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孔蓝一安慰的说到，“他们也可能是通过暗能力实现基因改造的。”
“无论怎样我们暂时都无法对付他们对吗？”韩起微微叹息，“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真是地外文明，他们应该在迷雾到来之前离去的。”
……
一个小时，孔蓝一把长安的状况全部说与韩起听，大到各基地的实力级别，小到连顺郎的猎犬队都没有落下。
讲完，时间正好。
……
大明殿内的实验室前，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不下二百个，大部分都是暗能力者。
“安静！临主来了。”
人群安静下来，孔蓝一上前说道：“今天的试验十分重要，希望各位配合韩起与李文赋。”
众人点头，相继与韩起打招呼，随后进入试验室内。
说是实验室，却有半个体育场大小，其内墙壁材料都为改良的陶瓷，四周空荡荡的泛着陶瓷特有的釉光，一个透明的罩子悬浮在中央，而内部囚禁着一个全身赤裸的昏迷男子，正是陈交亮。
“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些？”武素忍不住说到。
韩起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淡然，“当他犯下那些罪行，他已经不是人了，不应该对它报以任何人类的道德，它只是个试验品。”
“何不杀了，我们对暗源进行测试不好吗？”
李文赋摇摇头，“我们不确定暗源是否能在主体死亡后保存下来。”
武素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发现人们对自己投来轻蔑的冷眼，甚至有人低语，“你可真是个圣母。”
轰然大笑声中，她咬牙默默走到人群外围。
韩起没有说些什么，李文赋自顾打开透明罩子，内部的陈交亮还处于昏迷中，所有人安静下来，实验室顶部的三维摄像机开始记录这次研究。
韩起没有动手，他站在‘研究人员’们的最外围。
“第一次试验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试验暗源是否能分离主体；第二，检查暗源分离后主体是否能继续存活。”李文赋对围观的人们讲述道，“如果暗源与主体不能分离，那么试验宣告失败，如果暗源能够分离主体，进入第二次试验阶段。”
“第二次试验的主要目的有三个，第一，观察暗源脱离主体后是否存在消散的情况；第二，检查暗源是否保留了暗能力；第三，试验暗源中的能量是否可以被利用，主要检验方法为，吸收、沌文、阵纹、沌语。现在试验开始。”
地面升起四根蛛爪一样的柱子把陈交亮围起来，其上发出淡白色的光，强大的磁场使陈交亮悬浮在空中，李文赋轻轻挥手，智能系统调整磁场，转动陈交亮的身体，让其露出后背。
“他的暗源在背部，我们需要从脊椎切入，露出暗源，为了防止试验品中途醒来造成意外，我们对其进行了肉体麻醉，但是不能保证麻醉对暗源有效，所以要做好紧急应对措施，韩起就靠你了。”
韩起点头。
一个医生上前，用透明的玻璃刀子在陈交亮背上划开一个深深的口子，鲜血没有喷涌而出，血珠因无重力一滴滴悬浮起来，然后被顶部的管道吸走重新输入到陈交亮的体内。
换过几个大小不一的手术刀，肉皮向两边拨开，一根带着肉丝的脊椎裸露出来，他的脊椎漆黑如墨，不断有‘墨汁’渗出无视血肉围绕着脊椎缓缓流动。
“这是就是暗源吗？”有人惊呼。
韩起走进，精神力探出，他感到‘墨汁’坚硬，似水似金，他试图观察脊椎，但受到了阻碍。
李文赋与他对视一眼，“我要把它取下来了。”
李文赋把刀对准脊椎与肋骨的连接处，刀是科技改进的刀，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切开钢铁，他通过地面的反射看了眼陈交亮，然后像抚摸水面一般，刀刃划过，一根肋骨与脊椎分离，没有露出任何缝隙。
陈交亮猛地发出抽气声，他睁开眼睛，皮肤上肉眼可见的出现密集的鸡皮疙瘩。
啪嗒！啪嗒！眼泪不自觉的流到鼻尖，与浓稠的鼻涕一起落在地上，他已经控制不住生理功能，下体的污秽被微弱的引力吸引，掉到地上。
良久，他浑身颤抖，发出压抑堵塞的惨叫。
透着模糊的视野，他从地面的反光中看到一个裸露的自己，他甚至连头发都没有。
疼痛直冲大脑，他的意识却从未有的清醒，精神力迸发出来，覆盖自己的伤口。
“你们……我……做了什么？”他的声带发不出声音，用只出不进的气说出。
李文赋有了一丝犹豫，不过也仅仅是瞬间而已，“一起切除！”
他进行第一刀是为了观测是否有意外反应，现在主体醒了，陈交亮必定会做出拼命的反抗。
六人拿着手术刀一同围上，漆黑的墨瞬间把陈交亮包裹住，他颤抖着，‘墨’变成刺球，人们无从下手。
“呃……”每当陈交亮剧烈颤抖，血就汇聚成向上流动的柱子，从漆黑的墨中涌出。
“后退。”
韩起看着挣扎的墨色人影，防御他做出反扑，直到半个小时过去，陈交亮无能为力，他绝望了，疼痛使他疯魔，但他不想死。
“求求你……”沙哑的声音，空洞无力，“饶过我……”
“饶过我……”
二百多人犹豫了，韩起站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陈交亮求了十分钟，这对他来说像是整整一辈子，他用了任何卑微的语言，在他的内心已经明确的决定，如果他们放过自己，他真的愿意做牛做马，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十五分钟，他放弃了，那是剥离灵魂的疼痛，而他真的有灵魂，他的精神在溃散，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他生不如死。
他用一分钟回顾了自己的一声，可这辈子没有任何好想的，他爹是酒鬼，他娘是买来的，在他爹赌博欠下大量外债后，没日夜的喝酒把自己喝死了，他娘连夜跑了，那年十一岁，他被人卖到了这里，做了小偷，做了流氓的跟班，做了痞子……
‘我为什么活着？’
‘可能是因为自己有了超能力，想要重新活一遍吧。’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你们怎样才能饶过我？”
韩起叹息一声，“你想活着吗？”他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但是对方却沉默了。
又是一分钟，不知道陈交亮想起了什么，他也不再颤抖，终于。
“不想了。”
仿佛知道韩起没听清，他又说：“不想了。”
……
‘墨’退回，露出陈交亮的身体，他十分安静，已没了生命迹象。
众人也很安静，良久，李文赋说到，“切除暗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