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赋生
“前辈,你醒醒!”无咎一边忙着给希泊松绑,一边试着唤醒她沉睡过去的意识。
就在无咎快要给她解开绷带的时候,希泊猛然醒来,她看着无咎,眼泪垂在眼角,对他不慌不忙道;“无咎!你听我说,那个鬼厉男人回来了,我能感觉得到他的气息!”
“这个地方这么隐蔽,只有你出去搬救兵了!我信你,我会坚持到你回来,我现在全身已经形同废人了,你带着我没办法脱身的!”
希泊说完浅浅呼吸了一口气,尽管这样,她都能感觉胸口的疼痛扯着她每根神经。
之前无咎被关在一个废弃的兽笼里,可能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那个兽笼根本经不住,他钢铁一般的身躯,所以他就撕碎了牢笼了出来。
他沿着水路寻找,终于在一个祭祀台上,找到了希泊,可希泊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身上还缠满了白布。
如今,无咎完全不知,希泊到底经历了什么,但靠近希泊的时候,他很明显闻到了很浓厚的血腥味。
“战无咎,我信你,我从未如此信赖一个人,请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希泊再次落下这些话的时候,连同她的眼泪也纷纷滑下,无咎好害怕,害怕他这么走了,前辈眼前就只剩黑暗了,但是如今已经没有旁的办法,他若是和鬼厉硬抗,也许会激怒那个鬼厉,死亡就会来得更快!
无咎跳下祭祀台,朝着希泊深深鞠了一躬,憋着通红的眼睛说道:“前辈等我!”
看着无咎的背影,希泊的眼泪如水流一般,一直不停滑落。
鬼厉从希泊身边走过的时候,说道:“我算准了时间回来,没想到你真的醒了!”
希泊听到他的话,整个人寒颤了起来,她的每根汗毛都在害怕,这个鬼厉的声音,她明明面对这些这么害怕,但却还是喜欢硬撑。
“既然你醒了,那就开始下一步实验吧!”那个鬼厉说的时候,朝着希泊瞪了一眼,就是那一眼,希泊身上裹着白布,就出现了火花,很快就烧了起来,希泊咬了咬牙,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
在火势沿着她身上白布烧尽的时候,留在她身上的便是她原本穿着的衣服,但那一身衣服,如今也斑驳掠影出现很多破洞,甚至在那身衣服下,她身上的血口,已经开始干疤了。
她这副曾经在ITA实验的躯体,修复能力一等一,但不代表她承受的疼痛会消失,而是以更刺骨的方式,刻在骨子里。
那个鬼厉徒手一抓,他的手伸向希泊,抓着希泊的衣领,把她从祭祀台拖下来,然后朝着一个暗黑的隧道走去。
在希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被扔在了一个黑色池子里,她身上之前被那个鬼厉用手术刀,划了无数条伤口,而如今她虽然恢复了一些,但血淋淋的伤口被咸水浸泡,那种灼伤刺骨的疼,让她每个毛孔都在紧缩,再多一刻便会悼心疾首。
她内心不断引起低吟;“会这样死吧!那就这样死吧!”
此刻她直接将头,伸入黑水中,那个鬼厉看出她一心求死的模样,暗想实验要是到此结束,那就太没意思了,至少眼前这个少年的耐力,是他见过最强的。
他绝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松”死去。
在希泊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的时候,她却被突然打捞了起来,带着微弱的意识,她看见鬼厉将她装在了一个玄铁的笼子里面,并用铁链锁住她的四肢,最后再将她挂在石壁中间。
这种折磨,若是她是个人类的躯体早已死亡。
但——
她现在是核能的异人,和怪物的区别就是保持人类的模样。也就因为这样,她便要时刻带着人体的构造,感受异能的反噬,与ITA实验室那些伤痛比起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地狱,因为ITA会让她保持清醒的意识,以及能否继续深造。
而这里,这只鬼厉,只会发疯,只会把她所有的意志力,从她意识中抽离,一点一寸去剥夺她的力量,把她分散成只会流血和感受疼痛的怪物。
希泊蜷缩在笼子的一角,偶尔还清醒的意识,在折磨她饥渴的死亡。孤独绝望的意境里,她无法唤醒自己活下去的希冀。背负太多的厄运,每时每刻都要她拿命来赌。
如此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眼泪干竭。微弱的气息在祈求死亡的来临,就在这十六岁的年纪里,与活下去注定无缘。
几声干咳的生硬,硬是把她卡在喉咙的鲜血吐了出来;粘稠的血液粘满了半边脸,她缓缓轻轻闭上双眼,利用灵敏的耳朵去聆听着外界,曾经不曾感觉的微风,好似靡丽之音敲打着死亡。
就在她以为就这样缓慢死亡的时候。
兽笼从高空坠入刚才的黑池中,她最后的防御直接崩塌,痛与刺骨,能从她的脚底穿刺到她的每根发丝,她甚至觉得自己每个毛孔都在用力哭泣。
随着她意识越被搁浅,兽笼从黑池中浸泡的时间越短,反复的折磨,她已经死亡。。。
——
希泊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煞白的道路上,忽然在她脚下出现了一滴血,她望着那一滴醒目的血液,眼中逐渐异变,甚至在她抬眼看去远方的时候,都在次第铺开鲜红的血液。
她轻启唇瓣,“Defender我此刻命令你,与我合为一体!”松柔的声音和姜作家如出一辙。
嗜血般的瞳孔,沾满了欲滴的鲜血,赤瞳流转之间,红色的血刺从她眼中蔓延直到全身,在她白皮的身上盛开着一朵又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
鬼厉男人看着已经死去的银发少年,打算把他和兽笼一起沉入黑池,就在兽笼刚接触到水面的时候,兽笼中的少年猛然醒来。
可让鬼厉有些眼花的是,此刻兽笼中的银发少年。
变了——
妖媚的面容带着阴暗,她张开野兽一般的魔性,纤细茶白的手指,随手移动,那一片死寂的黑池,直接翻江倒海奔向鬼厉男人,那个男人被那一池沉淀了几百年的血水,覆盖后,火焰的身上出现了黑洞。
鬼厉男人开始肆意嚎叫,“你是什么东西!”
希泊·景儿双眼死目盯着那个鬼厉,从兽笼里面走了出来,她赤着脚,白皙的脚趾一旦触及地面,便会盛开出一朵玫瑰花,她踩着玫瑰花一步又一步,走到鬼厉跟前。
“你不该向我提问,应该向我磕头,直到出血为止!”景儿说的时候,抬手便从掌心绽放出了一朵玫瑰花,反手被她握紧拳头,那朵玫瑰花的血水从她手指溢出。
“你听不见我说的话吗?”景儿再次抬眼的时候,只是随意这么一盯鬼厉,便有千丝红血穿过鬼厉的身上,将他变成了一个千疮百孔的透光板。
接着厉鬼,后知后觉感觉到了灼伤之痛,他无尽嘶吼和哀嚎,比恶魔的声音还要难听。
景儿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却觉得他丝毫不痛,比起他给自己造成的伤痛,他就这样简单叫几声,算什么!
“你不会出血,你也不会身有人类的感知,所以要怎么惩罚你,才能让我释怀!”
那只鬼厉已经疼得顾不得希泊说些什么。
“这么对我,你的下场又会好到哪里去!”景儿此刻心已枯竭,甚至觉得无法用鬼厉的方式,来折磨他发疯。
她转身走着轻盈的步子,脚下每一步都盛开着玫瑰花。如此,也算是为自己走了一次花路。
在走到洞口的时候,外面已经被大雪覆盖,她也不知为何,心里越发酸楚,继续在这样的环境待下去,恐怕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场甘愿禁锢的枷锁,谁也无法解脱,所以作为棋盘上的棋子,便用生死换来更大的赢局。
但愿这场奔赴,将会赋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