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君臣相见,释然的智清禅师。
“参见陛下!”
一处极为隐蔽的北国深处,姚启圣跪伏在地,口中高呼。
此时他撑地的双手不断颤抖着,那不是害怕,而是时隔数百年,再一次见到熟悉之人的激动。
“嗯。”
“计划的如何?数百年过去了,也该是朕归来的时候了!”
相比于姚启圣激动的神色,杨广望却是面色平淡的应了一声,随后出言问道。
在他看来,昔日的手下也好,亲人也罢,都没有他的计划重要,甚至可以说,为了自己心中既定已久的计划,他连面前之人都可以放弃!
“属下已经拉拢北国之主穹羽,如今梁朝境内的蛊毒也已经全面爆发,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便可重现苗朝无上荣光!”
姚启圣高声呼喊,心中压抑许久的怨气也都消失不见,面上的狂热之色,宛如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
这也怨不得他,毕竟此时他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一个面对亡国束手无策的臣子,一个被整个苗朝给予厚望的太师,一个国破家亡后不得已隐姓埋名,变幻容貌,只为了对方一个数百年的计划而四处奔波,合纵连横的悲苦之人,再一次见到名曰希望的光明时的呐喊罢了。
“朕本次历经千难万险横渡天堑,一来便是完成当日的夙愿,二来,则是为阴魔宗彻底掌控这凡俗之地!”
话音刚落,杨广望右手盈握,一股极强的威势自周身散发开来,睥睨天下。
“那…陛下如今…修为几何?”
正面承受杨广望散发的威压,姚启圣运转体内的功法,这才堪堪抵挡住,极为艰难的开口问道。
毕竟在他的计划当中,杨广望的修为乃是重中之重,若是没有足够的修为对抗乾洪流等人,那所谓的计划,也只是梦幻泡影而已。
“还婴境三层,相当于凡俗之地的法相境三层。”
“不过,横渡天堑之时被位居其中的守护者所阻,受了些道伤,如今的实力也只能堪堪发挥出半步法相的层次。”
回想起先前在天堑之时,面对对方的无力感,杨广望心中不禁有些怨恨。
但怨恨的同时,心中却是不由得有些震惊,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宗门之中化神中期的太上长老出手却仍旧在对方的手上吃了个大亏。
而且太上长老离去之时的一句话,却更加让他震惊,对方修为如此强劲,竟然只是一具分身!他实难想象对方本体的实力究竟在哪羿境界。
起码,是如今的他难以触及的境界。
“半步法相!”
“恭喜陛下再进一步!据属下所知,那梁朝修为最高的乾洪流也不过是武道金丹后期的修为。”
“如此一来,覆灭梁朝也不过是犹如探囊取物一般,随手可为!”
听闻杨广望的回答,姚启圣心中震惊了,他没想到当日只是武道金丹的杨广望,如今已经达到了他难以企及的地步。
同时他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丝落寞,在他看来,杨广望的修炼资质是不如他的,若是当年是他被阴魔宗所救,那么此时的他定会比杨广望的修为更高!
不过随之他便释然了,想到对方已经被阴魔宗的太上长老收为弟子,若是他能够帮助阴魔宗完成此次的任务,那么他或许会有一丝机会被阴魔宗注意到。
那时候,才是他真正展露锋芒之时!
“如今我想恢复修为,可是这凡俗之地宝药极为稀少,但朕又担心仅靠天地元气恢复伤势,恐延误计划的进行……”
为了能够有着十分的把握进行自己的计划,杨广望双目看着姚启圣,内心纠结道。
“陛下!不可!仅仅是几名武道金丹之境的修士而已,面对已经触及法相境界的陛下来说,仅仅是稍微大一点的蝼蚁而已。”
“况且,梁朝境内,此时蛊毒爆发,若是此时陛下闭关疗伤,恐怕等对方察觉之时,我等的时机也便错过了。”
姚启圣深知杨广望的性格,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不会去做任何事情,但此时的情况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没有时间让杨广望恢复伤势了。
姚启圣略微有些急躁,连忙劝阻道。
“既然如此,那有劳太师去安排了,朕会在关键时刻出现的!”
沉思一番,杨广望也觉得姚启圣句句在理,如今形势危及,也容不得他再恢复伤势了。
略微衡量一番,他便等到两国相争胶着之时,再突然出现,这样才能够坐收渔利。
“是!陛下!”
见对方听信自己的劝告,姚启圣这才施了一礼,随后向穹羽营帐所在的方向行去。
“梁天南!朕回来了!尔等乱臣贼子也该俯首就擒了!”
“正一府!当年之仇,也该还了!”
望着姚启圣离去的背影,杨广望看向梁朝所在的方向,豪气自生,心中的怒意也攀到了顶点。
……
“善圆?你不是去北疆之地了吗?为何如今还在寺中?”
天鸣寺中,智明禅师看着面前神色有些茫然的善明疑惑的问道。
“回师傅的话,弟子不知为何,体内的法力突然间失控,这才将事情交给了善如师弟。”
善圆心中此时也疑惑不解,自从上次从墓府之中归来,他便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他却不曾知晓。
“坏了!你……误了大事了!”
来不及责怪对方,智明禅师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气愤的拂袖而去。
“不就是例行法事而已,师傅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真是奇怪了,师傅平日里可没有如此紧张过啊!”
望着智明禅师远去的背影,善圆心中暗自嘀咕,歪着头,甚是不解。
……
“住持师兄!大事不好了!善如去了那个地方了!”
智明禅师快步而行,来到智清禅师所在的禅房之内,并未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焦急的神色,宛如寺中遇到了什么孽寺的危机一般。
“阿弥陀佛!师弟静心!该来的总归会来。”
智清禅师面向北方,双手合十,佛号轻吟,望着墙面上的一副“静”字,缓缓开口。
“师兄!这让师弟我怎么静得下心来!若是善如知晓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别说对于师兄了,就是对于天鸣寺来说,也是一场极大的灾难啊!”
智明禅师焦急的在房中踱步,“嗒嗒”的声响让人不由得觉得有些烦躁不安。
“而且寺中僧人不知什么原因,也都突然之间像外界的百姓一般,身中疫病。”
“不过好在被我等用法力强行压制,这才没有出现危及性命之事。”
“可是……如今又出现善如这件事情,又怎能让师弟我静下心来!”
看着面前仍旧口中诵经的智清禅师,智明面上有些埋怨,他不知道自己的师兄到底是何想法,面对身关自己的往事,仍旧如此淡定。
“哎……”
似乎觉得对方听不进自己的劝告,智明禅师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一声,随后出了禅房。
“缘起缘灭,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吧。”
“乾兄,果然如你所料一般,即使遁入空门也难逃因果轮回啊!”
望着墙面之上的“静”字,智清禅师叹息一声,脑海中渐渐浮现一道靓丽的身影,一颦一笑之间,天地仿佛都黯然失色。
看着脑海之中的那道倩影,智清禅师的嘴角露出一抹痴痴的笑意,心境似乎在此时也豁然开朗。
突然,一股极强的气势自智清禅师身上散发开来,仅仅只是一瞬之间,便又消失不见,就连刚刚离去的智明禅师也未曾察觉到这股隐晦的波动。
“乾兄,希望此事过后,尔能够善待天鸣寺。”
智清禅师口中呢喃一声,旋即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台案前。
研墨、摊开一张宣纸,智清禅师郑重地挑了一支用的还算顺手的毛笔,轻沾墨汁,片刻之后,将两封书信放在了蒲团之上,径直出了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