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把水壶塞给他,“别废话,你用手搓搓的事情,渴死我了。”
尽管壮汉眼中满是不屑,但还是接过了少年的水壶。
他的左手瞬间变红,发出深红流转的光芒,从手上细小的毛孔和手纹开始,皮肤裂开,缝隙中露出炽黄的光线,整个手掌如岩浆化成,壮汉把通红的水壶扔给少年。
少年气急败坏,连忙躲开,水壶掉在地上,“你想烫死我啊?”
壮汉没搭理他,手中的钢筋顺势打死一只漏网之鼠,少年弯腰拎起壶盖,几只怪鼠冲到他跟前,少年退后,无形能量以他为中心波动起来,深埋地下的杂草种子与根茎在寒冬中突然苏醒,疯狂突破冰冻的土壤,不带任何花叶的枝杈上还布满了尖刺,枝杈有目标的缠绕住冲来的怪鼠,荆棘勒住怪鼠,随后被李文赋扫射打死。
少年收起能力,没了无形能量支撑,植物失去了那惊人的韧性,变成一株普通的长相怪异的荆棘,过不了多久,就会在严寒中枯萎。
少年拧开壶盖,喝下一口热水,扔给李文赋,“总算是他凉的活下来了。”
韩起像沙丁鱼群里的鲨鱼,千千万万次挥矛屠杀着鼠群,与兽作战简单之极,没有什么绞尽脑汁的计策计算,直面比拼能力就是,但绝对没有公平之说。
就像鼠群围剿普通人类和沙丁鱼群围剿虾米一样,对于强的一方来说往往得到的都是好处,而弱的一放只能作为养料,只有在这种混乱中万物才是绝对的公平。
刺、挑、劈、砸、扫,韩起用一根矛配合自己的暗能力无所不能,研究着如何能更有效的屠杀鼠群,“要有两把刀就好了。”倒不是韩起不喜欢用短矛,相反他很喜欢,只是觉得用刀的话更灵活,效率也会更高一些。
周望控制着飞机在空中摇摇晃晃,他不会驾驶,只能勉强保证飞机不坠毁,鼠群与队伍消失在了昏暗的光线中,“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脸上遮住口鼻的围布由于沾染了太多的血肉早被韩起扯掉,此刻的他除了一双眼外其他地方全是血,他看上去肮脏、残忍、嗜血,怎么也无法与从前那个安静的男孩联系到一起,他确实变了,但并不是因为这场屠杀,而是灾难后的种种。
没有人能在灾难后不收影响,韩起虽然变了,但这种改变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不得已的成长,他必须坚韧,必须活着。
韩起还是那个韩起,至于为何感官上如此邪恶,是因为他太平静了,平静的不像一个人。
韩起很冷静,甚至在分析无毛巨鼠的物种特点,从身体构造上,这种生物浑身的皮冰冷,但体内的血肉是温热的,很可能他们的皮具有不错的保温效果,而且他们的皮对于一般生物来说很结实,完全可以和皮鞋的韧性相比较。
韩起有种荒谬的想法,如果这种并不知天高地厚的生物出现在以前,估计早沦为了圈养的牲畜。
韩起决定等帮助部队脱离危险后,带着顺朗来这里收集些皮革,帮助幸存者们抵御风寒。
这些没有恐惧感的生物,是无法在世界上长存的,他们缺少最基本躲避伤害的能力,但渐渐的韩起发现周围的鼠群在减少,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鼠群的逃散帮助了部队,将近一千人因此获救,但同样证明它们不是没有思维的低劣物种,它们可能具有普通老鼠的狡诈与繁殖能力,那这种生物在地球上将像普通老鼠一样,繁衍的遍地都是。
韩起没心情欢呼,经过两个小时的屠杀,鼠群终于开始退散,李文赋在试图让队伍停下来。
此时的他们已经远离了城市,回头望去,怪鼠的尸体成带状延伸到远方,血浆包裹着的韩起,感受着寒冷冰冻住鲜血的那种束缚感,昏暗阴沉的天空看不见飞机。
他的头脑开始回温,韩起逐渐退出了这种绝对理智的状态,“我C~O”他用粘稠的手摸了一下泥泞的身体。
韩起抬头发现一个抱着摩托车头盔的少年和一个穿着没袖皮衣的壮汉正在严肃的盯着自己,礼貌还是得有的,于是他说,“你们好。”
“嘶~”两人倒吸一口冷气,青年看看壮汉,“老魏,你先跟他说话。”
壮汉连忙摇手,“不不不,你先跟他说话。”
“你怂个啥?这么大个人了,难道怕他吃了你不成?”
壮汉犹豫一下,“你不怕你说。”
那少年一瞪眼,“我怕。”说着两人一扭头走了回去,留下一个血人在那里尴尬的举着右手。
韩起吐了口唾沫,刚才开口说话,鼻子下面的血沫差点流进嘴里,看着前面莫名其妙的两个人,放下右手,浑身燃起了大火。
刚刚走不远的两人听到身后的动静立马又扭过头来,少年兴奋的捅捅壮汉,“我靠,老魏这哥们跟你还是一个种类的。”
壮汉瞪着眼睛瞧了瞧,压下惊讶说:“放屁,老子烧的是岩浆,你看他那里有?”
少年点点头,“哎,他还真没有,那你说他烧的啥?”
大火把韩起身上的肉末烧焦,冒着黑烟刺鼻之极,壮汉捂住鼻子,“这哥们烧的怕是沼气。”
淡蓝色的纹路在韩起头顶生成,少年又捅捅壮汉,“你看,这又是什么玩意?”一股水流从纹路中流出来,韩起用手擦洗着身子,把身上烧焦的黑渣洗掉,当然他的裤子也被烧成了灰。
对面两人的表情逐渐精彩了起来,壮汉惊叹一声,“哎呀我去,人不可相貌啊!”
少年跟着点点头,壮汉低头瞥了他一眼,“你个小毛孩子,瞅啥瞅,张毛了吗?”
少年大怒,“老子都十四了,茂密的很。”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鄙夷的看着壮汉,“不过说来,上次我找你一起拉屎,我发现,你才是那啥吧?”
这一说壮汉脸色突变,他支支吾吾的解释说:“我那是因为变身烧没了,你小子别乱说话。”
“放屁,你看看那哥们咋没烧掉,再说,你头发怎么还在?”
壮汉脸色越发难看了,少年大叫一声,“我知道了,魏强啊魏强,没想到你有青龙嗜好,哈哈哈哈!”
壮汉急忙用手捂住少年的嘴,不过被少年躲开了,魏强拿他没办法,“濮奉薪,还是不是兄弟了,你小点声。”
濮奉薪嬉皮笑脸的说:“是,是,当然是,咋们可是一起拉过屎的,你借我纸用我还记得。”
魏强松了口气,打算回头看看有没有别人听到,一扭头发现李文赋正在满面笑意的盯着自己,“你,哎,头儿,这没意思啊!你听我说,都是这小子胡编乱造。”
李文赋没有理会他,直径走向韩起,把上衣扔给他,韩起接住围在腰上,李文赋拍拍韩起肩膀,“兄弟,你牛逼。”
韩起哈哈一笑,“不如兄弟你啊,这种情况下还能保住这么多人。”
他看向停下来的人群,筋疲力尽的人们直接坐在原地休息,“哦对了,我兄弟还在飞机上挂着呢,上面还有一些食物,我去给你们弄来。”
“好好好,你快去快回。”
韩起转身跑去,魏强一听有食物,大喊道:“兄弟带酒没?”
“有!”
这一声不光魏强大喜,身后很多人都眼神一亮,“您快点,快点。”
十分幸运,周望没有出什么事情,不过他居然让直升机降落了下来,周望打开机门,“怎么样?”
“鼠群散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