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吴承天在出入口前,每次都刻意拦了王子丰那么几秒,给他以恢复和休息的时间,都是如此的结果,可以想见吴承天与王子丰两人下十八层地狱的速度有多么迅捷。可就算这样,居然让高长恭跑到了两人的前面去,这真是不可思议。
吴承天张了张口,说了几句话,居然发现没发出任何声音来。他稍微打量了高长恭一眼,习惯性的就准备进入高长恭的梦里,找他把这里的事情问明白。哪知还没等他动,却清晰的听到了高长恭那急促的声音道:“国师莫急着入梦,我这里尚有一宝,可让你我二人沟通无虞。”
高长恭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面镜子,然而他只是让着镜子在吴承天眼前晃了一下,就迅速的收回了。然而就只是这么简单的晃了一下,那镜面所射出的光就瞬间将两人周边的黑暗驱散,甚至连带着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鬼魂也被瞬间收进了这镜子中。能在这十八层地狱还有如此恐怖威力的镜子,想想也知道不简单。
就镜子这么简单的一取一收,吴承天已经感受到自己的所有感觉瞬间又回到了身上,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问那镜子的事情,反而颇有意味的看着高长恭,对他说:“看来高判官很忌讳我进入你的梦中啊?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大秘密?你放心,我不会无缘无故进入别人梦中的。”吴承天故意在说到“无缘无故”四个字时加重了音量。
高长恭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拿镜子的事岔开了话题,只听他介绍到:“此镜乃是失传已久的昆仑镜……”
通过高长恭介绍,吴承天倒是知道了高长恭怀里这昆仑镜的来历。这昆仑镜是一面具有神秘传奇力量的古代神镜。传说这面镜子来自于昆仑山,是神仙们制作的神器,具有令人难以想象的神奇力量。
昆仑镜的外表十分古朴而神秘,镜面光滑如水,可映照天下万物,并将所照之物都收入镜中。镜面自然闪烁着淡淡的光华,犹如流动的银河。它的框架由不知名的珍贵材质制成,似玉非玉,似金非金,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充满了神秘色彩。
昆仑镜虽可收万物,但它所收摄的东西都会被它随机放逐到未知空间里,所以它本身并不具备收摄功能。而昆仑镜最引人注目的特性就是它能够穿越时空。在特定的时机和条件下,持有镜子的人能够看到过去或未来的景象,甚至能够通过镜子进入另一个时空。然而,这种力量并不是轻易可以使用的,必须遵循特定的仪式和咒语才能启动。送高长恭来到这十八层地狱,对于昆仑镜而言只能算是牛刀小试,算不得什么。
昆仑镜这种东西就算是孤陋寡闻的吴承天都听说过,听说还被称作什么上古十大神器之一,也不知道高长恭是从哪里能搞到这么厉害的东西。
吴承天还没开口问,哪知高长恭却说这东西本来就是用完就还给他的。
“还给我?为什么还给我?”吴承天听了一愣,没明白高长恭这话里的意思。
“这昆仑镜本就是昆仑虚中仙境之物,老君说,现如今能自由进出昆仑虚的也就只有西王母等几个为数不多的人了。所以,这东西还是麻烦国师交到西王母手上,看西王母如何处置吧。”
高长恭说出的这番话让吴承天不由得想到了很多,但他还是提出了和目前状况最有关的问题:“那王子丰的事一直是你在背后推进的吗?老君的意思?”
高长恭突然出现在这里,并告诉他你手里拿着的昆仑镜跟老君有关,这不明摆着告诉他,他高长恭也是老君手中的一枚棋子。既然高长恭是老君的人,那么他之前一直和王子丰走那么近也就不难理解了。因为王子丰正是老君计划中的关键人物,要重回西游时代还得王子丰的配合。那么高长恭出现在这里并拦住他就不难理解了,里面很可能就是王子丰一直挂念的祖母和妻子。难怪王子丰这一路如此马不停蹄地往下赶路,之前吴承天还误会了王子丰是最佳打工人,看来是思念成疾闹出来的啊。
对于吴承天的问话,高长恭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王子丰的遭遇也不禁让人感叹。不过,现如今他的祖母与妻子能转世重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高长恭的话,吴承天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又忍不住起了继续探究的意思,问道:“如果王子丰不答应会如何?”
高长恭听出吴承天这话里的味道了,颇有意味地看了吴承天一眼然后道:“天理昭彰,该如何就如何。尊者的祖母与妻子那都非自然生魂,乃是玉鼠精身上分裂出来的魂魄,本就难入轮回。而且就算入了六道轮回,她俩既不是神仙道,也够不上人间道,顶多也只能入地狱道。这自然不是尊者想要的,于是他舍弃了几世的功德才换来了这么一个机会。”
吴承天可是能听懂话的,一下就捕捉到高长恭这句话中的言外之意:“这个机会可是老君这个层次方能提供的?”
高长恭快速的点了一下头,就将话题岔了开去,反问道:“国师可想好之后的路了吗?”
吴承天摇了摇头:“这些事情都超出了我的想象,又何从想起,走一步看一步吧。”
高长恭闻言却鲜有地叹了口气:“国师可是以为下次进入尊者梦中还如以前一般?”
吴承天听得这话脸上表情一紧,赶忙问道:“判官可是知道些什么?”
高长恭摇了摇头:“入梦之法,在我见到国师之前,我闻所未闻,哪里能知道些什么。只是得老君提点,知道接下来国师将入尊者梦中,重启这西游之路。只是这一去,光凭国师与尊者二人怕是很难成事,于是老君特意安排我与素娥仙子二人辅佐与你。”
吴承天闻言奇道:“如何辅佐?难道我师父与你还能与我一同进入那王子丰的梦中吗?”
高长恭再次摇了摇头:“我是不能,想来素娥仙子应该也不会入梦之法,老君这么说想必是另有机缘。我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国师,这一次入梦非比寻常,国师最好还是提前准备一二为好。”
对于接下来可能得西游行的风险性,吴承天内心还是有预判的,听高长恭也这么说了,他自然一脸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最大的风险来自哪里?我实力太低,还是心境有缺?”
高长恭方向作答,突然扭头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急急地说了一句:“这个我自然也不清楚,但心境方面应该偏多吧?国师你直接去准备吧,尊者好像已经离开这里了。我现在要赶过去看看那两个亡魂的状况,接引她们去往往生之地。”高长恭说完也不待吴承天回答,人就消失不见了。
高长恭离去前还不忘将怀里的那面镜子扔向吴承天。那昆仑镜一出,整个十八层地狱像是突然由黑夜变成白昼一般,吴承天眼看着自己周边一圈亡魂瞬间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被这昆仑镜吸进去了,还是给净化掉了。
见状,吴承天赶忙学着高长恭,将这昆仑镜给收进了怀里,这第十八层地狱才慢慢又恢复了正常。吴承天倒是没有埋怨高长恭走得匆忙,这扔镜子的动作实在不妥,就这么一下,这十八层地狱应该少了不少恶鬼,严重影响了第十八层地狱的生态平衡。因为吴承天看得分明,那高长恭甩这镜子的这一下,是帮他照清楚他前方的路,想来他没了镜子也不好找到王子丰的那两人曾经的亲人。反而是王子丰那边,吴承天也不知道他和他的祖母与妻子聊成了个什么样子,居然招呼都不跟他打一个就独自离去了,想来这其中应该也发生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
月宫之中,银辉洒满,素裹红妆。东王公身着青色长袍,手持拂尘,风度翩翩,儒雅至极。他的面容俊逸,目光如炬,犹如清泉流淌,温润而深邃。他自顾自地沿着九曲回廊徐徐前行,青色的长袍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西王母则端坐于月宫的瑶台之中,一身素白,如云似雪。她的容颜如初春之花,美丽而庄严。她的眼中流露出智慧的光芒,像是能洞察世间一切的神秘之海。她的长发披垂,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玉簪,显得高贵而圣洁。
东王公与西王母相对而坐,彼此之间相视微笑。他们的话语如春风般和煦,语气温文尔雅,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优雅与从容。
“西王母,我闻太上老君欲重开众妙之门,此事于我等仙界可有影响?”东王公率先开口,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语气平缓而有力。
西王母沉吟片刻,随后回答:“此事颇深,且待老君前来月宫详述。不过我等仙界若是应对得当,此乃契机也。”说到这里,西王母话锋一转,直视着东王公说,“我观东王公只能魂体出行,想必就算是依托蓬莱仙境,怕也是没躲过百年前的那场大劫吧?”
东王公闻言苦笑一声,道:“就知道瞒不过西王母,如今我那本体还藏于蓬莱仙境之中。如今看来,倒是昆仑仙境更胜一筹啊,我观西王母本体无恙,已经安然渡劫了啊。”
西王母摆了摆手道:“自从天宫出事后,我就找不到那昆仑镜了,又如何进得去那昆仑仙境之中。我之前比你还要不堪得多,还得亏有老君出手相助,我方稳定了境界。”
听到这里,东王公目露奇光,问道:“老君出游了?还来了这广寒宫?”
西王母点点头,接过话题说道:“我正要说起此事,老君此次欲重开众妙之门也是因为此事……”
西王母从太上老君在另一个时间线找来了一个人说起,从培养这个人学会入梦之术一直讲到即将重启的西游之行,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得清清楚楚。如果吴承天在场的话一定会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很多事情他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他都不是非常清楚其中的前因后果,却被感觉没有什么参与度的西王母给说得一清二楚。
东王公听后颔首点头,站起身来,走到月宫的玉窗旁,凝视着窗外的银色月光,静静沉思。片刻之后,他开口道:“那场天宫与灵山之变太过诡异,确实可借此契机一窥其中虚实,只有这样方才不使头上再有利剑高悬,是否重建天宫,仙界未来如何发展方才能进行下去,仙界之人方才有踏实感。老君此举却是老成持重之举,我举双手赞成。”
说到这里东王公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我来之前,在蓬莱仙境养伤的过程中,突然感受到外面有九天玄女的气息,就出来看了一眼,却发现是一个你门下的小丫头,还带着一个不似此间的男子,想来那男子就是老君找到的那位‘追梦人’吧?”
西王母点了点头,方才回话却突然扬起眉梢,微笑着说:“东王公说得可真准,一念到他,他这不就来了。”
东王公转过身来,就看见月望舒带着素娥与吴承天走了进来。月望舒带着素娥与吴承天分别向西王母与东王公见礼。吴承天如今已不是仙界新丁了,就算是第一次见,但《群仙谱》《金仙录》之类的书他也看了不少了,自然知道这东王公是何许人也。
东王公,又称东木公、东华帝君。他生于东荒山大石室,皓发,人形鸟面而虎尾,以主阳和之气,立于东方。后为天下男仙之总管,居住在蓬莱仙岛,负责考核天下所有的修道之人。修炼有成飞升天界的人都得先拜东华帝君,才能进入三清境,拜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
吴承天倒是没想到这次来月宫居然又多了一位不知为何而来的东王公,不过看着东王公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好像刚知道他这么个人。