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晏泽一路回到空间系教学楼的陈灼看见了热闹的一幕:教学楼里里外外多了许多学生,大堂里摆了两张桌子,阿洛扎拉达和克瑞恩坐在桌子后面,给过来的学生正登记着什么。
“走。”晏泽没等着陈灼去和那两个孩子打招呼,而是把她拽进了刚来时候的那个地下室里,地下室的入口还算隐蔽,这短暂的一路上没人注意到他们。
地下室里的灯还亮着,晏泽拽着陈灼坐在桌前。
“怎么了,不能让别人知道吗?”
“你现在有多吸引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晏泽看着她皱了下眉,这人怎么就这样,总是没点自觉呢?
“嗯……我知道了,那干正事吧,有纸吗?”
“这儿。”说着,晏泽从桌子的柜子里抱出一大沓纸,翻出一张铺在了身后的地面上。
陈灼将短刀抽出鞘,立在那张纸上,然后将法力注入短刀。法力在注入短刀后,很自然地流在了纸上,不多时,纸上便出现了一个锥状的法阵。
“怪不得……”如果是圆形法阵,反而很难想象怎么附着在兵器上,如果是这种对称锥形,就很好解释了。
“这边是法力放出的方向,”陈灼指向锥点,手指逐渐滑向散开的一方,“从这边注入法力,一般这边是连接在武器的柄上的。”
“我试一下。”
“不用试,如果是单纯的法阵的话,你的法力最后会从阵心流失。”她说的阵心就是刚才指的锥点。
“嗯,我知道了。”晏泽收回手,看着眼前这个法阵开始思索。
陈灼伸手画了个把法阵套在里面的圆:“如果这样截留法力呢?”
“会爆炸的吧。”晏泽的大脑飞快运转,他不会去做明显会伤害到试验者的实验。
但是圆形给了他启发:“如果复制这个,拼成一个散射型的法阵如何?”
“你是说这样?”陈灼将手指放在阵心上,向着其他几个方向都画了一条射线。
“对。”
“需要外沿吗?”传统的法阵会有一个圆形的“框”,将法力框在其中,以利用法力达到目的。
“不需要,”晏泽回答得斩钉截铁,“如果它的作用真的如你所说是用来吸收法力的话。”
陈灼立刻明白了这句看起来是充满怀疑的假设:“反而还更容易达到凝聚的效果?”
“我们试试。”晏泽眉头微皱,神情严肃。
“从我开始吧,你已经有对付我的经验了。”陈灼自告奋勇。
“我来吧。”晏泽在纸上绘出完整的法阵,它就宛如一朵花的脉络,张扬而有生气。
“你随时准备好逃跑。”他补充道。
“行了,开始吧。”陈灼完全没有跑的想法,实验性法阵,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她怎么能抛下晏泽?如果晏泽出事了……陈灼忽然有些不敢想。
晏泽已经开始了实验,源源不断的水元素法力正涌入法阵。
好强!陈灼看着晏泽面前泛着幽光的法阵,微微睁大了双眼,晏泽比她想象的,似乎还要强上许多分。虽然晏泽的目标不是她,但她已经能够感觉到来自那个法阵的一股压迫力了,这可不是一般法师能做到的。
就在不久后,一丝红色带着炽热的温度出现在了法阵中央,随后越扩越大,一直到整个法阵都燃烧了起来。
晏泽望着燃烧的法阵,他的双眸也被映得赤红。他抬起手,向着前方的黑暗一挥,赤红的烈焰顷刻间凝结成数把浮空剑,刺进了前方的地面里,然后“呼啦”一下又化成了火焰,回到了法阵旁。
“成功了?”
“不。”晏泽挥挥手,法阵呼的一下就消失了,他还顺手用空间法阵投影出了那部升降梯,打开梯门,源源不断的新鲜空气涌进了地下室。
陈灼这才反应过来,在封闭的地下室点火,是有窒息的风险的,不过……这个地下室好像还有很大的地方是她不知道的。
“需要的法力太多了,就连你可能也不太能承受的住,或许我们还得把边沿加上。”晏泽在刚才那张被烧的只剩中间一块的纸上又画了画,加上了一个圆形的框。
两个人继续实验,楼上的喧闹透过那扇门隐隐地传过来。
而另一边的学生会的对峙还在继续,只不过这回的对峙转移到了演练场里。
薇拉向阿纳托利提出了决斗,阿纳托利也没有否认,一众人就转移到了演练场这里。只不过安珀被席灵的通讯叫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干什么,当然,她也不会说。
阿纳托利提出了一个条件:“你若失败,就回到罗刹,不许再碰这些事情。”
薇拉冷笑一声:“我拒绝,同样,我也没有什么条件,这一次对决之后,是继续在这里胡闹,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安排,这些都由你们自己选择。”她抽出长剑,挽了个剑花指向阿纳托利,火焰顷刻间在她周身燃起,宛若凶恶的巨龙,盘踞在整个演练场之中。
“就凭你那把废铁?”阿纳托利手中的长剑,明显比薇拉那把满是伤痕的旧剑精良许多。
“倒不如说是你把姐姐送走,更显得懦弱!”火焰随着薇拉的身形向前冲去,破空的长音直朝着阿纳托利而去。
火焰被火焰所阻挡。
薇拉也深知自己和阿纳托利的法力不相上下,在触碰到他的火焰的那一刻,薇拉就回身转到了他的身后,从任何可能的破绽处发起进攻。
她灵巧的身法让阿纳托利措手不及甚至阿纳托利出现了败退的迹象。
“就这点吗!”薇拉一个双手握剑的重击,将阿纳托利手里的剑打掉在地,抬起剑锋指着他,“你可从来没赢过这把剑的前主人。”
“你是说……”阿纳托利紧紧盯着那把剑,“这是阿芙罗拉的?”
“你连一句姐姐都说不出口了吗?阿纳托利!”怒火在薇拉的心中冲撞,她看着阿纳托利的眼神愈发不善,但理智仍在拉扯着她。
阿纳托利重新捡起剑攻过来,火焰和火焰交织碰撞,周边的人都不得不退却。
薇拉感觉到了压力,阿纳托利也不是花架子,他很快反应过来了薇拉在找他的破绽,开始处处防守,一时间滴水不漏。
西蒙早就退到了阿纳托利带来的那帮人当中,他比起二人,恐怕更是个花架子。
薇拉面对阿纳托利的转变,也迅速变了战术:正面强攻。从她刚才打掉阿纳托利的剑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只要足够强力和迅速,阿纳托利是挡不住的。
她展开了第二轮的攻势,阿纳托利这回根本防守不来,只能做着防守的姿势挨打。
“你们在干什么!演练场没有许可禁止学生私斗!”嘉得在这时冲了进来,过于巧合,过于刻意。
但薇拉不退反进:“这不是私斗,或许这一战可以写进罗刹的历史呢,你说对吧,格纳季?”她用力一挥,阿纳托利的剑再一次被打在了地上。这回阿纳托利也没有再捡起剑,只是看着薇拉,他认输了。
“殿下……”格纳没想到薇拉的目的居然是这个,即使是承受丢失一切的风险,也要从阿纳托利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吗?
艾萨克拦住了嘉得:“你有你的任务吧,跑到这里看着学生会是有什么事吗?”
“艾萨克,你在纵容私斗。”
“校规没有禁止这一条,”艾萨克的眼神有些阴沉,“嘉得·涅菲瑞特,我建议你不要干涉我要做的事情。”
嘉得干笑了两声:“没想到梅蒂奇家族居然给联邦养出了条狼,这可真是……”
“梅蒂奇从来没和皇家站在一条线上。”艾萨克垂下双手,嘉得已经有些退却了。
“艾萨克,闹出人命,我唯你是问。”嘉得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随意。”艾萨克重新握紧缠在手腕上的吊坠,周身的寒气收敛了起来。
旁边的薇拉也已经收起了剑,她看着眼前的败者,那眼神也如他一般,没有丝毫的亲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