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久,这群抬阴棺的人在前面停了下来。
“小朋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呀”
这小男孩不知道是胆大,还是被吓住了。站在原地久久不敢动弹,整个身体也在发颤。
“小朋友,多少岁了,叫什么名字?”,尽管为首抬棺人声音放的很低,脸上那诡异的笑,很难让人猜测他们到底是人是鬼。
“九……九……唔……”,小孩儿结巴的声音细弱蚊声。
没等他说完我就走出现捂住了他的嘴。抬阴馆的人见又是我,眼睛死死的瞪着我,眼神中仿佛带着警告。
“姐……”
“嘘……”,见他还想开口,我立马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就推搡着他走开了。
而转眼看向那群抬阴棺人时,他们一个个却青筋暴起,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死丫头,你找死是不是!”
“坏我们的好事!”
我没说话只是深呼吸一口气,拿出一张破煞符对着那纸棺一贴。
管了这事,就是沾了因果。
那就得管到底。
纸棺竟微微颤动,周遭空气也下降了一个度,似有阴风呼啸而过。棺上黑红的阴气,那群抬棺人脸色大变,纷纷后退,眼中害怕的看向那纸棺。
“怕个屁,刚才不是挺横的吗”,我抬眼骂了他们一句。
然而纸棺在颤一阵之后,从其内缓缓飘出一个灰白色的半透明身影。惨白的脸上,看样子应该是个中年人。
“你……你做了什么?”,为首的抬棺人看见这一幕惊恐的说道。
“只是送他去超度而已,还有也亏你们对个小孩都下得了手”,我横了眼这群人,言语里充斥着不屑。
原本中年身影泛红的阴煞之气,也因破煞符的作用渐渐散了些。
看来有些棘手,但问题应该不大。
中年黑影缓缓凝视着我,半张着嘴想说些什么。
“这人哪家的,怎么死的”,我不知道这鬼说些什么,只能皱着眉向那四人问道。
“梁家大伯前阵子去镇上买药,给人撞死的。我们是隔壁村他们请来抬馆的”,抬阴棺的几个人急忙回道。
这中年黑影明摆着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怨气这么大。
闻言,我赶忙用相鬼术观察着那黑影,希望他可以就此止住,消了那口气。也算给我自己积个阴德。
“看你命宫一片白光,生前应该没做什么恶事,儿女还算孝顺。去下面安心等着投胎,还可以与你家人有丝情缘。”,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将他下面的事说给他听。
现在我的相鬼术,只能看到这种程度,还远没有精到可以给那些东西看命理。
“刚才要是你以此害那小孩,
中年黑影闻言,青白的脸上一丝不甘与释然,但随后其身影就缓缓消散。
我暗道一声,“成了。”
“好了,这事我是帮你们摆平了。算是两清了。下次可别那么没道德,连小孩都害”,我望向还没反应过来的这四个抬棺人说道,语气带着不悦。
“是……走……走……走快回去交差”,为首的那个抬棺人连忙应和着,慌里慌张的招呼着剩下三人抬棺回去交差。
然而我刚转过身走了几步,为首的那抬棺人却是突然停下脚步,死沉的盯着我。
似有所感,我微微偏头看了几眼,知道那几个抬阴棺的人,是记恨上我了。
回到陈神婆那里,已经是十点多了。
“回来了。闫丫头,遇到什么事?”,陈神婆故意挑了挑眉问道。
“一群抬阴棺的人,救了个小孩”,我如实交代着,心里却排腹着这老太婆。
原来她早知道这几天有人要抬阴棺。
“就还没遇到什么了?”
看她这样问,我即刻想到了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死胡同里的那道如猫一样,翻墙逃跑的身影。
“没有”
“陈神婆,可以告诉我了吗。关于我身上的毒,还有……北岭村的事”,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是有点底气不足的。
“哦?”
“好吧,老婆子我就告诉你。你身上的阳毒只有普航山慈静寺的玄空方丈,可以帮你。至于北岭村……”,陈神婆悠悠的说道,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却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神深深的看着我。
“北岭村怎么样,我姥姥是不是在那儿”,我在旁边急得干瞪眼。
但很快她的下一句话就将我打击的体无完肤。
“就别想了,你现在连相鬼师都不是。而且那是道门北门的密地,凭你这点实力,连门都进不去”,陈神婆毫不留情的说着。
“我……”,听到这话,我下意识想反驳,可又生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说的是事实,不管是今晚抬阴棺的事,还是以前那些事。我学到的好像只是皮毛而已。
“道门北门又是什么地方……”,我静静的说了一句。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陈神婆突然提到了看相的事,打断了我的提问,像是不愿再提及了这事了。
见她不想再提了,我也没在多问。只是继续给她看相。
“你印堂黑色,头上还带着一丝血气,近期应该会见点血。不过,你七十五的时候,会有个大命关。过得去,你余下多活十几年,过不去……”,说到这里,我也就没继续往下说了。
“怎么过?”,陈神婆拧着眉问道,脸上似乎出现了些许忧愁。她今年已经七十了,也就是说五年后就是她的大关。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这是命数,难以更改。”
“不过您命宫有点光亮,表明这件事也是有一丝转机的。这转机现在是什么,我也不太能看出来”
陈神婆无奈的叹了口气,“命就命啊……”
“学了几天的相术,居然就能看到这种程度。你可比你姥姥好多了。明天一早,你就走吧。”
听见她话中些许赞美的话语,我只是苦笑一声。
这晚,我又梦见了。但是个好梦,我梦见姥姥回来了,还在像往常一样给我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