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房间,陈灼还想出去帮忙,却被晏泽强行摁下休息了。
“你对你现在的情况没点数吗?”晏泽是这么说的。
的确,自己刚刚的表现可说不上正常。陈灼想了想,还是乖乖躺下了。
等到把所有人都支去休息以后,晏泽和席灵默契地出现在了无人的客厅里。
“陈灼是怎么回事?”席灵脑海里还回放着那被鲜血染红的半条街道,她不相信陈灼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可现实就是陈灼做了这些。
晏泽摇了摇头,他只能感觉到陈灼的不对劲,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无法说明白。
“你们在说暗系的那孩子?”屈璐从楼上走下来,站在了席灵的面前,“暗系可不是什么温顺的元素,席灵,你该不会忘了吧。”
“你是说超支?”
“都那幅样子了,不超支才有鬼。”屈璐一向擅长感知法师的法力状况,陈灼的状态,在她眼里已经是最危险的情况了。
法力超支,指的是法师在用尽自己的法力以后,可以牺牲一些东西来交换法力,至于可以被牺牲的东西是什么,这一点就因人而异了。
“暗系元素会蒙蔽敌人,也会蒙蔽法师自己,席灵,你不会真忘了吧?”屈璐皱起眉,她们过去曾经有过一位关系很好的人类朋友,那也是她们除了陈灼以外,见过的唯一一位暗系法师。
“她在失去记忆之前,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法力已经超支了。”
屈璐的话让晏泽开始后怕,他能感觉到,陈灼无意识间牺牲的东西,很可能是自己的理智。
晏泽问:“被牺牲的东西,会恢复吗?”
“那要看具体是什么了,记忆这种东西当然不会恢复,你有头绪吗?”屈璐看向晏泽。
“陈灼牺牲的东西,应该是理智。”
屈璐听到这句话,骂了句粗口:“她的能力真的是暗吗?怎么这么像黑魔法?”
“黑魔法?对,她自己也说过,比起暗,更愿意叫自己的能力为影。”黑魔法更贴近幻象,而陈灼用暗系法术投映出来那些影子,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幻象。
“具体是怎么用的?”屈璐来了兴趣,她一直在研究黑魔法,她有种感觉,自己或许能够从这个叫陈灼的孩子身上找到突破口。
晏泽仔细地把陈灼运用法术的过程说给了屈璐,屈璐一边听,一边点头。
“我有个问题,她的异变元素,在你们看来,还是虚像吗?”
“不是。”晏泽肯定地说。
屈璐低头想了想,片刻后,她对晏泽说:“你跟我来一下,我的工坊在地下,你先想办法弄个能看出法力量的东西给她带着。”
“不用我吗?”
“不,你就好好看着那帮孩子吧。”屈璐挥了挥手,带着晏泽去了地下。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席灵一人,桌上的热茶还泛着些热气,而窗外的雪又重新下了起来。
狂风卷着大雪,空气中本来稳定的法力单元变得混乱起来,客厅里的照明法阵也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这是大暴雪的前兆。
席灵走出门,要塞的内部有屈璐设下的结界保护,一片雪或者一缕风都无法钻进来,但此时,这个结界内部所蕴含的法力也出现了微小的混乱。这并不是屈璐学艺不精,而是在大暴雪中,一切法阵都会受到影响。
不知道城里现在怎么样了,保护罩的本质就是一个巨大的结界,往年大暴雪来临的时候,席灵都会在主楼维持法阵的稳定,而此时,没有了席灵维护的保护罩,能否撑过这次大暴雪还是个未知数。席灵望着楼兰城的方向,愁眉不展。
此时,楼兰城内,林莺和瑟蕾娜正在被阿纳托利手下的学生追杀。
说是追杀,其实更像是林莺在溜着他们玩。
林莺一边轻巧地躲开他们的攻击,一边笑着向他们喊话:“我说你们,最好让我回去主持避难工作哦,我不在的话,你们的主子可没法说服所有人哦。”
林莺之前留在城里,就是为了说服这里仍旧相信席灵的居民,服从新院长的安排,和大家一起避难。
哦,对,她还顺便花掉了自己一半的财产,“雇佣”了瑟蕾娜。
听起来蛮憋屈的,但这些都是席灵的命令。
林莺作为被席灵雇佣的“佣兵”,难道不会对这些命令产生疑惑吗?比如为什么不把这一切毁掉,和阿纳托利他们来个你死我活之类的?
她当然想过,但是她同样理解席灵对居民们的感情,所以,她不会那么做。
林莺带着瑟蕾娜拐过一个弯,眼前的路口处出现了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蹲在地上似乎在画着什么。
他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抬起头来看向了林莺这边。
他抬起自己有些干枯的手,指向了林莺,法阵在林莺眼前张开,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瑟蕾娜,帮我挡一下。”
“好!”瑟蕾娜转过身,唤出一个法阵,扩大到能够填满整个街道以后,一道虚幻的城墙阻挡了追在她们身后的攻击。
林莺掏出法铳,上膛,扣下扳机,随着一声脆响,黑袍人张开的法阵应声消失。本身在大暴雪中就不稳定的法阵,在法力的冲击下,根本不值一提。
她又对着黑袍人连着开了几枪,但这些法力凝成的子弹,轻巧地穿过了黑袍人的身体,黑袍人的形象泛起几片涟漪,消失了。
“幻象吗……”林莺拍了拍身后的瑟蕾娜,“走了。”
两个人继续穿行在街巷之中,不过林莺已经不想和他们耗下去了,她拉着瑟蕾娜加快了速度,几个拐弯就甩掉了追在身后的人。她走进了一条巷子,拿出钥匙打开了最里面的那扇门,带着瑟蕾娜躲了进去。
虽然这间屋子在这条看起来狭窄破落的巷子里,但内部的布置却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屋子的中间有一个法力驱动的炉子,不知道被谁启动了,屋子里现在相当温暖。
“怎么样?他们不愿意和你合作吧。”娜仁托雅从楼上走下来,瑟蕾娜吓了一跳。
或许是因为屋子的狭窄,瑟蕾娜找了好几圈,才找到楼梯在的位置。
明微跟在娜仁托雅身后,一起走了下来。
林莺倒是没什么挫败感,她把外套脱下来丢在椅背上,往桌前一坐:“他们要是能答应才有鬼,席灵给我布置的这个任务根本不适合我。”林莺不太擅长做这些和人交涉、或者是需要搞些阴谋诡计的事情。但是席灵在她的印象里也不像是这种程度的笨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林莺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