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师？”方书亚一愣。
“没错！”陶先生点头笑道：“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比起陶渊阁的首席鉴定师林老有过之而无不及，陶渊阁正需要你这种人才。”
“将我招进来，林老不会有意见吗？”方书亚问。
“这点你无需担心，有我在，他不会多说什么。”陶先生笑道。
方书亚低眉思索，有些犹豫。
“方公子有何难处，说来便是。”
方书亚沉声道：“非是小生不愿接下这个差事，只是因为小生平日有要事缠身，恐怕难以抽身兼任鉴定师一职。”
鉴定书画能够获得大量才气，方书亚对此心动不已。但他现在主要的身份是韩府的抄书匠，韩员外与钟管事待他不薄，方书亚定然不能行不义之事。
“这点方公子不必担心，陶渊阁平日里有鉴定学徒坐班，足以应付一般的古玩鉴定，方公子只需每月逢五时来陶渊阁坐镇即可。”
“逢五吗？”方书亚微微一愣，按照陶先生的意思，他只需要每月初五、十五、廿五来坐镇一天便可，这对于他在韩府的活，倒是无伤大雅。
“熟悉陶渊阁的主顾都知道，每月逢五与逢十乃陶渊阁大收之日，只有这几天，人们才会将珍品拿来典当，其他日都是些小打小闹，无需方公子出马。”
“林老年事已高，有你在可以替他分担不小的压力，你们二人，一个逢五，一个逢十，正好错开。陶先生笑了笑，问道。怎么样？不知方公子意下如何？”
方书亚思索一番，拱手道：“那……今后便请陶先生多多指教了！”
……
马车缓缓驶入了汉城。
方巧巧撩开马车的帷幕，望着熟悉的城市，深深吸了口气。
下了马车，将五十文车马费交给车夫，方巧巧迈步向天工府分部行去。
不多时，少女便来到了一栋高楼前。
高楼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天工府】三个大字镶金边，彰显出五府的实力与气度。
天工府前，站着一众官兵，这些官兵乃从汉城官府调拔而来，专门用以守卫天工府分部，足见皇庭对于五府的重视。
见方巧巧站在分部前，守在楼下的官兵快步走了上来，正欲将驱逐。
在见到少女的穿着与腰间的天工牌后，官兵脸上的凶神恶煞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笑意。
“原来是工匠大人，有请！”
方巧巧点了点头，迈步往分部中走去。
行了没几步，方巧巧的身前行来了一名身穿黄裙的少女。
比起方巧巧，少女要更年长一些，约莫十七八岁，生得玉肌粉面，身材玲珑有致，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少女之风华。
“玉琴师姐！”方巧巧喜道。
“巧巧！”来者点了点头，笑道。
黄裙少女名叫颜玉琴，乃天工府的正式匠人，当年便是她发现了方巧巧的七巧玲珑心，也是她将方巧巧引荐到天工府中当学徒。
天工府秉承一师带一徒的原则，给每个新来的学徒安排一个有经验的师傅，方巧巧的才华乃颜玉琴发掘，又是颜玉琴引进到天工府中，于是，颜玉琴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方巧巧的师傅。
两人年龄相差不大，方巧巧觉得称呼颜玉琴为师傅不太合适，两人商讨之后，一拍即合，以师姐和师妹相称。
在天工府当学徒的日子里，方巧巧备受颜玉琴的关照，两人即为师徒，又为姐妹，关系十分密切。
“你可算是赶上了！”颜玉琴松了口气：“明天便是工匠考核的日子，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来不了了！”
方巧巧笑道：“师姐对我给予厚望，我怎么舍的让师姐失望。”
“你想好要在考核上做什么作品了？”颜玉琴问。
“自然。”方巧巧点了点头。
见方巧巧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颜玉琴微微一愣，也不多问，笑道：“祝你明天旗开得胜！”
“借师姐吉言！”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前走，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分部的舍房前。
“好好休息，好好准备，明天就等你大展身手。”颜玉琴笑道。
方巧巧点了点头，步入了舍房之中，准备明天的考核去了。
……
一夜无书。
第二天。
方巧巧按时来到了天工府分部的考核场地——人字工坊中。
工坊乃天工府为匠人们所建立的工作场地，分为天地人三级，天级最佳，地级次之，人级最差。
工坊之中设有工作台和各种工具，以便工匠动手制作。越是高级的工坊，拥有的设施就越齐全。
在东离郡的天工府分部，一共有十三个人级工坊，六个地级工坊，和一个天级工坊。
人字工坊设立有二十个工作台，并不多，但由于天工府十分重视学徒的天赋，东离郡分部每年只招收十来个学徒，宁缺毋滥，所以参加考核的学徒也就十来个，人字工坊用来应对学徒考核绰绰有余。
方巧巧进入工坊时，五名考官早已坐在了工坊正前方，严阵以待。
方巧巧望着这五名考官，微微一愣。
这五人无一不是分部的资深工匠，那名位于正中央的中年男子，更是东离郡分部的地司，张寰宇。
“这可是东离郡分部的头头，只比皇京总部那位天司低一级的大人物啊！”方巧巧心里有些惊讶。
张地司竟然亲自参与工匠学徒的考核，天工府对正式人员选拔之严厉，可见一斑。
方巧巧不敢怠慢，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工作台，静候考核开始。
此时此刻，人字工坊中，除了参加考核的学徒外，还站着了一群围观的工匠。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参与考核的学徒们的师傅，为了检验学徒的学习成果而来，颜玉琴便是其中之一。
剩余之人，绝大部分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而来。
“看着这群菜鸟，就想起了当年的我。”
“谁说不是呢，当年我也是在这个人字工坊中参与考核，险些就没有通过。”
“你们说，今年有几个能通过考核，成为正式工匠？”
“不好说啊……往年最少也有三两个，但今年张地司亲自考核，一切就难说了。”
“是啊，张地司素来以严格著称，今年这批学徒，说不定会全军覆没。”
听着这话，颜玉琴眉头皱了皱，望着考场中的方巧巧，心中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