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这番自傲的举动,点燃了二人的导火索。彻底激怒了刘三,自视清高的他,何时受过这种蔑视?
尽管已经溃败,但刘三咬着牙,顶着无尽的黑暗,此时的他视觉被剥夺,已经暂时成了瞎子,和傀儡一般的身躯依然硬着头皮在抵抗殷天夺取他的身体控制权。面目已经扭曲到了一半哭,一半笑的地步。
"殷天,我们认可你了。饶了他吧,再继续镇压他,他的意识就要被你抹掉了。"
离自己最远的那个还没被介绍的人,语气平静的说道。云淡风轻的口气好像一切都不重要。
听到此人说话,殷天才注意到还有一人,挪开了视线,斜着眼睛看去,
此人坐在很远的地方,胸口上的胸牌刻着《王银标》三个字。此时正在摆弄着一个小葫芦,很有兴致的把玩着。从殷天这边看过去,他的整张脸被绷带缠着。就连眼睛都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耳朵和口鼻。
不光是面部,脖子,手脚,所有能看的到的部位几乎都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我不需要被你们认可,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把你们都干掉。对我而言,一个臭鱼和一群烂虾并没有什么区别,刚才刘三侮辱我的时候,你们倒是没人站出来说话。"
此话一出,洞穴中的所有人几乎都把仇视的目光对准了殷天。剑拔弩张,摩拳擦掌间,就有可能爆发一场战斗。
殷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双手环头,闭上了眼睛,不顾及陈戈为难的表情和几个仇视的目光继续说道……
"我相信你们肯定会问,就凭我一个1级戾种说这种大话,哪来的底气吧?,我也懒得绕弯子,我直接摊牌了。陈戈对我不了解,所以我要补充一点,"
殷天顿了顿,慢悠悠的说道,
"和我对视就会五感尽失只是其中一个作用,你们难道没想过为什么会五感尽失吗?我的眼睛真正的作用是,产生幻觉,并陷入我构建的幻觉中,也就是说,从我进来的那一刻,所有被我注视过的人,眼前发生的一切场景都会成为假的。而因为五感尽失的作用,我可以随意的布置你们眼前的一切。你们以为坐着就真的是坐着,站着就真的是站着吗?,"
"不仅如此,一旦陷入幻觉中,就会丧失距离感。作为主导者的我,会不会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坐在你们面前,把自己置身在你们的攻击范围中呢?,"
殷天闭上眼睛后,刘三很快恢复了行动,重新感受到躯体的他,头上冷汗清晰可见,听到殷天的话,作为经历者,他谨慎了很多,半信半疑的他,没有轻举乱动。
而和殷天没有恩怨的众人,自然谁也不愿意出这个头,惹这个麻烦,如果是假的,有陈戈在,他们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但如果是真的……那就不好收场了……
老郑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后,对着王之问道,
"陈戈说过,你的蛇瞳可以抵抗他的能力,现在告诉我们,他说的是真的吗?,真正的他是坐在这里吗?"
听闻老郑的话,王之双手环胸的眨了眨眼,先是看看殷天,几秒后,摇摇头。噗嗤一笑。又看了看四周,最后朝着老郑平静的点了点头。
殷天闭着的眼睛透过一丝缝隙,看到了王之点头。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刚才这番话是自己头脑一热,一时兴起编出来的,而坐在最外侧的他,都准备好跑路了。他在赌,
从进来以后,看到王之的位置和她不自在的动作就猜测她与众人不同心。如今看到她陪着自己演这出戏,心里更加肯定了他们彼此之间不和睦。这个王之似乎暂时站在他这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要感谢小子你的不杀之恩呢,至少目前为止,我眼里并没有太多变化。这杯中酒,入喉的感觉和以前一样呢。"
老郑大嘴一咧,自顾自的笑起来,王银标见状,不动声色的补了一句……
"五感尽失里面是包含嗅觉和味觉的。是不是真的酒多喝几杯就知道了,如果是幻觉你是不会醉的,怎么样,老郑头,你要不要试试?但是你要小心,万一被殷天换成了尿……"
王之听到王银标的话,噗呲一声,咯咯的笑了起来,本来平静的脸庞瞬间百花绽放了起来,一身素白长袍被颤抖的身体抖的褶皱了不少,
老郑闻言一愣。重新倒满的酒杯被他右手停在半空。略加思索后,把酒杯重重的放到石桌上,随后看着殷天说道:
"小天。给我们解除幻觉吧,刘三心高气傲,你也给了他下马威,面子也找回来了。差不多就行了。毕竟,在这个洞穴里,也有洞穴的规矩,"
殷天头枕着双手依然没有动,不寒而栗的蛇瞳慢慢睁开,先是扫视了老郑,
和殷天对视的老郑立刻从心里散发出了凉意,温热的身体立刻变冷了下去。久经战场的他同样抵抗不住这双渗人的蛇瞳,
而后,又看了看王银标,最后目光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刘三,不耐烦的吐出几个字,
"我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掉进这个鬼地方本就是弱肉强食,如果我没有实力,我连坐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吧?既然本就不公平,那就少跟我谈规矩。我再说一遍,五感尽失的作用是产生幻觉,夺取身体控制权,但是幻觉的矢量却作用在脑子里,换句话说,虽然是幻觉,但如果死了,那就真的死了。这话我最后一遍说。如果谁再对我大不敬,胆敢称兵者,死。"
漠然和冷毒,这俩个本不应该综合在一起的词,被殷天淋漓尽致的展示着,冷漠和暴戾的双重气息,让殷天此时锋芒毕露。
正在笑着的王之,听闻殷天的话,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惊愕的盯着殷天,只是瞳孔深处隐藏了更多的深意。被殷天扫视的几人心里皆是一凉。
老郑的笑容更是消失不见,惊恐不定的刘三,还有那个和事佬王银标,几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同时的点了点头,
然后齐刷刷得把头低了下去。不再言语,收起了各式各样的情绪,这一刻,再没人认为殷天在开玩笑。
虽然质疑殷天半信半疑的话,但他们的主心骨,陈戈却一直都没有言语,言外之意,也有默认的意味。刚才看似劝架,实则没有半点责怪殷天的话,也证明了陈戈的态度。
他们不服从陈戈,源于他们的水平相差无几,陈戈的能力对于他们的限制是有限的。但殷天则不然,这双被恶魔恩赐的瞳孔只是和他们对视了几秒。透体而出的凉意就立刻充斥上全身,身体的控制权很快就消失不见。要知道,这能力是无视距离的,视距能看多远,就能作用多远。几乎是天克所有戾种。
"没想到阁下小小年纪如此强横。银标我明白了,阁下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如果能有您这样一位潜力股加入我们,没一个刘三倒也不是什么可惜的事了。"
满身绷带的王银标不再理会脸红脖子粗的刘三。本就缠着绷带的他,自然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语气中的字里行间,都透着让步,
这一步,他让了。
只是,听闻王银标表明了牺牲自己的态度时。又惊又怕的刘三却是彻底红了眼,气急败坏的吼道。
"小鬼!若非不是屈居于这山洞之中影响了我的发挥。我一枪便可挑瞎你这双眼!你有什么狂的。不过是你走运罢了。得到了这双眼,如今栽到你头上,我也没什么怨的,若以后你真能重回故土,望你替我给我老娘捎句话!孩儿不孝,不能服侍他老人家了!动手吧!反正变成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怕她老人家也不认得我了!"
陈戈闻言,立刻伸手按住了殷天的手,皱着眉头用力摇了摇头,这一幕被众人看在眼里,
他虽心高气傲,却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哦?"
殷天眼眉一挑。眼皮跟着跳了跳。闭着眼冷漠的回道,
"你说得对,我七岁亡爹,14娘故,唯一妹妹不治之症,最终病死医院。女朋友也变成了个人头狐狸,这样的幸运儿,的确是运气挺好的,希望你也步我后尘,不过我可没义务帮你传话,要传你自己传,"
说罢,殷天黑着脸,起身抬脚便走。
他这出戏已经到头了,再呆在这里,恐将酿成大祸。
如今给刘三一个台阶下,也是给自己台阶下,编的终究是编的,一旦以后的日子漏了馅,自己将受到最恐怖的报复。
几人目视着殷天离开,刘三张了张嘴,抬了抬手,想要说什么,不过嘴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最后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放过我了吗……是我刚愎自用了…"
刘三深深的看了一眼王银标,站起身对着石凳上一言不发的陈戈说道,
"看来我们的会今天开不下去了。明日吧,我要回去练枪了,目前还差的远。"
也不管陈戈听没听的见,刘三说完便离开了洞穴,
"王银标,我们几个本就不算融洽,你那样说不就等于卖了他,你让他以后怎么全心全意的相信我们,怎么把后背交给我们!连彼此信任都做不到,这仗还怎么打!!"
二人走后,陈戈生气的吼了一句。
"怪我喽???"
王银标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气的陈戈直咬牙。
另一边。
殷天离开洞穴后。找了个偏僻处。闷声的坐了下来。滚滚大雨还没停。几个呼吸间就把他淋了个透心凉。换做以前这是会感冒的,
现在他却不以为然。这大雨正好可以让他浑浑噩噩的思绪清醒一点,
他又心软了……
刚刚众人已经被自己半真半假的鬼话忽悠的臣服。只要把刘三干掉……立了威。杀鸡儆猴,日后他就是这里绝对说一不二的二把手……
可恶……为什么不动手……
在这里,本就弱肉强食,谈仁慈是个多么荒唐的笑话。可是自己刚才就是没下手。
"是因为刘三提到了他娘吗……心善力弱是罪啊……殷天啊殷天,你怎么就不懂呢……"
殷天捂着头,任凭大雨淋身。大口的呼吸着。
再来一次,他就下得去手了吗,不,他做不到。错的不是刘三,是把他们扔下天穹的人,是发布这道旨意的人,是那万恶的源头……
什么时候才能迎来属于我的那一束光……哎
"虽然成为戾种以后确实很难再感冒了,但这不是你淋雨的理由,有什么心事吗?"
不知何时,王之出现在了身后,在殷天的头顶打开了一把伞,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挡住了些许的雨水,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没什么,身上有些味道,洗一洗。"
听到这个被陈戈称为哑巴的女子说话,殷天没什么太大反应,这张扑克脸掩盖了内心的波动。她是不是哑巴,他本就不在意。他比较感到意外的是,她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这是个值得提防的事,
"我只和我喜欢的男人讲话,"王之凑到殷天面前,眨了眨眼睛,乖巧的笑了笑,
王之不是御姐型的,也不符合萝莉的身高,她更像是罗刹的混合体,尤其是搭配上和殷天相差无二的蛇瞳。
"才见了一面就谈喜欢,你的喜欢可真廉价。"
殷天扭了个头。不想看她,对于过几天的战斗他还没有做准备,做手榴弹这事一直没空,而且那条巨蟒还活着,他始终感到不安,这是个隐患,不除掉始终心难安。
看到殷天扭过头,王之不以为然的又把脸凑了上去,对着殷天认真的说道,
"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为了方便提升你的作战能力,我才被提拔上来。托你的福,我有了自己居住的洞穴。陈戈刚刚说过我的事了,不知你什么时候和我进行"视觉共享""
"现在就可以,能变强的事情做的越早越好,你动手吧,"
殷天闭上了眼睛,把头抬起来,坚毅的脸庞散发着冷漠的气息。
"哈哈哈哈,哪能这么随便,在这人人皆知的地方做这些事我会害羞的,跟我来我居住的地方吧,"
王之脸上一红,害臊的转移了视线,
"真是麻烦。"殷天嘟囔了一句,一把搂住王之的头,对着王之的嘴巴吻了上去。王之被这突然的举动弄得身子一僵,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再回过神,殷天已经重新把脸转过去。
"那个……还没抱呢……亲过以后只是视觉共享,抱过以后,才会能力共享,我的能力也会被你使用……"
脸红的像个桃子,满脸通红的王之,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殷天看着王之这纯情少女的模样摇了摇头,刚见面就说喜欢他,现在又这幅娇羞状,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起身和不知所措的王之抱在了一起,二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这次王之没有木讷,而且伸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殷天,拥抱在一起的二人,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声。眼中的蛇瞳同时散发出猩红的红光,瞬间将二人吞没。
二人的蛇瞳随着红光的笼罩,发生着不可言说的变化,殷天的蛇瞳中那个镰刀状的咒印,又多了2个,变得更加邪魅而深沉,而王之的蛇瞳中,勾玉状的咒印,也多了2个,不止如此,她的蛇瞳中还留下了一个殷天的吻痕状契约,
这一幕被隐藏在远处的陈卓看了个一清二楚,
陈卓阴阳怪气的拍手挠头竖大拇指。不禁小声吐槽到……
"这才刚认识,就拿下了?我……窝尼玛……"
良久。
红光褪去,二人的蛇瞳慢慢暗淡了下去。这一幕却是陈卓看不见的,红光的显现和消失,只有进行蛇瞳补全的殷天和王之才能感受其中的玄妙。
在陈卓的眼里,二人只是说了几句话,王之就被殷天又亲又抱。而那个陌生的女人也没有抵触和反抗,反而自然的接纳了殷天,做这些事的殷天平静的好像在吃早饭,让陈卓暗挑大拇指,敬佩的无可无不可。暗骂这个渣男。
"殷天真是厉害,到哪都有青丝绕指柔啊,比我强多了……不知我那未婚妻在东星市那边有没有想我,我被扔下天穹也有好几年了,她要是懂事,应该改嫁了吧,毕竟被扔下天穹就代表没有回头路了。呵呵……呵呵呵呵……嘿嘿嘿……哈哈,我伤感个什么劲,真是无语"
想起未婚妻,也不自觉的回想起一些往事。那是属于陈卓自己的故事,他没和其他人讲过。
他的未婚妻叫晚娘,是他在饭店当领班的时候遇到的,那时候晚娘顶着乱糟糟的长发,和洗的发白的长裙。眼神无助的向他祈求一顿饭,他见她可怜,便自掏腰包请她吃了一顿好的。
吃的过程聊了几句,她说她来自东星市外的郊区,爹娘都是朴素的农民,柿子成熟后来市里卖柿子遇到了眼红的劫匪,把她的东西一网打尽。就这样她流落街头了三天,一顿饭没吃,没有电话的她也找不到可以伸张正义的地方,
得知没工作的她,被他安排到了饭店,
自那是起……二人便互生情愫。情定终生。
陈卓默默的看了一眼天穹,一向嬉皮笑脸的他,此时笑的很小声,笑的很放肆,笑的眼泪顺着雨水滑落胸膛……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本该很幸福的……
"这样就算完事了吧?"殷天松开了怀里的王之,
一把抢过王之手上的雨伞,收了起来,重新再次放回放回王之白嫩的手掌中,这雨伞是简易款,质量却出奇的好,这么大的雨,也没有一丝要塌的迹象。
"这雨伞你收好,谢谢你的好意了,我这人并非心如石头,我明白你的好意,只是给我撑伞的不该是你。"
殷天本想直接把雨伞推回到王之的身上,又害怕会让她误以为自己在关心她,只好出此下策。
"嗯……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害怕你的蛇瞳敌友不分了,你的情绪不发生变化之前,和你对视的人不会受到五感尽失的影响"
"另外我的能力也会寄宿在你这双蛇瞳之中,其中的用法,你过后慢慢感悟,那……我……先回去了。"
王之摆弄着长发。眼神也躲闪着,不敢再看殷天,呼吸有点急促,脸颊的泛红也久久不能褪去。她说完这句话,便拿着伞小跑着离开了。
殷天目测着王之离开,等到她转角消失后,才叹了一口气,
呼……好险,差点乱了心。
对于血气方刚,正值青春的他来说,这些还是有些诱惑性的,只是现在的他,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看了看拐角两排青翠的山树,低矮的灌木都被雨打湿,微弱的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丝丝银线跳动着,在那翠绿中飞扬着。那种另类的流光溢彩。黑白斑斓。那种蓬勃的生命力,仿佛代表了这里的戾种们的心声。
来到这里后,他也发现个事,越是往里的洞穴,居住的环境就越好,取而代之的是高可参天的巨木。而不再是自己的那个全是石头的洞穴。
想到自己晚上还要去取新鞋,殷天也不打算在这里过多的逗留,按照记忆慢慢的往回走。虽然说的简单,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可是仅凭外表来看,这大大小小的洞穴和路几乎都一个样,一步走错就步步错,越绕越迷糊。
殷天不是路痴,但一样头疼。
感受了一下蛇瞳的变化,视觉神经变得更加发达。视距处的一切细微变化在他眼里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比之前强了不止一点,但这点变化是微不足道的,也没什么用。准确的说,这成了一种负担。
捡起地上的石头,殷天用力往前投掷出去。一阵破空声传出,同时殷天的身体按照投掷的路线原地假想的躲避了一下。
发现他的神经反射速度跟不上视觉神经的反射速度,简单来说,眼睛看到了石头,脑子反应过来了,身体却不同步,跟不上!
这算是一个坏消息,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寄宿在殷天眼中那属于王之的能力却非常的配合,意识一动,感应随之而来。自己眼中会立刻出现一个直径20米的领域,这领域的范围只有他自己看得见,在这领域中,被他注视者,一切都会随心中想法反着来。
大致的试了一下,王之的能力最多只能维持20秒,极限是30秒, 30秒过后眼中就会仿佛被黑色戾炎燃烧一般,疼痛难忍。
同时就像脑后长了一双眼一样,王之怎么回的她洞穴,在做什么,他都可以明镜一般看的非常清楚,仿佛那就是她自己一样。
按照王之回去的路线,殷天也成功找到了之前众多戾种云集的洞穴。
熟悉的来到修鞋摊。看到女老板依旧躺在躺椅上悠然自得的摇着扇子。与此同时。女老板也看到了殷天。戴着面纱的脸一抽搐。身体猛的一激灵,猛的跳了起来。
"老板,我来拿鞋。"殷天看着女老板,发现她的门牙已经长了回来。笑着和女老板打着招呼,
"喏。你的鞋,真是个急性子,让你天黑来,这太阳还没落山,你就过来了。啧啧啧,"女老板把鞋准确无误的扔到殷天面前,扔鞋子的动作在殷天眼里就像慢放了一样。
殷天捡起鞋子。观瞧了下,是个千层底布鞋。很简陋,但做工很精致。简陋中透着化腐朽为神奇的惊天手笔。
"老板说笑了,这里哪有太阳。外面雨太大,我怕再晚些。我就找不回来这里了,我才掉下天穹没俩天。"
殷天如实的回道,
女老板瞥了一眼殷天的蛇瞳,满意的点了点头,俏皮的说道,
"我与你自然是不同。我是作者,自然是可以看到太阳的。而我在你离开不久,更是看到了属于你的太阳。我心念一动。便可一步踏出这万丈深渊。只是懒得动罢了。何况你还欠我个人情。我还没想好让你做什么。"
殷天已经习惯了女老板的鬼话,这天穹之下生存的压根就没一个正常人。正常人也不可能被扔下来,都是一些半兽半人的戾种,有几个脑子摔坏的,也正常。
她这种说话不着调的就算一个。另一个是自称作者弟弟的陈卓。殷天拿到鞋以后穿在脚上,然后走了几步,舒适度比之前的还要好很多,不禁在心里感叹道,
毕竟不是原始人……还是穿上鞋子舒服的多,
"谢谢老板,你我的约定以后再说,我想请你再帮个忙,"
殷天来回走了一圈,慢悠悠的问道,
"说吧,什么忙,"
意外的是,这位自称作者的老板答应的异常痛快。
"之前你自称作者,我一时没想明白,现在想来,你应该是创作了某本书吧,我大致也了解到了,不过在这里没有货币流通,那你创作这本书只是消磨时间或者兴趣使然吧,书的主角是不是很厉害?看你作为作者很骄傲的样子。"
殷天问道,
修鞋的老板闻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殷天,笑着说道,"是啊,我很骄傲,说来也巧,我创作的书里主角也叫殷天,"
"喔???"
殷天听到老板的话会心一笑,不知道是他想明白了,还是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书里加一个情节吧,让主角今晚斩蛇。斩一条水桶粗,19米长的巨蟒。这第一战,让主角立威!"
殷天说笑着,他说的并不是戏言,那条巨蟒是眼中钉,必须灭了他。而这件事是他升级蛇瞳后最要紧的事。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年轻人。
他要立威。那几个主要战力远远不够。他要这异次元裂缝洞穴中的所有人都知道。都看到。
"是个好的提议,不知你让我帮你什么忙。"
鞋老板有兴趣的问道。
殷天走到她面前,贴着耳朵小声言语道"尽可能的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要斩蛇。"
喔??鞋老板愣了一下,随即心领神会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我尽力,嘿嘿"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早,我就亲手斩了这货。"殷天语气平静,眼角眉梢散发出绝对自信的霸气。
和鞋老板告了别,殷天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洞穴,又和女友湘雅讨了几把趁手的冷兵器。按道理说,还有三天就是遭遇战了,他应该和陈戈着手那边的事情,但今日见了那几个主要战力后,他就暂时放弃了,这样人心懒散的队伍,能赢的几率并不大,原因很浅薄。
这是多人战,不是个人战,
不会给你挑选对手的机会,王对王兵对兵的计策可不是谁都听的,拼到最后打的都是阵地战,阵形战,这里没有现代社会的热武器,只有真刀真枪的拼杀,尤其在这相对狭窄的洞穴之外,排兵布阵显得尤为重要。甚至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说起排兵布阵,他在学校的时候,这类书作为现代已经没什么用处的书,放到图书馆角落已经落了灰。他又是个对角落特别执着的人,不光是书,其他的药店啊,超市啊,角落都是他最常光顾的地方。
这类书他看了不少,也极其感兴趣,对于布阵略知一二的人。还真未必有他懂得多,懂的透,本来用不上的东西,没想到到了今天成了宝。
而号令之人必须是说一不二的,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必须要得人心。
"我想陈戈的想法一开始就错了,前几次的遭遇战人数上比较少的特点被他误认为在洞穴遭遇战中,派出本方最能打的几个决定胜负是常识,这个想法我认为是不对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想赢,必须不遗余力的召集所有人,以绝对碾压的人数去博得胜利才是正确的,"
殷天一边摸着湘雅的头,一边轻声说着,这洞穴是殷天的,如今湘雅的出现也顺其自然的搬到了这里,看似是个独居小屋,实则就是个破洞穴,稻草铺的床。啥也没有。这破地方这条件也就这样了,
好在有湘雅的陪伴,他也不觉得孤独,
殷天也算运气好,掉在这么个适合居住的洞穴,要不然还得从新找一个,这里洞穴虽然不少,但适合居住的并不多,要么就是戾行种泛滥,要么就是全是暗流浮现的底下水。如今殷天加入主要战力后,这洞穴也默认是他的了,
他没掉下来之前,听说这里是那个小萝莉的住处,如今小萝莉搬到了他的隔壁。距离这里800多米。
"你的想法是对的,天。只是……如果召集了大量的人。那么牺牲也会变得巨大,我想这也是陈戈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才会决定只有主要战力才参战的规矩吧。"
湘雅是个本性纯良的人,她也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景象。
只是……这不是她能做决定的,
"雅雅,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顾不了那么多,过哪条河,就脱哪只鞋吧……这场游戏一旦开始,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没人是无辜的,也没人是有罪的。"
殷天躺在碎草床上,喃喃自语。
"该拼命的时候,就得义无反顾的去拼,留给我们的选择题不多了,而且这才只是第一仗,越到后面,我们越没得选。"
殷天又补充了一句。听的湘雅默默点着头,
她善良,但并不天真,审时度势她还是明白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天"
湘雅问道。同时尾巴摇了摇。
"破阵,引巨蟒从湖底上来,虽然他作为陆地巨蟒科,上了岸会让他实力翻倍,但我也会获得好处,在陆地上我也可以尽全力的攻击他。有了王之的蛇瞳能力,只要我和他建立视觉对视,我有足够信心击杀他。而他再也没能力碰到我……哪怕一根头发都做不到……"
殷天说完这句话,蛇瞳泛起了猩红色的波动。如果陈戈在场,他会明白,这红色的波动,是杀意!
"天,我见识过那条巨蟒的能力。我给你准备的武器想伤到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他那皮肤防御力惊人,我感觉用坦克给他一炮,他都未必死的了,"
湘雅嘟着嘴,露出担心的表情,却逗得殷天忍不住笑了一下。
"哈哈,别闹了,虽然他的皮肤确实坚硬。但如果用坦克轰他,他会死的透透的。你对坦克一无所知啊……"
坦克打出的热量,都足以烤透他了……
殷天看着面前的湘雅,虽然不如之前百分之一的颜值,但他依然觉得她是最好的,毫无争议的好。如今重新相遇。他绝不允许湘雅再被人夺去。
说句相对自私的话,就算是为了湘雅,
他也要义无反顾的去拼,为了那暗无天日的未来。
湘雅这幅样子,看的越久越别扭,其实作为一个人的思维,嫌他难看是本能上的排斥,一只雪白的狐狸身子。三条毛茸茸的尾巴。脖子上却是个人头,还是个丑陋的,长着动物毛发的人头,简直比恐怖片里的角色还要恐怖,唯独注视着他的这双眼睛,青蓝色的眸子依然柔情似水,纯洁无瑕。
和以前一样美好。
至于和王之接吻这事,他隐瞒了下来,他不想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为了变强罢了,没有一点点个人情感。他也不喜欢王之。
在这种鬼地方强者为尊,他没得选。
"这里可造不出坦克。你还是想想你怎么发挥出这些冷兵器的作用吧。傻蛋。"
湘雅依靠着殷天,奶凶的说了一句。丑陋的脸露出一抹苦笑。
"你知道吗,雅雅,我第一次和他交手是在水里,接触时那种让我无法克制的恐惧和压迫感就证明他比我想的还要恐怖。要是按我看的小说里发展的那样,我最起码还得训练个几个月,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偷袭他。"
殷天给湘雅弄了个相对温暖的位置把她抱过来后又说道。
"但这不是拍电影,也不是写小说,这是现实发生的事,我耗不起,因为我变强的同时,你能肯定他只在原地踏步吗?,我知道他是3级戾种,每次醒转,都是质的蜕变。一旦他成为4级戾种,我就连动手的资格都没有了。我这条小命就随他拿捏了,"
殷天是清醒的,立威是其一。另外,他想趁自己的蛇瞳还能限制他的时候尽早动手,一旦自己赖以生存的这双眼睛对他无效了……他就完了。
这里面有个致命的问题,是殷天思考过得,那就是……
自己这双蛇瞳的能力的问题,不管是远距离,还是近距离,不管是何种方式,他的五感尽失都是需要时间的,并不是看了谁,谁就瞬间五感尽失的。
只是这个隐晦的缺点被他掩盖了。因为他看的都是相对正常的人。而那个已经变得非人的巨蟒,也许感知能力已经可以替代眼睛了,蛇这种东西本就不是靠眼睛捕猎的。
而他又无法像看刘三那样强制透视,因为他的体型太过于庞大了,这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这相对应的时间会导致他的杀身之祸,要知道一旦对拼,只要自己挨上一下,基本就歇菜了!
所以这次的决定是绝对理智和绝对疯狂的,
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干一票大的。哪有男人一直输,哪有小孩天天哭,
只要这次他赌赢了,他才能考虑后面的事,如果这次被巨蟒击杀。后面自然也不用想了,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有个好的提议,有时候武器这东西,未必越大越好,比如,你拿一个大锤去砸人,一定会威力大很多,但对你的体力也有要求,但如果你能找准机会,用一根足够长的牙签捅心脏,却可以不费气力的一击必杀。"
湘雅的这番话却让殷天深思的点了点头,她说的有道理,只是现在根据经验,只有自己的指甲和陈戈的短刀可以划开它的皮肉。但这种皮外伤对于一个戾种来讲几乎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远的不说,就说殷天自己,自己一个一级戾种,心脏捏爆了,凉了一段时间,陈戈又给安了一个新的,这不也活过来了,顽强的生命力才是诠释戾种最好的解释。
"我懂你说的那个意思,雅雅。只是如果我真的准备一根足够长,足够硬的铁签子。是没办法藏起来的。如果我不藏起来……你怎么确保是我捅他,而不是他捅我?他可是有15米,我才一米8啊…"
听见这话…湘雅脸都绿了……狐狸爪子尴尬的抠着草席。
"上次他只用了一尾巴就把我分两半了,这次可没有陈戈救我。等他知道了我的事,估计这事都结束了。要么喝蛇汤,要么他逃走。"
殷天在思索,他左右看了看,又想了想修鞋摊附近的摊位。也许有腐蚀性的东西可以给与他最大的痛苦。但目前还没见过谁可以制作硫酸类的东西。
其实雅雅说的这个方案是可行的,殷天想过,就是利用王之的蛇瞳能力,
乾坤倒转。
这个能力会形成一定范围的领域,所有的伤害指向性物品或者技能都会强制反着来。利用这20秒,如果瞄的准,殷天用铁签子串他糖葫芦也许真的能做到一击必杀,但这有个前提,就是殷天的移动速度必须大过这条巨蟒,
既然一切反着来,那时间一定是相对应的。他朝我来的速度有多快,往后退的速度也会有多快,在这种局势下,我如果把铁签子扔向他,不会那么容易串糖葫芦,但如果我拿着铁签子冲向他,我也没把握跑的比他快,
如果铁签子提前埋伏在固定位置呢?,然后利用能力,逼他自己往上撞?足以伤到他的铁签子必定不能藏于地面,可是藏到地下又怎么伤到他……
殷天的脑子在快速的运转,做着一切假设。这漫长的时间仿佛不够用,他在脑子里进行着不下上千次的进攻假想。一步一步的反复考虑成功率。
湘雅在等待着,等待殷天沉思结束,而这沉思足足思考了3个多小时。
三个小时过后,殷天依旧眉头紧锁。
"怎么样了,天,你想出好主意了吗。你如果现在不敲定主意,你需要的武器就没办法按照预期生产,会造不出来的,明天天亮之前必须用的上,质量也绝对不能偷工减料,所以别再犹豫了,明天我陪你一起上战场。要死,我们死一起。"
湘雅用狐狸爪子摸了摸殷天的额头,正色的说道。
被摸头的殷天眉头紧蹙后,慢慢舒展开,睁开眼睛后,咧开嘴。露出了一抹温暖柔和的阳光笑容,一双漠然的蛇瞳也随之露了出来,和笑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我已经想好对策了,最后警告你一次,别总说什么死不死的,如果死那么容易,我还和你在这商量啥?直接殉情得了呗?神经病,我就是为了我们的明天在拼搏。另外,你也不用担心我,你老公我强的狠,嘿嘿,"
"在回到人类社会和你结婚之前,我不会在你面前倒下,所有阻挡我们的,不管是戾种还是异类还是什么什么的,我都会解决掉。请相信你老公吧。嘿嘿"
"老……公??你……你变了……油腔滑调……呸……你还不是老公呢……"
雅雅丑陋的老脸一红!目光低了下去。这一刹那,湘雅感觉被极其强大的安全感笼罩起来,看着面前还不到20岁的男孩露出的笑容。那么自信,那么阳光,她的心就像沐浴春风,被殷天抱着的时候,甜美的感觉远胜自由。这这一刻,她不再感到迷茫,也没有了暗无天日,仿若坐牢的感觉了。一切都是那么舒服。
"这就是男人吗?看来……我遇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呢……"
湘雅想起二人相遇之初。她在雪地里优雅的起舞。而这个男人就在不远处咧嘴笑。每次她一跳舞,他就会准时出现在某个角落看她。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她再次跳舞的时候,这个男孩不在了,她感到不自在,也很差异,于是询问身边的人,打探了他的消息,得知他的妹妹病故了,天性善良的她,决定去看望他,可是进了医院,看到他的那一刻。他依然不哭不闹,挺拔的身躯依旧不曾屈服。而是笑着对她说,
"等我处理完这些,再去看你跳舞"
"好……"
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仿佛自己的舞蹈只属于他一个人。
"别愣神了,我需要让你办三件事,第一件自然是武器,我需要三根3米半的铁签子,你在这里2年半了,认识了不少人,所以交给你办比我自己办要强得多。第二件事在湖面前方500米处,挖一个可以容纳巨蟒的深坑,上面用渔网和碎石掩盖好。我要给他制造一个精美的坟墓来了断他。第三件事就是把尽可能多的戾种叫到战斗不远处,让所有人知道我要斩蛇,但不要让陈戈知道,如果不小心被他知道,也无妨。但不要亲口告诉他这件事。就这样,快去吧。"
殷天交代完,湘雅点了点头,小巧玲珑的跑了出去。离开了洞穴。
湘雅离开洞穴后,殷天又转头走向墙壁,一边摸着石壁,一边慢慢的往前走。
直到走到洞穴的拐角处,殷天笑了起来,他敲了敲石壁,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是你了,制作硝酸钾的主要成分,土硝。"
殷天用指甲抠了不少,又找了一些木屑,和其他的混合材料,这里没有机器,无法制造精良的手榴弹,
但简易的火药他还是办得到。
又过了四个小时,一包又一包的小型手榴弹被他满意的揣在身上。和小时候玩的摔炮差不多,
明天找机会扔巨蟒嘴里听听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