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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忆拾荒者

  洛羲寻着叛逆者的气息,不知不觉走到了希泊·弥澜府邸。

  也就是此时,洛羲看见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女。

  此时的希泊身上掩盖了一层薄薄的雪,一半脸吸附在地上,另外一半露出的脸也死气沉沉,洛羲有一刻是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吸引他,只是这种吸引还未抵达他内心,能违抗王的命令救助这样弱小的可怜人。

  正当洛羲从希泊身边踩着积雪离开的时候,地面上的雪快速融化,希泊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趴在琴弦上的手动弹了几下,琴音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与希泊擦肩而过的瞬间,洛羲打了一个响指,从他指尖燃烧起的火焰,落入地面就围城一圈,很快就把地上的积雪蒸发。

  希泊微微睁开双眼,白雾中看到一个人的影子,她忽然觉得是见到了温暖的“神”,因为他的出现,周围好像变得温暖起来了。

  洛羲看着自己的手指,挑起嘴角一笑,暗道:还是我心软了,希望你能好运!

  ——

  已然很久,大厅内的宴会结束了。鲁管家领着那些客人离开,并为他们指路,在他目送几辆豪车驾驶出铁门的时候,他下意识看见铁门外有一团东西挡在地上,他连忙追赶过来,并朝着前方不断招手,示意停下!

  鲁管家凑近一看,那一团血泊之中躺着的人,竟然是“大小姐”,他一时惊慌失色,不知该如何下手,左右那些车内的人,似乎也察觉到眼前的不对,便有些下车打算询问。

  只是眼前这一幕,让在场的这些“冠冕堂皇”的人,都有些觉得“侮辱”眼睛,他们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眼光,甚至觉得十分晦气。

  在他们异样的眼光下,没有一人认出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少女,是希泊·弥澜府邸唯一的继承人,但也不怪他们,他们从不知晓希泊·景儿是个怎样的存在。

  鲁管家抱起了希泊,并拿起了她的小提琴,往庄园后面的花园走去,至于那些恭送客人的话,他始终没有提及。

  飘零的雪花打落在两人身上,鲁管家看着环臂中小丫头,生命持续在凋零,他甚至不敢用力,把她贴近自己胸口取暖,深怕再次弄疼了她。

  他声音几次哽咽,话到嘴边又吞回:“小姐,千万不要昏睡过去,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

  希泊潜在的意识中,能听到鲁管家对她说的话,她也感觉到了救援,所以一直在支撑信念。

  前厅到后花园的距离,对鲁管家来说,平日里只是十分钟的距离,如今他却用尽了全力,只用了几分钟。

  他将她带到了车里,启动了引擎,车内的空调已经调制了最高。

  随着车内的温度升高,希泊的感官也出现了意识,之前冻僵的四肢,如今再次滚烫了起来,或者说是风寒和受热之后的两股力量,在她身体中膨胀起来了。

  希泊靠在车窗前,看着街道上陆行的人们,眼角划过断断续续的泪水。

  她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情绪就很低落。

  也许是当得知自己将死之后,如今突然醒悟过来了。

  她下意识抿嘴,刚才冻伤嘴角被她这么一用力,鲜红的血液溢出嘴角,她皮肤本就属于冷白皮,如今临近深夜,借着外面城市光景,她像极了饱餐后的“夜魅吸血鬼”。

  ——

  翌日,希泊一早就醒了过来,她睁眼可见空荡荡的病房,一片雪白的颜色,让她越发觉得压抑,还有充斥在鼻尖的消毒液的味道,在她扭头之间,都会像麻醉剂涌上心头。

  她胃中翻滚,嘴里一阵酸楚,眼泪又从脸颊滑下。

  这一刻她多想,亲口尝一下母亲做的粥,但——那只是痴心妄想!

  如果昨晚不是那个人的出现,她应该都有墓碑了吧!那时候父亲和母亲会不会第一时间看她,可惜生前她是见不到他们同步来看她一眼。

  她、注定是希泊·弥澜家唾弃的人,即使在这个家里她是唯一也是仅有的继承人。

  五天后。

  转眼就到跨年的时间了,希泊如今还在医院输着营养液,医生说暂时没能找到和她匹配的血型,所以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

  可只有希泊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从被抽血之后,就有些不同了。

  如今继续呆在医院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她等了五天,期间除了鲁管家照顾她,她的父亲和母亲都未曾看她一眼。

  是了,她还活着,好好活着,没什么值得看的。

  希泊一想到这些,情绪就有些失控。她扒开了插在手背上的针管,虽然让她也吃痛了一声,但她咬了咬牙,光着脚走向了落地窗前。

  今夜便是跨年夜了,新的一年就要到来了,这一年她十四岁,一个正值青春的年纪。

  她从玻璃望向窗外,看着来往的人群,好像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笑意,她不经感叹自言自语道:“他们幸福吗?”

  说来真是惭愧,谁又能知道希泊·弥澜府邸,其实是一个对性别充满了极大偏见的世家,她这位风靡全校的希泊·景儿小姐,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假”小姐。

  从小到大,她从来不敢奢求父母同时出现,对她表现一次关心。即使这样,她还是成为很多人,以至于全校都在仰望和奢望成为的人。

  因为除了性别她改变不了,她其他的能力,在同龄人之中,都是“天花板”的存在。

  如果——

  希泊一个激灵,她低头看了看扁平的胸,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也不知她到底琢磨着什么,拿起病床上的绷带,往身上缠绕了起来,扁平的胸脯直接一马平川,她才得意地笑了笑。

  待希泊换好衣服离开时,鲁管家才从一楼上来,正好和希泊下行的电梯错过。

  她先是拿着手机的图,作为对比,然后示意理发店给她做一个狼尾的白毛发型。

  当她做完发型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散发出了少年英气,虽然还是带着些羸弱的女气,不过相比刚才的黑长直,她已经褪去了少女的温柔。

  从理发店出来以后,她又去了男装品牌店,挑选了一件灰色的卫衣套装,在她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时候,此刻营业员迎了上来道:“小弟弟,这个款式有更小的码数?需要我帮忙吗?”

  希泊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刚才营业员居然称呼她“小弟弟!”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伪装成功了,要是声音再压低一些,是不是更像了。

  毕竟现在娘气的男孩子也不少,再不济她也是娘气的男孩子罢了!

  “不了,结账吧!”希泊压低了声音回应道,转头就走向收银台。

  那位营业员瞧着希泊正脸之后,差点没脱口而出,这么好看,可惜是个男孩子!

  所以她跟在希泊身后,心里却总是怪怪的感觉。

  直到希泊结账后离开,她和一旁的同事说起此事,她的同事才跟她解释道:“那位客人之前穿着女装来的,说不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反正那张脸,是满让人喜欢的!”

  在经过饰品店的时候,希泊又去里面耳钉那一排,找到了十字架的血骨耳环,戴在了耳朵上,随后她又看到货架上的耳麦,正巧也买了一副,挂在脖子上。

  就这样,她结账的时候,被身后的女生支支吾吾说着:“天啊,简直是撕漫男!”

  “他是练习生吗?画报一样,小脸轮廓这么清晰,太好了!”

  这些声音围绕在希泊耳边,而她心中却只是狂喜,大家都未能识破她是女子。

  ——

  晚上,希泊刚到家门口,正要推门而入,便听见里面的吵闹声。

  先是一阵女人的哭腔,然后女人破口喊道:“就因为我所生的孩子,是个女儿,所以就应该得到你们一家人的唾弃,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公平!”

  男人听后,先是愣了几秒,他不知道眼前的娅茵,为何每次都能把任何事情的责任,都归咎于生了个女儿这件事上。

  也不明白,她整日花天酒地度日,拿着自己家的钱财消遣,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只是因为景儿的事,倒也不至于堕落成性。

  早年他因身体缘故,医生本就说他很难孕育出新的生命。所以最后他们是通过IVF(试管婴儿),才让孩子顺利出生。

  起初,希泊·羽乾很高兴自己有一个女儿,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上天恩赐的礼物,但随着父母的介入,一直让他和娅茵继续培养子嗣的时候,他就知道,娅茵若是不能将希泊家一脉单传的传统保持下去,便很难在这个家族立足。

  只可惜,几年以来一直无果。

  好像他们两个与孩子,天生无缘,除了景儿之外,他们再也没有别的孩子。

  也正是这样,娅茵在羽乾父母那里,没少遭受到指着,很多时候,羽乾都不知道,当他不在家的时候,父母会怎样为难娅茵,只记得依稀有一次,他回家的时候,看到娅茵躺在地上,满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最后在她腹部保护下,还有三岁的景儿,哭哭啼啼的叫着“妈妈”。

  就那一次,羽乾便脱离了那个家,并在雾岛买下了一套别墅,也就是他们如今的住宅。

  也是从搬家之后,娅茵特别喜欢聚会,经常在家里开设晚宴,邀请那些名流人士来家里做客。

  日子久了,希泊·弥澜府邸就成了他们聚集的重要场所,只是这样的聚会,无非是喝些红酒,听些趣事。

  即使是这样,羽乾都从未指责过娅茵,只是在教导女儿的事情上,他和娅茵有着明显的不同。

  娅茵过于追求结果,对于景儿的身心健康并不关心,有时甚至因为景儿犯了一个小错,就会随手拿起“武器”打她。他有时候从公司回来,看到景儿那一身伤痕,满眼都是心疼。

  只是,他居家的时间很短,很难去调解她们母女中间的裂痕,他甚至觉得是自己在逃避她们母女,本以为搬离那个家之后,他们三人会在这个家里相处得很融洽,没想到都是他一人的私心罢了!

  犹记得一次,他出差回来,那时候的景儿已经三年级了,算上年纪也不过十岁左右,他见景儿房中的灯亮着,便想着去看看她,没想到他还未上前几步,背对着他的景儿正在认真写着作业,却在抬头时看见了那道影子,便吓得一直发抖,就连笔杆都握不住。

  那时候的羽乾立即从身后抱着景儿哭了起来,他问景儿,是不是又被妈妈打了。

  可景儿只是沉默不语,并未作出其他反应。

  越是这样的景儿,便越能刺痛眼前的羽乾。他又一次下定了决心,决定带景儿走。可这一次,让他失望的是,景儿却不愿意跟他走,因为景儿知道,若她真的和父亲走了,那么这里就真的只剩下母亲一个人了,母亲和父亲分离久了,自然也就不亲近了,即使身处在这样的家庭,她也希望家里存在一些温存。

  这便是十岁的景儿,哪怕不懂成人的世界,也少年老成。

  后来,别墅里多了鲁赢管家,还有一些负责景儿衣食起居的佣人,在外人眼中,娅茵一直是一位好太太,至少有了外人的存在,娅茵收敛了许多,她十分好面子,自然不会再私底下教训景儿,以免佣人们笑话。

  所以十岁之后的景儿,和自己的母亲就一直保持距离,准确的说是两人很少交集,对于景儿的一切行踪,都是鲁管家和佣人悉心照料,娅茵便更加肆无忌惮开始那些名流宴会。

  被忽视的景儿,从初中开始便一直在校住读,或者连周末都被排好了课程,为的就是用所有的时间,来让自己充实和优秀。

  前些日子是她要毕业了,所以考虑到许多因素,便被接回了府邸居住,她本是抵触的,却还是硬着头皮回家了。

  可惜在家居住的时间不长,家里的气氛一点都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危机四伏!

  希泊从玻璃门框中,看着大殿中的两人,一时觉得还是不该回到这里,她应该就住在医院,然后听见新年的钟声敲响,又是沉闷枯燥度过了废墟的一年。

  她在想,何时他们一家三口,才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个家常便饭,然后和普通家庭一样,母亲为上班的父亲准备好便当,也为上学的她准备好便当,他们一同出门也是羡煞旁人的家庭。

  只可惜,这一切只能存在她的幻想中,自始至终,这个家里都不是为了迎接她而存在的。

  希泊的年纪不大,脑海中却一直盘旋着活着与死亡的意义,她每天都在想,她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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