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夏春更迭之时,金光挥洒,蝉鸣鸟叫,恰合人宜,场上打斗如火如荼,众僧对一度的武功,深为惊叹,不曾想这寺庙中还有武功如此高的人,纷纷投来几分敬佩的眼神......
陡然间,渡摩诃十指轮弹,如波罗花展开一般,指劲横飞,直逼几处要害,显然比一度在藏经阁遇到的强上数倍不止,后者不敢轻心,刹那身如清风,闪烁其中,连连躲过,反而一指攻向对方面门;
攻势之快,让其大吃一惊,连忙将手中佛珠击出,瞬间拇指大小的珠子,来回飞烁,耳边不时发出爆破之音,一度只好放弃攻势,连退数步,见佛珠飞来,轻轻一笑道,“在下所学不精,前辈不要见笑才好”;
说罢,两手展开前后上下浮动,倏然背后千臂虚影螺旋而出,似大树召枝迎展,光芒中无数手影将飞来的珠子尽收于囊中。
众人惊呼道,“以“大慈大悲千叶手”破了“定珠降魔无上神功”,真是妙哉,这一度的武功恐怕不在掌门师祖与苦禅师祖之下啊”......
片刻后,一度将手中十八颗沉木珠搅动一番,随双掌击出,“少林龙旋掌,请前辈赐教”,只见那珠子前后排列,似成龙形,空中旋荡而去;
“好说”,渡摩诃扯下袈裟的同时,指尖真气环聚,一道狂暴劲气射出,如雷霆闪电,瞬息击散佛珠,朝向对方;
“好快”后者急忙侧身躲过,喀喇一响,偏着头望去,场下一棵小松树已被折断倒塌,“这是一指禅功.......”,再回过头来,身前一缕青丝飘落在地,同时佛珠也被他袈裟卷起。
接着对方双拳连连挥动,打出数道金色拳影,伴随双拳推进,“大日光明拳”,刚劲强悍的拳风迎面扑来,金光激荡其中,宛如一面屏障,躲闪不及;
后者旋即左腿微屈,双掌划出一个圆圈,向外击去,“亢龙有悔”,一道龙形劲气呼啸而出,空气震荡间,前劲未衰,后劲继至;
前者猛觉得劲风笼罩上身而来,立刻双掌向斜上平推,一招“灵山礼佛”,与之相对,一股威压成环散开,尘土尽数掀起,渡摩诃猛然发力之际,脚下石板也龟裂开来,一度被震飞半空。
豁然数股排山倒海的劲气直冲云霄,“龙象般若功”,顿时院中狂风肆虐,吹得树摇人翻,咆哮之声动天彻地,若是普通之人闻声恐已暴毙。
横空落下的一度,眼眸中只见十二龙象朝他狂奔呼啸而来,霸道剧烈的劲道随时都可能将他撕成碎片,眼神迷离之际,身体往后翻起,两指而下,倏然间半空浮现无数身影,如流星般坠落,一阵压迫从天而降,宛似五岳封顶,力不可挡......
其脚下方圆数丈,刹那塌陷崩裂,随着身影越来越近,顷刻间十二龙象灰飞烟灭,转眼两指已停在其上眉心,宛如一把当头利剑,片刻命丧于此,吓得渡摩诃心底顿生一股冷气。
随后唐云收手,身体往后空翻轻轻落在地上,前者向其行礼道,“多谢施主手下留情,老衲输了,我自觉天下武学也懂一二,却从未听闻过如此缥缈而精妙的武功,敢问施主这是什么功夫,可是你自创的?”;
一度平静道,“大师承让了,这武功我叫它“一度迷津”,算不得在下自创,只是我融合了多种指法的优势,取长补短,刚柔并济,同时仿照《逍遥御风》中的剑法,以指练剑,虚实结合,才悟出了这门功夫,若大师的龙象般若功再练深一层,恐怕亦不是对手”;
渡摩诃欣然笑道,“哈哈......,施主客气了,这般年纪就能集百家所长,对武学有这等造诣,将来成就不可预测啊,老衲忍不住再多问一句,之前见你使用的武功中有逍遥派的影子,而刚才又提到了《逍遥御风》,你莫非就是江湖上传闻已不在人世的逍遥公子,唐云”。
话音刚落,底下喧闹一片,一度却是淡淡说道,“是与不是,早就不重要了,名字只是个称呼,我此刻叫“一度”,与那唐云毫无关系,倒是大师你何必对武学如此强求,武功本无强弱之分,生命亦无长短之别,一切随心随性,心无所忧,长短虚实,弱能胜强”......
此战之后,苦禅依然将一度找到的洗髓经文,临摹了一篇交给渡摩诃,一度也告诉他,此经文达不到其想要的结果,其道谢后,师徒三人带着经文返回西域去了。
偏院中一时间来往的僧人不断,但不久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度从那一战之后,脑中时而浮现出古墓、逍遥与唐门的众多人与事,本平静如水的心中,此时接连荡起片片涟漪。
一段时间过后,他如同往昔般拿着扫帚打扫庭院时,苦禅带着一女子前来,瑶琴见眼前的人这般模样,全然没了之前的风采,宛如变了一个人,心疼万分,强忍着轻声道,“唐公子,许久未见,可曾记得我这位老朋友”;
一度握着扫帚矗立一愣,随即缓缓道,“原来是瑶琴姑娘,算是老朋友了,苦禅大师,瑶琴姑娘,两位请坐”,招呼他们坐下,取来茶水,自己也坐在一旁;此刻的瑶琴与之前相比,不仅美貌更甚,而且多了几分韵味。
“瑶琴姑娘,远道而来,是来烧香拜佛的,还是想进藏经阁,寻某本佛经”;
瑶琴依旧笑靥如花道,“两者都不是,我前几日得知公子竟在少林出了家,便想来看看这有什么能吸引你的,现在看来的确清闲自在,人间仙境,要不是此处不收女弟子,小女子便想留下与唐公子一起参禅礼佛了”;
苦禅说道,“阿弥陀佛,姑娘说笑了,这少林寺只是普通的寺庙,唐云施主也不过暂住于此,算不得本门弟子;今日我引姑娘前来,就是想让姑娘开导开导他,好让他出了这山门,回到他的世界中去”;
“大师,是弟子做错了什么?惹的众人不悦了吗?”;
其笑道,“唐少侠虽有佛性,却无佛缘,若强留在此,也是有害无益,纵使红尘万般苦难,也有良方可去心病,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老衲便不留你了”。
一度起身谢道,“在下明白了,弟子一度多谢大师教诲,我收拾行礼就下山去,望大师多加保重”;
“阿弥陀佛,从此世间只有唐云,再无一度,云云众生,心结万千,无非“拿起”与“放下”四字,老衲便不来相送了,唐少侠,有缘再见”,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