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何处置?”
“你们先审着,我去郑国公府看看。”
“殿下,臣随你去。”
“不用,抓到的那几个刺客要紧,让王百户随我去就行。”
“是!”
郑国公常府
“你是何人,国公不见外客。诶!快来人,有人闯门!”
王兴上前叫门,一把推开门童,打开大门让朱雄英和一众锦衣卫进入。
大门的骚乱很快引来常茂(第二代郑国公,常遇春庶长子),他见到朱雄英后立马换上笑容:“外甥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舅舅好去迎接。”
常茂说着一巴掌将告状的门童扇倒在地:“没点眼力见,当今皇太孙,我外甥你也敢拦!”
“救命!救命!贵人救命!”
还没等朱雄英说话,常府内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跑出,满脸恐慌和焦急。常茂正待抓人,王兴在朱雄英的授意下上前将人护住。
“说吧,怎么回事?堂堂郑国公强抢民女?”
“外甥,误会!是这女子的老父欠债不还,拿她抵债了。”
“没有!不是的!民女入城卖菜被他抓来此地,求贵人为我做主。”
朱雄英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没工夫理这种小事,让几个锦衣卫带着那女子暂时离开,指挥一众锦衣卫将常府内所有人驱赶到庭院。
“外甥,这是做什么?”
“你郑国公府派人烧我良种、劫囚、刺杀,我怀疑你们密谋造反。”
“冤枉!外甥,不,皇太孙明察!”
“我从不冤枉人,我有人证,他见过你府上下人。”说着锦衣卫将那名无赖带上来认人。
“去死!”
“叮!”
看到那名无赖,常府下人堆里有一人突然越众而出,对着朱雄英这群人抬起胳膊。
王兴眼尖,看到下人衣袖内闪的寒光,猛跨一步挡在无赖面前,其他锦衣卫也纷纷比照处理。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下人对准的是朱雄英,一支袖里箭直飞朱雄英面门,被朱雄英两根手指轻松夹住。
“嗯,还是毒箭,有那么大仇?”闻了闻箭头,一股粪臭味,朱雄英玩味地看向常茂。
此时常茂脑子宕机了,要说劫囚是莫须有,那众目睽睽下刺杀皇太孙可就是铁板钉钉的谋逆。
“太孙,臣绝无谋逆之心,他绝非臣授意。”常茂吓得趴在地上,指着下人哭求。
那名下人依然十分果决,不等锦衣卫上前抓人,向着常茂跪拜并一匕首刺入心脏。
“阴养死士,又一条罪证。”这下人如此刻意作为,反而令朱雄英意识到或许常茂并非真的主谋,但常府下人中或许还有敌人的暗子,于是继续演戏,“舅舅,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
“太孙饶命啊!饶命!”
朱雄英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带走了常茂和下人尸体。
“别叫了!”一路来到应天府地牢,常茂还是吵闹不停,朱雄英一声怒喝让常茂终于清醒过来。
常氏是朱标嫡妻,是朱雄英的铁杆支持者,就算要造反也不会先杀朱雄英,正常都要等到朱雄英继位,遥控小皇帝。
朱元璋都还在呢,下人刺杀摆明了有人刻意栽赃。
“太孙,真不是我指使。”
“我知道,要是你指使,我当场就把你杀了,不用抓你回来。”朱雄英让常茂仔细查看下人尸体,“看看,认不认得?”
“看不出来,没印象。”
“看仔细!”
“是是是,我看看……我看看……”常茂意识到自己还没脱离危险,拼命开动脑瓜,终于想起一些事,“我想起来了,他是蓝玉送过来的,说是同乡找个活计。”
“蓝玉?永昌侯?他亲自送给你的?”
“不是,是他的下人送来的。”
朱雄英想了想,高声喊道:“皇爷爷,后面的事请你帮忙!”
“乖孙,你早知道咱在这?”
“皇爷爷,我修炼有成,耳聪目明,你们一群人在那喘着粗气,怎么可能听不到。”
“行了,蓝玉的事咱来办。”
“那好,孙儿去试验田看着。”朱雄英又转向王兴,“王百户,你告诉蒋千户,刺客招了立马来见我。”
“是!”
蒋瓛听完王兴的汇报,喃喃道:“修炼?”
当时蒋瓛要自杀谢罪,被朱雄英用一颗石子打掉手里的刀,这颗石子的力很大,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可以丢出的,这些天蒋瓛一直把这份疑虑压在心底。
什么功法能让一个小孩修炼出成人都没有的力气,什么功法能让一个已死的人起死回生,蒋瓛大骇,不敢声张。
那边朱元璋引而不发,蓝玉正随大军平定西南,有什么事都要等大军得胜班师再说。
显然朱雄英也知道这一点,更知道蓝玉可能并不是谋逆主谋,甚至都没有谋逆,哪怕他将来会谋逆。
洪武年没有冤假错案,历史上蓝玉谋逆就真的是谋逆。只不过蓝玉不是谋朱家的逆,而是谋朱允炆的逆。
蓝玉想要推常氏所生的嫡次子朱允熥继位,这本没有什么,错就错在蓝玉结党在先(也不能怪蓝玉,不结党没能量对抗文官支持的朱允炆),这是朱元璋的红线,所以他被朱元璋干掉了。
这会朱雄英还在,蓝玉怎么可能谋逆。还是那句话,就算要谋逆也要等朱元璋、朱标死了再说。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朱雄英才偃旗息鼓,一方面不让事态失控,另一方面也让幕后黑手焦急。
急就会出错,出错就能抓到把柄,就像那群刺客一样。
“殿下,我们无能。”
“与你们无关,是我的错,让牛老蒙受不白之冤。”
“与殿下无关,是贼人奸诈。”牛十三和牛奋不再悲伤,大概是杀了牛十大仇得报。
“贼人不让我们成功,我们偏不能让他们如愿!”朱雄英说道,“我们就是要培育出高产良种,造福万民!名流青史!”
“造福万民!造福万民!”
重新回到试验田查看,朱雄英更加确信幕后黑手能量并不太大。
朱雄英培育的高产水稻出了许多畸形种,有的茎秆强壮,结出的籽粒却干瘪,还有的籽粒太大茎秆太小,根本支撑不住,倒伏不再生长。
烧掉的水稻都是茎秆强壮的,大部分籽粒干瘪,本身就是淘汰的品种,而旁边就是茎秆适中、籽粒硕大的优秀品种,可见放火的人并不了解试验田内情,当然也有可能仓促间来不及分辨。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参加试验田的绝大多数都是自己人。于是朱雄英让蒋瓛又调来一批锦衣卫,加强巡逻力度,而且每次巡逻都多人一组,互相监视,如果再有人来捣乱,不问缘由先斩后奏。
“这庄稼长得像小树一样,小老儿一辈子没见过这种景象。”
“牛老,我相信以后所有人都会见到。”
“殿下,怎么样?”
“剌嗓子,不香也不甜,差!”
“殿下,这稻穗米粒多还颗颗饱满,一看产量就高,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啊殿下,饭都吃不饱,还管什么香甜。”
“现在是不管,等以后吃饱了就会想了。”朱雄英说道,“别急,我们有时间,继续培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