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易海已经五岁,这也是易海跟陈小云陈小山还有田文艺来琅琊王家的第五个年头。
陈小山也是到了婚娶的年纪,这一日,王老夫人派人将陈小山叫到主院的会客厅,正是想着要替陈小山撮合一桩喜事。
这五年来,陈小山在琅琊王家这边,没少替王家出力,陈小山自幼便没了母亲,父亲陈三又嗜赌成性,四个姐姐又都被陈三依次卖掉,他在家中,根本没有机会读书,而直到他十五岁,田文启才将他从陈三身边带走,送到南阳街田氏布莊,跟那里的布莊掌柜当学徒,也是因为如此,陈小山一直心中念着田文启的恩情。
田文启将田文艺嘱托陈小山照顾,而陈小山也确实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田文艺,虽然田文艺比陈小山大两岁,但陈小山跟田文艺这五年相处下来之后,却是对田文艺逐渐暗生情愫。
田文艺当年因为身体体弱多病的缘故,就算到了婚嫁的年纪,也没人到田家求亲。后来搬到琅琊王家府邸这边,田文艺一直是足不出户,虽然身体已经不怎么生病,但因为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也是没人向她求亲,慢慢的,她也就错过了适婚的年纪。
“小山,你来我王家府邸这边已有五年时间了吧?”王老夫人看到陈小山进到会客厅内,就直接开口问道。
“是的,老夫人。”陈小山唯唯诺诺的回应说道。
“在这府中,可有你喜欢的丫鬟?”王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一旁正在端茶倒水的丫鬟。
现在伺候王老夫人的丫鬟今年十九岁,名唤王睛儿,两岁的时候就跟在老夫人身边了,是老夫人一个远房亲戚的闺女。老夫人的那个远房亲戚当年因病离世,死前托付老夫人照顾晴儿,老夫人也很是疼爱她,虽然王晴儿在王家只是一个丫鬟,但老夫人却像子女一样疼爱她,王晴儿本来并不姓王,王晴儿这个名字都是老夫人当年给她取的。
王晴儿今年十九岁,再有一年多,就要过了适婚年龄。(那时候女子适婚年纪15岁到20岁)
老夫人觉得,整个王家府邸所有年轻一辈的家丁中,也就只有陈小山颇为适合。陈小山现在是中院护院,也就是王老家主他们这一院的,所以在平常的时候,老夫人是能看到陈小山的言谈举止的,陈小山为人老实,还好学肯卖力,最关键的,王晴儿平时看陈小山的眼神,那跟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老夫人虽然年近五十,可她并不老眼昏花,晴儿对陈小山的那点小心思,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所以今天,老夫人才派人将陈小山叫了过来。
陈小山也不傻,他自从在中院这边当护院,晴儿是在中院这边照顾老夫人的饮食起居,两个人在同一个院子里工作,经常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晴儿从他刚进到中院当护院的时候,就经常对陈小山暗送秋波,每次家里有什么宴会,晴儿还会留一些好吃的糕点点心,用食盒装好,然后偷偷拿给陈小山,陈小山则是带着那些好吃的,回了偏院送给田文艺吃,而田文艺呢,十分疼爱易海,把陈小山带回来的那些糕点点心,都留给易海吃了。
“老夫人,我,我…”陈小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绝老夫人,毕竟他喜欢的是田文艺,而并不是王晴儿,虽然王晴儿对他好,但他对王晴儿顶多算是有好感,谈不上是喜欢。
“小山啊,你觉得老妪的婢女晴儿,她怎么样?”老夫人俨然并没有察觉出陈小山此时的为难,继续追问道。
“晴儿姑娘人美心善。”陈小山并不敢转头看王晴儿,一脸平静的回复着老夫人说道。
陈小山说这些话的时候,王晴儿就站在一旁,此时听了之后,一脸的娇羞模样,小脸羞红的跟个红苹果一样。
“如此甚好,甚好。小山啊,老妪想促成你跟晴儿这一对天赐良缘,你可愿意啊?”老夫人直接向陈小山问道。
陈小山听到老夫人的话之后,直接是愣在原地,要是五年以前,他没认识田文艺的时候,老夫人如果说要把自己最疼爱的婢女许配给他,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是如今,他的心里却是有了田文艺。
“老夫人…”
陈小山刚想开口拒绝,黄管家却从门外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会客室门没关)
“老夫人,不好了!”黄管家进门一脸焦急的喊道。
“老黄,何事如此慌张?”老夫人看到黄管家进来,俨然是已经把陈小山忘在了一旁。
“老夫人,刚刚少爷小姐的丫鬟来报,如月小姐带着如意少爷,偷喝了老太爷的补酒,现在醉晕过去了!”黄管家赶紧向老夫人解释说道。
王老家主这几日去隔壁的密城,会见那边的一个老友去了,所以现在王家府邸当家做主的是老夫人,府里出了事情,黄管家自然是要过来禀报。
如月跟如意今年刚满一岁,却是出奇的淘气,尤其的如月,如月十个月大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走路,十一个月大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说话,而如意虽然稍微晚了一点,但也是刚满一岁,也学会走路说话了。
没想到今天正午的时候,如月带着如意,趁着丫鬟打瞌睡的功夫,竟然偷偷跑到王老家主的酒窖那里,打开了一坛泡着蛇跟蜈蚣的补酒,偷喝了几口坛子里的补酒。
当丫鬟找到如月跟如意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已经是在酒窖醉晕过去了,丫鬟看到之后,赶紧派人去找黄管家,然后黄管家就过来找老夫人了。
“竟有此事?黄管家,你快去派人将刘郎中请来!”老夫人闻言,彻底将陈小山的事情忘在一旁,跟着黄管家急匆匆的就朝着如月如意的房间去了。
王晴儿看了一眼一旁的陈小山,也是跟着老夫人一起离开了。
陈小山如释重负一般,如果老夫人非要撮合他跟王晴儿,他只能是拒绝,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日后老夫人肯定会对自己有所偏见,而且王晴儿以后也不会再对自己有好脸色看。
这事情真的太难了,陈小山如果不是喜欢田文艺的话,其实跟王晴儿还是挺般配的,王晴儿很得老夫人的恩宠,陈小山如果娶了王晴儿的话,那他以后在王家府邸这边,也算是如鱼得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