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并不是舍不得这一支羽人队伍。我的军队就是为了护南山这一方水土安全,羽人也好,火族人也罢,还是其他各族异人,在我军队里没有任何不同,都一视同仁,目的也只是守护疆域安全。我之所以为难,一方面,因为羽人乃我治下之民,他们出了羽民国,安全问题自然由我来帮他们考量;另外一方面,主要是神使神力无边,这支小小的羽人小队未必能匹配神使的能力。”
“要不这样,小儿长琴正好要出使青丘国,神使也要同往。不如就让他们陪着,看这一路护卫得如何?如果这次出使结束,神使对他们依旧感到满意,就让他们以后都跟着神使,如何?”
吴承天听完祝融的这番话,只觉得对方说得滴水不漏,考虑事情很是周全,自然不再多说什么,当下点头应道:“还是重黎考虑得当,正该如此!现在想来,我也觉得我们率大军去青丘国很是不妥。这青丘国又没犯任何过错,我们兴兵而去,让对方产生了什么误会,从而引起了些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好了。不如就让一小队人马跟着我和长琴,祝融与禺强将军在稍远距离安营扎寨,等我们从青丘国归来再一起出发就好。”
与吴承天感受相同,祝融也发现这位名叫大禹的神使非常的聪慧,他只是提了他对这一小队羽人的安排,对方就能闻歌知雅意,猜到自己并不想率大军去青丘国,甚至意识到他其实自己都不想踏足青丘国一步。让他陪着禺强带着大军在远处安营扎寨。可见这位大禹实在是深谙人心之道,可不是共工那般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灵可比。
祝融想不到的是,吴承天此时正在和陆吾通过神识聊这事呢。早上祝融刚说完第一段话时,陆吾就在吴承天心头插言道:“这火神心思多着呢,怎么可能舍不得这一支羽人小队,想必后面肯定藏着什么算计呢!”
“他算计我?不至于。我估计他人还是会送给我的,只不过会提出一些条件来。毕竟,仅仅以一支羽人小队为筹码,能提出的条件也不会太高。让我想想啊——”吴承天很快就在神识之中回应陆吾道,“感觉祝融并没有什么事情会有求于我啊!”
陆吾倒是很快就想到了:“火神祝融我以前接触得不多,不过通过这一次接触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心思很重,脑子里算计很多。那青丘国的使者在长琴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向一年都不一定会回部族一次的长琴提亲,这里面问题大得很。就算那些个狐狸精能掐会算,能预知未来,也不可能看破天机,她们怎么知道长琴就要回部族了?祝融想必也有这方面的异能,帮他看破了这其中的问题。青丘国又是他的辖地,他只好两不相帮,袖手旁观,把这些事都甩给自己儿子去处理。这样一来,就算你去了青丘国,真要撕破了脸,怎么闹也跟他祝融没有关系。我估计啊,这祝融就是想用这支羽人小队,换自己一个置身事外的机会。”
“那说明这祝融脑子反应很快啊!我是刚才看见羽人了,才临时起意的。他就能立刻想到用一支羽人小队,换自己一个保持中立的机会,这是什么神速的反应?还有,什么叫心思重,算计多,人家这可是做事审时度势,很有分寸,又特别爱惜自己的名声,应该是一个好的部族首领。”吴承天立刻回道。
陆吾先是回应了一声冷哼,接着语气中带着明显不屑的味道说:“你们人类把心思都用在这种地方,果然都是内耗的好手,天人们选择你们还真是选对了!”
陆吾的这句话顿时刺到吴承天了,吴承天立刻怼了回去:“说得好像你不懂似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都还没想明白呢,你一瞬间都琢磨透了。你居然还有意思说人类精于算计?那再怎么算计,还不是逃不过你的法眼?”
陆吾被吴承天的似夸实贬,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吴承天一边在神识之中与陆吾对话,一边又同时应付祝融,他一心两用却感觉非常轻松,还有足够富余的心神观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这也让吴承天不由感叹自己如今神识心念的强大。吴承天和祝融商量好出发的时间,定在了明日一早后,就回厌火国族长的庭院中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吴承天骑着陆吾,长琴又骑回了库努牡,身后跟着六人的羽人小队,这六人小队如今算是吴承天的亲卫了。再后面隔了一段距离才是祝融和禺强分别率领的大队人马。因为有一段海路才能到中原的大陆上,所以这一段海路除了吴承天和长琴,其他人都骑的是禺强召唤出来的“海马”。这“海马”可不是吴承天后世所知道的,嘴巴跟个长管似的,海龙目海龙科暖海生数种小型鱼类的统称,而就是马的模样,却可以在海中奔跑。
就这“海马”,吴承天还专门问过陆吾,他说这种“海马”,真名其实叫騊駼,或者叫駮。它虽然长得像马,实际上却是吃虎豹的,生活在北海一带,能在海中奔跑,正好归禺强管辖。
到了陆地之后,众军士又换了坐骑,就是之前祝融所召唤的火羊。看到这一幕,吴承天忍不住又跟陆吾用神识吐槽起来:“难怪这欲界以西周国为尊。简单就说我们这一行吧,如果没有一个神灵帮助,带这么多兵,光是行军在欲界都得折腾死。”
“那是!欲界之中,所有国家或者部族背后最少都有一个神灵支持。神灵不多的国家,顶多也就只能防守,根本就没有进攻他国的能力。就算不是这种长途奔袭的,只是攻打周边国家,你神灵少了也打不过神灵多的。神灵的神力在这个时代,就是国力的体现。”陆吾一边回话,一边也不忘跟着队伍往前奔行。
因为不知道路的关系,到了陆地后就是大部队先行,吴承天和长琴两人分别骑着陆吾与库努牡跟在队伍最后方。
一路跋山涉水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让吴承天大开眼界。这个时间节点的欲界,就跟山海经之中描述的那般,几乎一模一样。这里有很多神奇的地方,从未听说过的物种,还有很多神奇的国家与部族。吴承天从未想象过人类的发展方向会有如此的多样性和可能性。只是不知因为所经过的地域都是归属祝融管辖,途径的国家或者部族待他们都非常客气,一路礼遇,历经三天两夜方才行到青丘国地界。
中原是欲界中相当大的一块陆地,这里不仅有南山系的一部分,还有中山系以及北山系的一部分。而根据祝融的介绍,青丘国是中原南山系中最出名的大国,不仅有着丰富的物产资源,是附近几国最大的坊市和交易之所。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九尾仙狐神通广大,座下的各路仙狐都能掐会算,能帮助周围各部族的人趋吉避凶,所以青丘国也是附近各国经常朝圣、礼拜之所。
按照祝融的说法,在青丘国的社会中,这里的人们生活充满了仪式感。他们遵循着最古老的节日与庆典,每到重要时刻,便会举行盛大的仪式来祈求神灵的庇佑。在这些仪式中,人们会穿上传统的服饰,跳起欢快的舞蹈,唱起悠扬的歌谣,表达对生活的热爱与对未来的憧憬。此外,青丘国的人们还非常重视教育与传承,他们会在孩子们小的时候就教导他们如何尊重自然、如何与神灵沟通、如何传承古老的智慧与文化。
青丘国的社会结构,既古老又独特,融合了自然法则与神灵崇拜,形成了一套既严谨又和谐的社会体系。在青丘国的社会中,神灵崇拜占据着重要地位。人们相信神灵是自然界的守护者与主宰者,他们通过祭祀仪式、祈祷等方式与神灵沟通、祈求庇佑。在祭祀仪式中,人们会献上珍贵的祭品、吟唱神圣的歌谣、跳起欢快的舞蹈,以表达对神灵的敬意与感激之情。同时,神灵也会通过梦境、预兆等方式向人类传递信息、指引方向。
青丘国的社会还强调集体利益与和谐共处。在部落或氏族内部,人们相互帮助、共同协作,共同面对生活中的挑战与困难。当遇到外敌入侵或自然灾害等危机时,整个部落或氏族会团结一致,共同抵御外敌、保护家园。此外,青丘国还注重与周边部落或国家的友好交往与和平共处,通过贸易往来、文化交流等方式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与友谊。
就祝融描述的场景而言,青丘国至少在他眼里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国家。介绍完这些,祝融和禺强领着军士们就在青丘国的邻国——聂耳国休息。因为再往前走就要经过涂山了,涂山又称青丘之山,乃是青丘国的地界。
吴承天按照之前答应祝融的那样,与长琴一道,就领着六名羽人前往青丘国。
出了聂耳国,吴承天和长琴依旧分别骑着陆吾与库努牡,六名羽人时飞时停的跟在后面。一行人沿着涂山往上,天空的色彩与在聂耳国所见的完全不同。站在涂山往青丘国的方向看,天空呈现出淡淡的蔚蓝色,偶尔有几朵轻纱般的白云悠然飘过,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金辉。山峦起伏,层峦叠嶂,前面的每一座山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或挺拔如剑,直指云霄;或温婉如黛,轻抚着脚下的溪流。山间云雾缭绕,时隐时现,如同仙境中的迷宫,引人无限遐想。
过了涂山都是丘陵,青丘之国名不虚传,沿途绵延的都是一座又一座的小山,植被的覆盖密度相当的高,一眼望去全是青色。顺着山路九转十八弯,沿途生长着无数奇花异草,它们色彩斑斓,香气扑鼻,吴承天能感受到每一朵花中都蕴含了浓郁的生命精华。这些花朵拥有如此强大的生机,是它们不仅美丽动人,更让这里的空气变得振奋人心、提振精神,使人焕发活力的神奇功效。这样一来,自然吸引了各种珍禽异兽来这里栖息。它们或翱翔于天际,或穿梭于林间,为从涂山到青丘国这一段路程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当众人翻过涂山之后,地势起伏不定,连绵不绝,宛如大地的波浪,既非崇山峻岭的陡峭,也非平原的坦荡无垠,青丘之国的轮廓线一览无遗。它不是直线或简单的弧线,而是呈现出一种自然、流畅的蜿蜒形态,如同大地的脉络,既复杂又富有韵律感。在青丘之国的一个个小山丘上,种着一座又一座建筑。这些建筑充满了神秘与古朴的气息。它们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大多采用木石结构,古朴典雅,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
在这些建筑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座巍峨壮观的九尾狐神庙。神庙位于青丘国的中心地带,高耸入云,气势磅礴。以吴承天的目力,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庙内供奉着的九尾狐神像。神像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神坛上走下来一般。只是那里人流汇聚,应是有无数信徒从四面八方赶来,向九尾狐祈求平安、健康和智慧。
吴承天还未完成从涂山上下来,天色已黑。不知是不是青丘国的夜晚黑得特别快,转眼天上已经是繁星点点,星空格外明亮,仿佛触手可及。就在众人下山,即将离开涂山之际,突然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神使请留步,小神有礼物敬上。”
吴承天有些吃惊地回头,这神仙之前他都没有察觉到,等他从地下钻出来时,吴承天方才感应到,这个距离对他而言已经算是很近了。
这是一位长了九个尾巴的女子模样,这女子线条极好,但相貌却让人看不出年龄来。乍一看感觉很年轻,大概也就十八、九,再看一眼却又觉得成熟得很,应该过了三十,时间再看长一点又觉得年轻了些。感觉一直在变化,让人拿捏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