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全的任务是阻止朱雄英回京,拖延时间,等到朱元璋断气,一切尘埃落定,朱雄英再起兵也于事无补。
只是马全没想到朱雄英居然愿意孤身回京,这下马全有了其他想法。没了大军保护,想抓孤身一人的朱雄英十分简单,还能剪除将来许多麻烦。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说出朱元璋驾崩的消息,若是阻止朱雄英这个嫡孙奔丧,那就是绝人伦,会被天下人非议。
能一步到位解决将来所有麻烦,马全没有拒绝的道理。
马全派人回京报告好消息,自己则住在朱雄英军营,监督营中大军回返。
几天后,望着远去的五千大军,马全满意的笑了。
“皇孙,可动身矣。”
“不急,我还要等消息。”
“等什么?”马全一愣,旋即看到早没有悲戚神色的朱雄英,暗自心惊,“皇孙可是有异心!”
“异心?我还真和你们不是一条心。”
“大胆!朱雄英你……”
马全话还没说完,就被帐外洪亮的声音打断:“大侄儿,人抓到了!”
“劳烦四叔了。”朱雄英起身迎接,“二叔、三叔、五叔、六叔、七叔,受累了。”
“小事一桩。”
马全目瞪口呆,望着入帐的秦王朱樉、晋王朱棢、燕王朱棣、周王朱橚、楚王朱桢和齐王朱榑。
朱元璋祖孙三人下那么大一个局,自然考虑周全。外封的藩王手里都有兵马,若操作不当引得藩王造反,那就弄巧成拙了。
所以朱标和朱雄英北上的时候就秘密派人前往各藩地,带上朱元璋给他们的诏书,让各藩王秘密于兖州集合,再由朱雄英告知缘由。
抽调藩王入京,北方军事防御工作就有空虚,所以朱元璋让徐达北上暂时领导军事工作。
此外,这件事过后,几个藩王也会修炼,正好叫回来一起修炼。
“怎么可能?你们……你们……你们竟敢无令离藩!你们要造反!”
“造反的是你们!”朱樉一巴掌将马全扇倒在地。
朱棢一把提起马全:“若父皇有任何损伤,孤必诛尔等满门!”
“皇爷爷修炼功法最快,这世上没人可以伤害皇爷爷。”朱雄英说道,“三叔,放了他吧,他是人证,还不能死。”
朱橚说道:“大侄儿,我还是不信这世间能修仙。”
“五叔,这些天你亲自体会、修炼,还能作假?”
关押好马全,与汤和等勋贵秘密返回,不过大军没有再带,免得暴露。同时朱棣亲自指挥夜不收出击,抓捕沿途的文官眼线。
没了大军牵绊,一群人快速南下,明面上是朱雄英焦急看到朱元璋,实则快速收网。
到了当下,消息传播面已经很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暴露。
为免夜长梦多,朱雄英一行人日夜兼程赶回京师。
此刻京师内,吕妃等政变的众人也心慌。朱元璋三人一副要死又不死的样子,一直吊着一口气就是不咽下去。
下毒已经是能做的最出格的事了,吕妃不可能光明正大杀人,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是直接杀人,朱允炆也不用登基了,除非把皇宫内的人全杀光。
真要如此,更代表心虚,消息更隐瞒不了,方孝孺他们也不会允许吕妃胡来。
反正朱元璋三人连吃药、吃饭都不行了,摆明死定了,没必要再冒险。方孝孺他们当下最重要的任务变成控制京师和朝廷,让他们伪造的传位诏书成为既定事实,让众大臣屈服。
文官方面好说,他们巴不得朱元璋死,唯独军队和勋贵是个问题,特别是淮西领袖李善长。
夜幕降临,詹徽家中
“我已说服济宁侯顾敬,他是金吾卫镇抚,掌管内廷宿卫。有他在,皇宫内不是问题。”
“我说服了河南侯陆聚和李景隆,有他们在,京师外城尽在手中。”
“李景隆?他父李文忠可就在朱雄英军中。”
“你莫不是忘了,朱雄英不让医官救治李文忠,放任李文忠卧床,此刻说不定李文忠已死。”
“北边传回消息,朱雄英军中没看到李文忠。”
“这么说……”
“李景隆与朱雄英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那便好。”
“李善长那里怎么办?他可不会顺服。”
“不用他顺服,我已派人拖住他,待我们功成,他也无能为力。”
“不错,他孤身一人在京,只要朱允炆继位,全国大军在手,就算他想反,翻手可灭。”
方孝孺等人暗中谋划,吕妃也在紧急教朱允炆许多登基需要的知识,然后喜子就到了。
“喜奴,你怎会到此!”
吕妃大惊,作为既定的罪人,她早就命人把喜子关押起来(为免出意外,吕妃没有把人交给外臣关押,而是关在皇宫内),待功成,喜子将第一个祭旗。
“陛下已醒,请吕妃过去。”
“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请吕妃移步。”
就近照顾那么长时间,吕妃断定朱元璋三人必死无疑,她很快冷静下来:“走,我看你们敢耍什么花样!”
说是这么说,吕妃还是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贴身宫女,宫女点头回应。
吕妃走后,宫女正要去找人,被朱元璋的贴身太监带人堵住。宫女比吕妃清醒多了,或者说吕妃不愿清醒,见太监堵路,宫女乖乖投降。
“陛……陛下、皇后、夫……君……”
来到寝宫,吕妃见到了精神奕奕的三人,她再也站不住,瘫软在地。
朱元璋怒哼一声,朱标铁青着脸说道:“你好!你好啊!”
“夫君、陛下,饶命!臣妾一时鬼迷心窍,不不不,是他们,是他们蛊惑臣妾。”
“行了,别说了!”马皇后说道,“你跟我走,冷静冷静。”
“是是是,臣妾一定冷静,一定冷静。”
金陵东门
“李公子,城外有人叫门,说是皇太孙。”
“果然来了,待我去看。”
李景隆快步登上城楼,果然看到一行人在外。
“京师宵禁,无令不得开城门!”
“我儿!”
“父亲?!”李景隆大惊,仔细眺望,还真是李文忠,“快,快开城门!”
城门打开,李景隆奔出,来到李文忠身边:“父亲,真是你!”
“不是我还能有谁,痴儿,还不快拜见太孙殿下。”
见到李文忠安然无恙的那一刻,所有仇恨烟消云散,李景隆乖乖叩拜:“臣拜见太孙殿下!”
“堂哥,一家人,不必见外。”
见到朱雄英身旁的几个藩王,李景隆又大惊,一一拜见,向李文忠问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噤声,一切以太孙之令行事。”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