第二排,回想着晚上所发生的一幕幕…
“如果说…掉在水里的事是做梦?那么?我是怎么开始在坑堰上睡着的呢?就算是掉在水里了,为何,现在我身上的衣服是干的呢?六大爷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撞了邪啦?…嗯,可以肯定的是,六大爷这事,不可能是幻觉,看来…”
“喂…”坐在最后一排的狗剩,突然拍了我一下,道:“喂,师奶杀手,发什么呆啊?你在想什么呢?脖子上是怎么弄的啊?还有肩膀上这根长长的头发是谁的?从实招来…”说着,还真的从我肩膀上捏下来一根长长的发丝,足足将近有五十公分长的发丝…
“啊?”我斜着身向后,疑惊的望着狗剩手中比着的发丝,道:“脖子上什么?什么怎么弄的?我脖子上怎么了?这…这发丝…”
狗剩疑惑道:“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怎么了?你说啊…”
狗剩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脖子,嘿嘿一笑:“你脖子上,有一双手印啊,呵呵,好像还是女人掐的手印,你是怎么个情况?呵呵,从实招来…”
“啊…”我一听’女人掐的’这四个字,就懵啦,后面狗剩说什么也没听清楚…
思绪,又回到了午夜里的那一幕…
镜中那旗袍女人,伸手指向了我的身后…
我惊颜恐绝的长大了嘴巴,慢慢的回过身来,只见,身后那口棺材里正爬出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浑身素缟、长发掩面的女人…
我的大脑,第一反应,日本妞:凉子…
她…她…她…她不是应该在东瀛吗?她怎么会来到中原了呢?啊,救命啊…救命啊…”我疯狂地叫着,扭头便扑向了那个小窗口,可,还没爬上去,一双冰冷惨白的手,已掐住了我的脖子…
“救…救命…”
…
“喂,帮主,你呆够了没?叫你那么多声,你都不答应,快说啊,你脖子上的手印是怎么回事啊?”狗剩急切的拍打着我的肩膀问道,
我猛的回过神来:“狗剩,帮我给王老师请个假,就说我今天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说着,便伸手抢过了狗剩手中的那根发丝,急匆匆的奔出了教室…
“你要去干嘛?我咋给王老师说啊…”
“就说我要去趟少林…”
少林,千年古刹,执武林之牛耳已有千百年,可,如今却早已变的是商业化…
我当然不会上少室山,当我再次来到西坑时,朝阳初升,风轻云淡,坑堰下那三颗老柳树的柳枝随风飘荡,几条鱼儿轻轻的顶着水面泛着涟漪…
“对啦,渔网呢?”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冲下了坑堰,在岸边果然找到了已固定住一边的粘网,
“他妈的…”我暗骂了一句,拔起粘网往水中央扔去,
…
时光荏苒,已匆匆过了两年,我,早已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转眼已升到了八年级,可,没读几天,就辍学了,原因很简单,贪玩…
2000年底,在去莱阳打工的大巴车上,他们几个都躺在卧铺上,惬意的欣赏着周星星的《审s官》,我却辗转反侧,又不经意的想到了那晚的异事,还是没有弄清楚那天午夜里发生的那些事,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随风飘远,如过眼云烟,
第一次外出打工,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希冀…
工作好累,第一天,就从早上干到了午夜,累的几乎都抬不起脚了,这个时候,也开始后悔,不上学,简直是人生的第一个大错误,
在寒冷的午夜里,趁着到车间外的洗手间方便时,抬头望着漫天的星光、望向了家乡的那个方向,已是满脸的泪光…
洗手间离车间有段距离,要走上五六分钟,其间,得经过几家昏暗的厂房过道,过道上的那几个路灯,早已是老的都掉了牙了,有的有灯泡却不亮,有的能亮的却犹如风中的残烛,昏昏黄黄…
那晚,当我走到那个昏黄的路灯下时,一股寒风正面朝我吹来,使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哇,好冷…”
突地,有种错觉,使我精神有点恍惚,什么错觉呢?好像在多少年前,我就经历过现在这种场景似的,而且,接下来,还会发生一些在多少年前好像就已经发过生的事,那就是,会有一位女子朝我走来…
感觉是真实的,果然,从正面,已有一位女子,从远处的黑暗中正朝着我走来,我眼色一凛,暗暗“好熟悉的场景,她还会对着我微笑,说你好…”
果然,只见,那女子漫步的走来,淡然一笑,“你好…”
紧接着,她会…消失在午夜中…
痴迷迷望着她的倩影,我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看看她是否真的会凭空消失,突地,一股风沙迷失了我的眼睛,当我在一揉眼之际,哪里还有她的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